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的功夫,撻拔睿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她精緻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佯裝生氣道:“那朕怎麼睡到了你手臂上”
她側眼看着他,目光有點森寒。
皇甫曜無辜道:“臣也不知,一醒來您就已經睡在臣的手臂上了,臣現在手還麻着呢,陛下怎麼不問問臣的情況就胡亂安帽子呢”
說着,他還特地用左手揉着右手臂,一臉的痛苦之色。
撻拔睿心緊了緊,正色道:“朕只是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你這麼狡猾,誰知道是不是你騙我她在心裡暗暗補充道。
皇甫曜當然知道她是睡着了,不然怎麼會醒來時迷茫地看着自己,而現在一口一個朕呢 他無奈地看着她,淺淺道:“臣知道,所以臣沒有怪陛下的意思。”
撻拔睿心口一滯,她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這傢伙的對手,主動權全被他捏在手裡了。
“這次來,是有事找你商量的。”撻拔睿不想再和他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陛下請說。”他臉上半點驚訝也沒有,淡淡道。
“玄落上次和你提過的石姜,不知你找到人了沒有”撻拔睿緊緊盯着皇甫曜的眼睛,生怕他欺騙自己。
“還沒找到。”皇甫曜搖頭,不過神情卻很輕鬆。
“皇甫家的龍魂衛親自出馬都找不到定國公,你是騙玄落呢,還是騙朕呢”撻拔睿的眼神涼悠悠的,看起來有點危險。
“陛下您太心急了,臣這話還沒說完呢。”
皇甫曜慢悠悠地說着,還特地將蓋在身上的錦被朝自己這邊拉了拉,直到看到撻拔睿那不自在的眼神斂下後,他才繼續道:“已經有了石姜的消息,他現在就在石漠城,臣本想邀玄落與臣一起去看的,但後來知道玄落也是爲陛下辦事,這纔打算問問陛下,是您親自和臣一起去找人呢,還是讓玄落陪臣去”
他說着這話,眼神帶着一股子曖昧的味道,直把撻拔睿給氣了個絕倒,感情這廝想和玄落一起,好一路上對玄落動手動腳 不成,還是以撻拔睿的名義去吧,怎麼說她也是君,皇甫曜是臣,他不敢對自己怎麼樣的,但若是換作了玄落的話,不知要吃多少虧呢,打不過他,又不能得罪死他,怎麼想都覺得以玄落的名義不合適。
想着,撻拔睿堅定道:“還是朕和國公你一起去吧,待朝賀大典過去後,過了八月十五就出發。”
皇甫曜目光微閃,笑道:“就依陛下所言吧,想來玄落也是願意的,她躲着臣還來不及呢,不過臣八月十五與她有一個共醉之約,也不知她忘記了沒有。”
他說得越開心,撻拔睿的臉色越難看。
“陛下,臣觀您這表情,該不會是對玄落有着什麼吧”他好奇地看着撻拔睿,眼底滿是別樣的目光。
撻拔睿的名聲從前並不大好,一開始是懦弱無能,後來是風流好色,後宮美人不說有三千,怎麼着也有八百了,還是後來來了個妖豔魅惑的龍美人,這纔開始了專寵,最後愛上淑妃,便再也沒有納過別的美人。
但,現在皇甫曜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這樣的,這不明擺着自己是看上了玄落麼,這隻臭狐狸,能不能少想些那種事兒 “定國公說笑了,玄落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對她也就有點兄妹情,怎麼會有那等齷齪的心思”她咬牙道,“齷齪”兩個字咬得尤其重。
假裝聽不懂撻拔睿的話中話,皇甫曜恍然大悟,笑道:“難怪啊,原來陛下是把玄落當作妹妹,這樣的話臣就不那麼糾結了。”
“朕不打算納玄落爲妃,定國公你高興個什麼勁兒”撻拔睿幽幽道。
皇甫曜嘴角的笑意陡然凝固,隨即義正言辭道:“臣也是怕玄落入宮之後那暴脾氣惹怒了陛下,到時候她的小命可就沒了,她的命是臣辛辛苦苦救回來的,怎麼可以就這麼沒了呢再說了,玄落那女人也就長得還不錯,又不是什麼絕色美人,陛下看不上她也是正常的。”
他自顧自地說着,假裝沒看見撻拔睿越來越黑的臉,更沒看見撻拔睿眼底的濃濃怒火。
“定國公”她怒道。
“怎麼了陛下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皇甫曜裝作不知。
“玄落怎麼說也是朕的人,你如此詆譭她,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嗎”撻拔睿眯着月牙兒眼,毫不掩飾心底的怒意。
死狐狸,竟敢這麼詆譭她,是不是見自己是玄落時好欺負啊 “臣失言,臣失言,還請陛下不要怪罪臣纔是。”皇甫曜趕緊正色,見撻拔睿的臉色依舊是陰沉陰沉的,忙道:“陛下,臣可是病人啊,是爲了救您的玄落才失去武功的,您怎麼能懲罰臣呢再說了,臣和玄落的約定還沒履行呢,也不知玄落記不記得。”
他的語氣從一開始的恭謹,漸漸到後面的軟和,最後竟然來無聲的威脅,這讓撻拔睿的牙咬的更緊了。
“定國公,你是在威脅朕”她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