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線疑影(4)
幾人來到了寬大的機要室裡,裡面幾十部電臺在高效率地工作着,幾十名報務員在忙碌地進行收發報工作,這裡是軍統局與全國各個情報站的聯絡中樞,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不間斷的來往電報。魏大銘帶着幾人來到編號爲6號的一部電臺前,報務員正在飛速地記錄着接收到的電碼,左右兩邊坐着兩人對照着密碼本在進行譯電。
被譯出來的電報稿一張張地遞到了魏大銘手裡,又交到戴笠手上,幾人相互傳閱着。
我部於前日(即4月7日)凌晨四點接到上官組長命令:我駐216師情報小組打入日軍陰陽山日軍秘密基地的情報員秦小勇,已經帶着重要情報撤回,正遭到日軍的追擊,命令我部接應並護送回師部。但是我們沒有能接應到秦小勇。午間十二點我部被日軍特潛隊襲擊,旅部電臺與我小組電臺均被炸燬,起初以爲敵人目標是旅部指揮機關,原來敵人旨在摧毀我通訊設備。日特潛隊均全身捆綁炸藥,全部被殲滅,然我部亦損失近一個連。我部馬上派人回師部聯絡,不料卻已出不去了,日軍重兵已經將我部包圍,與師部的聯繫完全被切斷。
旅長華其昌迅速下令向後山的師部突圍,部署在後山的三團發動多次攻擊均未能突破日軍防線。隨後旅長調整部署,全旅進入全面防守。
下午四時,日軍派遣僞軍軍官前來勸降,旅長誓死不降,欲槍斃勸降僞軍,被鄧副站長勸阻。鄧副站長向旅長建議可以先假意答應下來,我們派人去與日軍商議具體細節,然後相機行事。
隨後決定由我帶領一個警衛班下山去,在前沿陣地迎接我的自稱是日軍反間諜官佐野小四郎少佐。我與佐野小四郎在陰陽山的路邊涼亭會的面。
現在情況十分危急,我們已經深陷日軍重重包圍,我部可能難以突圍,恐怕已經不能再活着回來彙報。是否將有關此次會面所談的詳細情況馬上發回?以供總部對此情況能全面瞭解。因爲此中詳情迷霧重重,請速指示。107情報小組張蕾。
戴笠命令道:“馬上回電,速將詳細情況發回總部,你們都非常勇敢,都是黨國的優秀兒女,請堅守待援,黨國一定會想辦法營救你們的。沈沛霖。” 戴笠對中國流傳已久的命理取名測字之類的迷信特別相信,他命中八字五行缺水,所以就給自己取了個“水”特別多的化名沈沛霖。
報務員發報之時,戴笠又命令道:“馬上將大致情況上報國防部,請求在軍事上採取相應的措施,以解救陰陽山被困的軍隊。”無數的情報要員都圍繞着這一事件忙碌起來了。幾人都還在思索張蕾發回的電報內容,既然說電臺已經被炸燬,現在爲何又能發報了?但是誰都沒有必要提出這一問題來。
沈醉在一旁正通過電話向國防部彙報這裡所接收到的最新戰報,這裡電臺滴滴答答之聲一直持續着。
報務員大聲道:“他們已經改用明碼發報了。”隨即飛快地在紙上記錄着,一些是電碼,另一些卻是直接寫出來的漢字。旁邊的兩名情報員則用明碼錶迅速將沒有譯出的電碼譯成漢字,並整理出來。明碼電報是郵電局收發報所使用的一種通用方法,報務員憑記憶力的強弱,多少都能記住一些漢字的電碼,所以見漢字就知道電碼,見電碼就能直接譯出漢字也很常見,但是也只是限於部分漢字而已,要想在收報時直接將長篇的內容全部直接譯出來卻也不大可能,一是所有漢字的電碼不可能全記着,二是手上的速度,在精力高度集中收報的情況下,記錄所聽到的四位阿拉伯數字的電碼肯定要比記錄漢字要快。而最簡單直接的密碼編寫只是將四位數的編碼進行重新單獨排列,使得每一個漢字所對應的四位數電碼都與明碼本的不相同就可以了。幾人都明白對方之所以改用明碼發報是因爲下面所發的內容是與日軍的談話內容,即使日軍截獲到電報也無所謂。而若用密碼發報,收發報雙方的速度都要相應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