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粉不敢奢望,秋香只望能成爲霍公閒愁之時的一個玩伴,在霍公閒愁無聊之時,而身邊的紅粉知己又在身邊,秋香願意坐立霍公的對面,聆聽霍公訴說內心的苦悶和煩惱!”秋香字字神情,青衣拂袖,婀娜身姿頓顯萬般嫵媚和真誠。
“秋香美意,霍駭豈會不知曉?這樣吧,日後一旦霍駭奪得清閒就會去後園找秋香把酒話風月,可好?”機靈的霍駭自然知曉秋香的想法,秋香出身青樓,喜好飲酒賞月,霍駭知道自己這樣一說,定會深得其心。
“那好,日後秋香定會日日在後園等待霍公的大駕光臨,望霍公不要忘卻今日之言!”秋香欣喜滿懷,嬌笑少許,先前掛在白皙臉頰的憂傷之情早已煙消雲散。
“哈哈……秋香,麻煩你幫我去通知王強,讓他馬上來見我,我有要事託付於他!”淺笑幾聲之後,霍駭開始辦正事,他深知國庫虧空案與長孫無忌息息相關,而長孫無忌以身犯險也定是事出有因。
霍駭準備讓王強去長孫無忌府上一趟,請長孫無忌到飄香樓一敘,藉助飄香樓的風華,霍駭想從長孫無忌口中套出他的苦衷。
兩人雖然不是‘交’情甚深,但是長孫無忌畢竟是當今的國舅爺,霍駭覺得拿他開刀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秋香邁着小步,搖曳身姿,很快離開了水上人間,北‘門’那邊傳來深深地嘆息聲。少許,一直在北‘門’窺視的蘇小蓮也悄然離開。
王強前來領命,隨即快馬前去長孫無忌府上。邀請長孫無忌今夜在飄香樓一敘。
傍晚時分,霍駭和張雲等人寒暄了一會,隨即‘抽’身出了霍園。朝平遠‘門’附近的飄香樓走去。
飄香樓所在地長街叫才子街。
適時。才子街上是張燈結綵,絢麗的‘色’彩不禁讓人眼‘花’繚‘亂’,文人‘騷’客多會於此,談吐風雅自然不由分說。
那場面便是,亭臺樓榭之上管絃之樂不絕於耳,姑娘們的笑聲也是令人不禁神遊。街道上地才子們纔是頻頻駐足,不知今夜***哪家?
霍駭並不張揚,此行地目地也很明顯,飄香樓。也就是秋香以前呆過的地方。
款步到飄香樓‘門’口,此時的飄香樓比起往日,更是風華無限,四個大紅燈籠高掛‘門’口,龍飛鳳舞的飄香樓三個大字更是採用鍍金之法,不禁讓人眼睛爲之一亮。
樓上的姑娘青衣、紅衣,探頭拂扇,方顯嬌態,更顯尊貴典雅,‘門’口的媽媽們也穿上錦衣‘玉’袍,頭上所帶地配珠也宛如黑夜裡的閃亮星辰,流光四‘射’。
忽見一身金‘玉’綢緞素裝的大唐霍公立於飄香樓‘門’口,滿臉脂粉的老鴇不禁有點瞠目結舌,幾十年訓練出來地流利口舌一下子頓失,說起話來好像被人切去了舌尖,含糊不清。
“不知……霍公大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翹‘脣’上的紅‘色’胭脂多得讓人噁心的老鴇‘欲’跪,卻被霍駭一把攙扶了起來。
“老闆不必多禮,今日我到此只爲風月,不爲其他,還望老闆行個方便,切莫大肆喧譁!”霍駭將渾身哆嗦不止的老鴇退到了一邊,隨即輕聲幾聲,吩咐起來,今日與長孫無忌密會於此,一來是試探長孫無忌心中的痛楚,順便遊歷久違的風華之地,再者就是因爲風華之地易避人耳目,對破案也是有利無害。
“老身記住霍公的話了,老身這就吩咐下去,霍公快快裡面請!”緩過神來的老鴇忙欠身,讓躋身於人頭擠擠的街道的霍駭進來,然後徑直引到上二樓。
原本嬌笑不止、管樂不斷的飄香樓一下子失去的聲音,衆人的眼睛皆是呆呆地盯着霍駭,東邊賞月的幾個素來高雅的姑娘的臉上也泛起了幾朵紅暈。
今夜對漂亮樓來說,還真是特別,名傳天下、威震四海的大唐霍公忽然降臨飄香樓,此事要是傳出去了,飄香樓無疑一夜成名,然後成爲整個長安最有名的風華之地。
霍駭淺笑幾聲,隨即對四下的‘騷’客佳人打了幾個照面,然後繼續表現出深沉的姿態,徑直上了二樓。
霍駭自知,今日的自己已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生‘性’頑劣的假書生了,而是大唐仕途上的一塊招牌,縱不能以滿足一己‘私’‘欲’而棄大唐文武百官的威名於不顧。
“霍公,日日忙於朝政的霍公今日居然有閒情逸致來飄香樓一坐,實屬難得,今夜能在此得見霍公,我等也是不枉此行啊!”人羣中有一品貌端正的男子款款說到,飄香樓裡的寂靜立即被打破,衆人紛紛贊同年輕男子的說法。
霍駭頻故美人,也不言語,‘抽’身徑直朝東邊的樓閣走去,一輪彎月高掛空中,銀‘色’的月光盈滿黑幕,映在樓閣中青‘色’的桌椅,窗外油黑的樹影隨清風搖曳,清藐的沙沙聲不斷傳來。
輕步步入樓閣,左邊的青衣小鬟已經開始輕輕撫琴,一曲《君臨天下》迎着衆人的驚呼聲漸漸入耳,隨即逐漸調節聽者的高亢情緒。
幾個粉衣姑娘掩‘門’而入,爲首者披着一件白‘色’貂皮繡‘花’披肩,面若桃‘花’,柔情的目光更如秋水‘波’動,不禁讓人砰然心跳,就連久居於‘女’人堆裡的霍駭都不禁爲其動容。
“久違霍公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小‘女’子漣漪這廂有禮了!”身披貂皮披肩的‘女’子拱手行禮,俏麗的臉蛋上頓顯幾分超脫和釋然。
“漣漪姑娘客氣了,霍駭本是塵世人,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更不是什麼聖者賢人,只是長時間居於霍園之中,無事斷然不出,故不曾與漣漪姑娘等人罩面!”要是擱在從前,霍駭早衝上去和漣漪姑娘打成一片了。
倒不是今日他不想上去痛快一把,只是身份已是今非昔比,在漣漪等人眼裡,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唐霍公,何等尊榮,何等高貴?
