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身份證明(9)
黃昏之時,松本少將又一個人在基地來回地踱着步,看來他也是一個心事很重、喜歡思考的人。我也習慣了那樣的思考方式,不同的是我喜歡在房間裡踱步。還有我那位老同學上官君也有這樣的習慣。內田君去請他來吃烤野味,他說他喜歡的是打獵的過程,卻不在乎享受勝利的果實。
晚上,山裡隱隱傳來槍聲,槍聲雖然非常稀疏,但是卻讓我心裡感到忐忑不安。
昭和十九年四月十七日??晴
我以迎接物資爲由,讓內田君親自帶隊去路上迎接老師。我早已經從松本將軍的餐具上提取出了他的指紋,只需要等到老師送來指紋樣本一對比,就可以結束這場遊戲了。
等到中午的時候,內田君回來非常泄氣地彙報,說是路上迎接的人所乘坐的汽車被炸,車上的人已經全部遇難,已經找不到任何的物件。
這一消息讓我感到非常震驚,甚至是感到懼怕。無數的疑問擁擠在我的心裡,像滾燙的開水一樣在沸騰,我的整個身體都要快爆炸了。這是巧合,還是敵人有預謀的截殺?沿途游擊隊出入頻繁,老師在這裡工作已久,按理說對這一帶的情況是非常熟悉的,怎麼會如此粗心大意?難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基地這裡是不會出現漏洞的,松本少將即便是嗅出了什麼,也是沒有任何辦法把這裡的秘密傳遞出去的,難道是老師那邊被敵人盯上了才造成的悲劇?前來辨認的橋本中佐遇害、送指紋樣本的老師遇害,難道真的僅僅是巧合嗎?高明的計劃都是隱藏在一系列的巧合背後。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要求自己冷靜,我必須要以高度細膩的思維來鑑別這些事情。
下午,一名衣着破爛的採藥農民闖進了基地的防區,被哨兵抓了進來。我一見之下當真是喜出望外,原來老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化裝後單獨一人秘密潛入了基地。
王劍雪讀得心潮澎湃,這一事件被佐野小四郎寫得峰迴路轉,真的是讓人捉摸不透。
老師拿出了松本少將的指紋樣本,內田君拿出了我們所提取的松本少將的指紋,我們進行了仔細的對比。結果出乎我的意料,指紋完全吻合。西村司令官非常愉快地說現在終於可以安心了,松本少將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帝**人。按理說既然有了結論,我也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可是我卻有一種失落感。在反間諜工作中,推理完全失誤,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可是我只憑上官君沒有擊中松本少將那一點點沒有說服力的依據,在這樣有力的證據面前是顯得蒼白無力的。
還是老師最能明白我的心思,老師對我說:“看來你對這樣的結論還是很不滿意,似乎非要能夠證明出你的懷疑是正確的你纔會甘心,對吧?”我雖然嘴上否認,可是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看來我真的是多慮了。也許是因爲上官君看到松本少將長得和他相識的人很相似,所以才一時猶豫,沒有開槍。
老師後來的話又引起了我的興趣,他有些遺憾地說:“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你這種對懷疑事情追查到底的精神可嘉。那我也就告訴你,這其中其實還是有一個疑點的。那就是在我中途下車後步行翻山進入基地的途中,我遇到過土匪的攔截,他們搜遍了我的全身,把錢財和我做掩飾的藥材全部拿了去,而那份摺疊後夾在錢裡面的指紋圖也到過土匪的手裡。我說那是不值錢的東西,我用來捕捉傳說中可以遁地走動的千年人蔘所畫的挖參圖,外人也用不來,請他們還給我,他們看也不是值錢的東西,就隨手給扔了。我撿起後也查看過,但是也沒有看出什麼來。按理說,就那麼一個小小的細節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可是既然你的推理那麼嚴謹,就一定不會放過這一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