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我們……”
“去濯日王朝,給他收屍。”
“可是……公主殿下她?”
“沒空管她!滾出去就別再回來了!”
柳續煩躁的丟下這句話,立刻詔令了人同赴濯日王朝。
想來,魍魎當時如果細心一些,告訴柳續,他發現夢涵好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那麼柳續會不會爲夢涵停留片刻?
耐心的,跟她好好解釋?
接連失去兩個至親,柳續一路趕到濯日王朝,臉色從未好看過。
可他到了濯日王朝,依舊非常理智。
以他的性格,嘴上說着跟柳繼勢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永生永世不相見。
可又有誰知道,柳續是個對親情渴望到極致的人。
柳繼從小與他不親近,卻絕對是個稱職的兄長。
可柳繼的出身和境遇,實在比他好上太多,同人不同命,這便是柳續一直嫉妒柳繼到死的原因。
柳繼是正室所出,出生便可以享受玄機閣少主的待遇,而柳續……
他來路不明,就連老閣主也並不多愛他幾分。
柳繼想要的,揮揮手就能有,所以世人眼中的柳繼,瀟灑無雙,公子翩躚。
而他想要的,哪怕玄機閣閣主的位置,每一份都是自己拿命拼來的,他所受的傷害都是柳繼無法想象的。
一念地獄,柳繼成爲世人讚頌的大才子。
他卻只是世人避之不及的大魔頭。
如今柳繼死了,他可謂除了一塊壓在心頭的心病。
可他在這世上最後的至親,也沒有了。
未必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至親,這不可替代的血緣,終究是再也尋不到了。
他本來還有一個血緣至親的孩子,卻也在他的任性之下,離他而去。
到濯日王朝帝都的時候,冬天蕭瑟的風朝柳續迎面撲來,他第一次覺得,天地之間的孤單寂寥,冷到讓人害怕。
…………………………
一個漫長的夢還沒結束,夢涵眼前的場景便清晰起來。
頭頂懸掛着豔紅的紗帳,整個房間的格調都是紅色的,張揚而夢幻的紅色。
夢涵險些以爲自己是在某個新房之中。
“嗯……!疼……”
夢涵動了動胳膊,渾身痠痛,完全擡不起來。
她一睜眼,就對上柳續滿是戾氣的雙眸。
“醒了?還以爲你自己去地府報道了。”柳續眼中滿是嘲諷的道。
魍魎在一旁都快聽不下去了,他們家閣主這嘴賤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明明擔心了夢涵好久,牆都快撓破了!
夢涵一醒過來,卻總是要嗆人幾聲,嗆的夢涵難過傷心。
本該傷心難過,可想起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被對待了,夢涵自然也沒表現出多難過的樣子。
趟了好一會兒,準備好力氣能起來,她靠着牀頭,輕輕喚了柳續一聲,“國師。”
“嗯?”柳續嗤笑,“公主殿下千里追來,不就是爲了叫這一句國師吧?如果本公子沒記錯,本公子早已不是貴國國師了。”
他早就辭職不幹了!
少特麼的叫國師來噁心他!
“夢涵此來,是求國師大人,放了開元,不要再囚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