“是啊，只會危言聳聽，由此可見，我在大齊人眼中是多麼不堪啊！”君玉寧笑了，笑的肆意張狂。
姬玖玥一時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只見那雙本是清澈如琉璃的眼睛，瞬間變得渾濁，裡面有好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君玉寧輕飄飄的道：“來人。”
戰車邊立刻有士兵供她驅使，“公主有何吩咐。”
“殺了他們。”
士兵怔楞了一刻，“他們？”
就跪在街邊的這些人嗎？
君玉寧目露兇光，“本公主要你殺了他們所有人，聽不懂嗎？”
士兵見她生氣，立刻俯首帖耳的磕頭，“是！謹遵公主之命！”
“公主有命，殺大齊刁民！動手！”
此令一出，身邊的士兵皆動，她目之所見，一個個曾經辱罵她的百姓死於刀刃之下，人羣之中哭喊聲漫天，老少皆有，甚至……
剛纔辱罵她的那個婦人撞到她的戰車邊上來，哭着求她，“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放過？
君玉寧的雙眼被鮮血染紅，“你們大齊的人，誰放過了我？”
一掌將那婦人推開，君玉寧大吼，“殺了他們！”
讓這座城的人，一個不留！
大齊的人，都該死！
他們討厭她，針對她，辱罵她，將她侮辱的連最後一點自尊都沒有了。
她恨！
恨所有的人！
君玉寧轉過輪椅的剎那，聽到身後那個婦人在士兵手下掙扎的聲音，好像是她的孩子被殺死了，她哭的撕心裂肺，“你這個陰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君玉寧抽過一旁姬玖玥的佩劍，轉身就朝那婦人喉間刺去。
“噗嗤——”
鮮血噴灑在她臉上，白玉無瑕的臉頰被血染紅，她五官扭曲的可怕。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所有人！我要他們死！”
君玉寧以劍指天，長嘯嘶吼，聲音狹裹着北地最凌冽的寒風，像地獄的喪鐘，在大齊人耳邊敲響。
那一天，城內的大齊人的鮮血流出了城外，一座鮮活的城市瞬間變成了鬼獄。
君玉寧一路笑着回到營地，君傾皓聽說今日所發生的事，並未置喙什麼，只是親自帶了君玉寧去歇息。
回到營帳的時候，君玉寧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在君傾皓懷中，“哥……！”
“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覺吧。”
君玉寧一激動，小臉就刷的慘白，這是君傾皓最近幾天才發現的。
她吃的東西越來越少，體力也越來越差，精神每況愈下。
他很擔心，卻一直放任她隨着軍隊走在前線。
“七哥，我爲自己報仇了，我爲自己報仇了。”
君傾皓摸着她的頭髮，陡然發現她烏黑的秀髮變得粗糙，裡面藏了暗黃髮白的顏色。
眼眶微紅，君傾皓安慰着她入睡，像小時候母后逝世之後一樣陪着她，相依爲命。
直到這一晚，他似乎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
君玉寧從他懷裡擡頭的時候，除了滿臉淚水，雙頰都凹陷下去了。
“七哥，我是不是很貪心？不看到他們死，我連死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