他豈能毀了自己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再者,一會還要與長孫無忌談正事,倘若長孫無忌一進來見到他與衆美‘女’‘混’在一起,想必談正事的念頭也會立即淡了下去。
“早有耳聞,長安城內除了當今陛下,就數霍公的紅顏知己居多,除了有張雲等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長半左右之外,更有秋香、蘇小蓮等紅牌中的紅牌日夜伺候,不知今日是什麼風將霍公吹到這與霍園相距甚遠的飄香樓來的?剛纔霍公也有言,無事斷然不出霍園,想必霍公今夜來飄香樓不爲風月,而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漣漪見霍駭平易近人,而且文氣十足,頓時心中放開很多,說起話來也是沒有顧及太多。
“漣漪姑娘果然聰明伶俐,而且能在片刻之間‘洞’察來者的心思,只是霍某也有難言之隱,有些事情不便相告,還望姑娘不要‘亂’了霍某今夜到此的興致!”霍駭話中有話,意思是說,此事不是你們風月‘女’子所能過問的,你漣漪聰明固然不錯,但是問東問西的就有點八卦的味道了。
“漣漪多言了,還望霍公不要見怪!”漣漪乃飄香樓現如今最紅的紅牌,聰明伶俐自然可見一斑,聽霍駭這麼一說,她自然知道自己言語有失,於是急忙上前拱手致歉。
“無礙,勞煩姑娘吩咐下去,此間***除了姑娘等人陪伴霍某談論風月之外,其他人等無事切勿靠近,再者,少許之後會有朝中重臣前來,讓樓閣之中的人切勿慌‘亂’,以免‘亂’了那位重臣遊歷風華之地的興致!”霍駭信步走到漣漪跟前,凝視小妮子清澈的眸子,他覺得一會與長孫無忌談論完畢之後,着實需要和這位漣漪姑娘好好享受一下,這姑娘雖然久居風塵之地,但是生得俏麗異常,眉心的一顆綠豆大小的美人痣更是讓其增‘色’不少。
“漣漪明白,漣漪這就吩咐下去!”漣漪姑娘淺笑幾聲,隨即‘抽’身出去,婀娜婉約的身姿不禁讓霍駭駐足凝視多時。
三杯美酒下肚,霍駭踱步窗前,昂首望月,銀‘色’的月光宛如銀衣披在長安城密集的青‘色’屋頂上,昏黃的燭光從縫隙間若隱若現。
好一個貞觀盛世,想當初金戈鐵馬,霍駭覺得自己只能靠着自己的小聰明和左右逢源“芶且偷生“,現如今盛世當道,自己豈能再繼續‘混’下去?
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的是鐵一樣的聯盟,鐵一樣的後防,古人云明哲保身,既然無意踏入仕途,那就要學着適應仕途上的遊戲規則。
幾年翻滾,幾經‘波’折,有血有淚,霍駭覺得自己雖然還有少許懵懂,但是最起碼不會像從前那樣無知輕狂了。
就拿國庫虧空案來說,他覺得自己要謹慎處理,儘量做到滴水不‘露’,國庫虧空已是事實,追回一些銀子就算了,至於是誰主使了此事,天知地知,李世民知,羣臣知就行了,至於要不要將兇手繩之於法,那要看那人是誰了。
少許,只聽見外面傳來陣陣驚呼聲和老鴇的迎客聲,霍駭知道是王強引着長孫無忌姍姍而來。
他莞爾一笑,隨即將手中的銀‘色’酒杯置於光亮照人的赤‘色’小桌上,然後慢步走到樓閣‘門’口,俯視正在踱步上樓的長孫無忌。
見長孫無忌一臉茫然和老羞,霍駭不禁淺笑幾聲,讓長孫無忌這個年過四旬的人信步飄香樓的確有些難爲他了。
長孫無忌乃是一個本分之人,平生很少入步風華之地,今日若不是霍駭邀請,他恐怕打死也不來這種地方,倒不是他蔑視在這個朝代盛極一時的把酒談風月的雅居,只是他不願意糾纏在情愛的紛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