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傷的膝蓋隱隱作痛,我費解而不明白的問:“我最近遇到你的頻率是不是有點高?”
“是啊!”樊燁一口白牙在陽光下無比的耀眼,“大前天碰到了,昨天碰到了……是有點高。不過今天不算意外,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你找我幹什麼?”
我十分後悔自己問的這句話,因爲我的這句話,樊燁又一次找到了奚落我的機會:“我來找你,當然是找樂子唄!不然你以爲我找你幹嘛?”
“你問我啊!”我纔不像小郭小姐那般文雅含蓄,我很直接的表示,“你要是問我的話,我肯定以爲你是喜歡我纔來找我的唄!”
聽完我的話,樊燁跟舌頭燙到似的一咧嘴。
扶着樊燁的車身,我動作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褲子膝蓋的位置破了洞,但是膝蓋到底傷成什麼樣我卻看不太清楚。樊燁壞心眼的踩動油門,我險些又摔回到地上。
我手軟腳軟的抱住樊燁的車身……鐵皮好像有點燙。
樊燁對我剛纔的行爲感到很好奇,他打量的看着我:“宋姍姍,你剛纔在幹什麼?我看你在地上爬了很遠。”
“……”
見我不說話,樊燁直接從車上走了下來。西裝領帶大長腿,樊燁渾身上下都透着禽獸總裁的言情味兒。用腳踢了踢地上歪歪扭扭的紙殼箱子,樊燁眼裡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宋姍姍,你的衣服都是用這種包裝紙箱裝的嗎?”
“笑吧笑吧笑吧!”我不知道樊燁爲什麼會有這種無聊的惡趣味,“我的衣服不都是用這種包裝紙箱裝的,但是一般辭職的人都是被老闆用這種紙箱掃地出門的……你不看電視的麼?你家應該有電視吧?回去看看,漲點常識,可以麼?”
我摔的渾身疼,走路歪扭的活像一根麻花。我費力的撿起紙箱裡的衣服,又費力的將紙箱丟掉。等我轉身準備打車走時,樊燁還站在原地看我。
“幹嘛?看什麼?”對待樊燁,我說話的火藥味兒很濃,“沒見過美女摔跤啊?”
樊燁站在路邊哈哈大笑。
到底是我的行爲太匪夷所思,還是樊燁太不可理喻。似乎我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眼裡都非常的有趣。而樊燁每次更是毫不掩飾,笑的堂而皇之又大義凌然。一口白牙閃閃發亮,黑漆漆的眼睛放肆的嘲笑我。
老天八成是希望我恨世嫉俗,不然他不會讓我碰到的有錢人都這麼的混蛋。吳宇算混蛋一號,樊燁算混蛋二號。雖然我認識的有錢人只有他們兩個,不過我想,有錢人肯定都是這副德行。
我沒有對着樊燁喊打喊殺的力氣,我對自己敗犬的人生已經認命了。我懶得搭理笑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樊燁,轉身拿好自己的衣服回家。
“喂,宋姍姍!”樊燁繞到我的身前擋住我的路,“我送你回家。”
我纔不信樊燁會那麼好心:“條件呢?”
“你把你辭職的事兒講給我聽。”
樊燁不是上我這兒來找樂子的,他完完全全把我當成了樂子。
我看了看樊燁金光閃閃的跑車,問他:“這什麼車?”
“瑪莎拉蒂。”
“多錢?”
樊燁上嘴脣碰下嘴脣,他話說的輕巧:“200多萬吧!”
我看了看樊燁的車,對樊燁的提議不置可否。而正當我們兩個說話的功夫,一輛進站的公交車停在了我們旁邊。
樊燁似乎對擁擠的人羣很厭惡,有人從他旁邊擠過,他總是不斷頻頻的皺眉……在來往人流最多的時候,我突然高聲的喊道:“我不會跟你去酒店開房的!就算你打算給我200多萬的車,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的一句話說完,周圍的人紛紛回頭看樊燁。樊燁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站在人羣中登時整張臉都紅了。
白裡透着紅,那叫一誘人。
“宋姍姍,你……”
我忍着腿疼,在樊燁抓住我前跳上了公交車。樊燁的車還停在路邊,他也不能跑太遠。只能看着我得意的在車裡擺手,樊燁是滿臉的無奈。
“這下找到樂子了吧?”我拉開車窗,笑着對樊燁喊道,“自己變成樂子的感覺怎麼樣?”
公交車一轉彎,樊燁臭到發黑的臉便看不見了。我終於體會到了樊燁的感覺,站在公交車裡我笑的也是上氣兒不接下氣兒。
我摔成這樣,也只能回家了。這個時間,我媽一般都在社區活動室打個麻將啥的。可就算這樣,我也沒能緩解多少緊張。我偷偷摸摸進了自己家小區,小心翼翼的跟做賊似的。
弄巧成拙,我這樣反而吸引人注意。抱着孩子在公園裡散步的楊文靜看到了我,她火速的跑到了我的面前。
“嗨!姍姍!”生完孩子的楊文靜胖的不像話,她才跑了幾步就開始呼哧呼哧的喘,“今天沒上班?”
看我摔的狼狽,楊文靜大驚小怪的誇張:“姍姍!你是怎麼了?被車撞了?去醫院沒?”
“我沒事兒。”楊文靜的兒子嘴裡吐的奶泡讓我看的出神,“我就是摔了一跤。”
楊文靜一邊拍着兒子的背,一邊笑呵呵的問我:“我聽我媽說,你找男朋友啦?我媽還說,你男朋友前兩天在你家住的……什麼時候結婚啊?你也不小啦!再等下去,你就成大齡產婦了。這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兒,你像我……”
我不說話,楊文靜就開始炫耀個沒完。什麼她生完孩子老公對她多好啦,什麼她有孩子人生好完整啦,什麼我再剩下去便會沒人要啦……就好像她能結婚生孩子是多麼值得榮幸光榮的偉業一般,就好像我沒有男朋友沒結婚便是處理打折貨似的。
楊文靜是這樣想的,而她也絲毫沒有掩飾她是這麼想的。楊文靜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對着我指指點點:“姍姍,你看咱們同學,現在可就你沒結婚了啊!咱們女人啊,還是要老公疼。你像我,我老公天天什麼活都不讓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