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慎貴妃的話,和妃這才收斂了臉上的張狂之色,小聲問道:“姐姐,那現在怎麼辦?這不打都打了!”
慎貴妃嗔了她一眼,“這一次,姐姐已經爲你擺平,只是你謹記,再有下次,姐姐可就保不住你了,你需得慎言慎行,不再爲姐姐招惹麻煩,只一心爭取皇上的寵愛就是!”
和妃眉目含笑,嬌羞地道:“這人家不就是爲了討皇上的歡心嗎?姐姐,你看,這料子好看嗎?”她伸手扯了一匹綢緞過來,用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慎貴妃搖搖頭,“料子倒是好料子,只是比起咱們飛龍城的雲蘿紗,還是差了一重,皇上大概是喜歡這個顏色,無論你穿什麼料子,只要是這個顏色,皇上就都喜歡
!”
“真是這樣的嗎?”和妃疑惑地問道。
慎貴妃輕聲道:“皇上的心不是這麼容易掌握的,像你這樣魯莽的性格,要討皇上的歡心,更不容易,你啊,該檢討一下自己的行事方式了,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動輒打打殺殺的女人!”
和妃不做聲了,確實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討喜,可是,她也沒法子控制自己。
慎貴妃見她不出聲,也知道她會反省,不忍多說,只道:“如果那位來問罪,打人的事情你不必承認,姐姐已經代你處理好了,但是你出宮多人看見,一旦徹查下去,總有人知道的,所以,這事兒你就認了,琢磨着應該也只是加一下禁足期限。”
“姐姐你真好!”和妃笑逐顏開。
——俺是分界線——
御書房內!
內務府總管常大人求見雲澈,把今日發生之事稟報了雲澈。並且,提到了和妃說的那句話。
雲澈聽後,也不生氣,只問道:“皇后知道此事了沒有?”
“奴才已經命人前去稟報了,只是娘娘還沒開始調查,只去了安撫宸妃娘娘!”常總管恭謹地回道,“而方纔慎貴妃娘娘來過內務府一趟,重金收買奴才,叫奴才裝作沒有看見過今日發生的事情。”
雲澈嘴角挽起一抹冷笑,“那你就照她的話去做!”
常總管一愣,“這……”
“照朕的話去做吧!”雲澈心中有數,後宮出了這樣的事情,青衣卻不急着去處理,相信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安排。
後宮自從有了淑妃和飛龍城姐妹,已經不如之前安寧了。這波詭雲譎的氣氛中,她必須有應對的萬全之策,否則,一旦確定了他出徵之事,朝中無人可依,到時候她的處境會更不堪。
“是!”常總管覺得皇上越來越難琢磨了,只是也不敢妄自揣測聖意,只得應聲退了出去。
常總管走後,雲澈寫下幾個字,讓南山送去給青衣
。
南山暗自嘀咕,現在又不是說特別的繁忙,怎不親自去一趟?
只是,當他把紙條送遞給青衣的時候,青衣打開一瞧,脣瓣微揚,道:“嗯,知道了!”
南山諾了一聲,好奇地問道:“娘娘,您就不需要回張字條嗎!”
青衣微笑,“不必了,告訴皇上,本宮自由安排!”
“是!”南山見帝后竟打起了啞謎,心中暗喜,這樣是不是代表之前的種種不愉快都過去了呢?
可人湊上來問道:“皇上都寫什麼呢?”
青衣睨了她一眼,“多事!”
可人不依了,“小姐,您藏秘密了?”
“這是皇上給我的一顆定心丸!”青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字條只寫了四個字:放手而行!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給咱們刁蠻的和妃娘娘安排一齣戲,好把她的刁蠻發揮得淋漓盡致!
青衣先是徹查了此事,只是問了內務府那邊的人,全部人都宣稱沒有看見和妃打人。反而是御花園有幾名宮女說看見和妃娘娘在御花園舞鞭子,而剛好宸妃娘娘經過,鞭子收勢不及,落在了宸妃娘娘的身上,當時和妃娘娘已經立刻賠罪並且命人去請御醫,是宸妃娘娘大哭大鬧,說要找皇上討個說法,不許和妃娘娘身邊的人去請御醫。
而就這樣,青衣只能是治了和妃一個不遵懿旨的罪,把她的禁足期延長三個月。
闔宮的人都說青衣軟弱無能,事情如此明顯,卻被和妃糊弄了過去,而且她在禁足令期間還敢出外,分明是無視皇后,囂張跋扈,而皇后卻只是加了三個月的禁足期限,一點阻嚇作用都沒有。
這樣一來,宮中輕視青衣的人便多了起來,甚至,連淑妃聽了此事,都搖頭嘆息,“或許是我錯看了她,到底也是上不得檯面的軟腳螃蟹!”
和妃越發的洋洋得意了起來,雖然被禁足,但是卻總是在晚上的時候溜出去,到慎貴妃的凝香宮去
。
慎貴妃的凝香宮與青衣的鳳綃宮相隔不遠,她敢如此招搖過市,分明是不把青衣放在眼裡了。
這晚,紅茉去領東西回來,剛好看到和妃領着宮人去到凝香宮門口,紅茉一愣,停下腳步看了一下,和妃冷笑道:“看什麼?去回你家主子啊,看她能奈本宮什麼何?”
說罷,便示意身邊的人上前把紅茉手上的東西都丟棄在地上,紅茉氣不過,哭着回去告訴了青衣,她本以爲青衣會勃然大怒,可青衣只是微微一笑,“那就讓她張狂吧!”
紅茉驚愕,“娘娘您就不生氣嗎?她如今眼裡哪裡還有您這位皇后娘娘?這剛加了禁足令,就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出去,還在您眼皮子底下活動,這,算個什麼事呢?”
青衣笑着道:“紅茉,你急什麼啊?總有她苦頭吃的時候!”
“娘娘可是另有打算?”紅茉問道。
青衣搖搖頭,笑笑道:“沒有,這等惡人,自有天收拾,你啊,不必管這麼多,該幹嘛幹嘛去!”
紅茉見主子這樣說話,心中雖然不忿,卻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倒是可人上前安慰她,“那邊是出了名的惡棍,咱們少惹爲妙!”
紅茉不甘心地道:“難道就由得她騎在咱們主子頭上去嗎?也不掂量她自個什麼身份!”
兩人相攜出了殿門,一路往側殿而去。
可人嘆息道:“有什麼辦法呢?現在皇上對咱們主子這般的冷淡,雖說幾乎每日都過來吧,卻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好叫天下間知道帝后恩愛,穩定北國皇帝的心,咱們主子,好歹也是北國的公主啊。而和妃姐妹,出身飛龍城,皇上如今倚重飛龍城的城主,咱這虧,吃了就吃了吧!”
紅茉黯然地道:“那也是啊!”
兩人身後,悄然探出一顆腦袋,站定身子一會,然後,倏然鑽進了花園後的桂花樹旁,再悄然出了鳳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