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死了?”葉萱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盯着東方瑾,她不敢相信也不可能相信,想不到那日的別離竟然是永別,那個能聽懂她琴音的男子,那個溫文儒雅卻藏着精明的男子,人生何處不是萍水相逢!過客,始終是過客,只是當年的談笑風生,當年的醉酒當歌,卻清晰的留在耳旁餘音繚繞久久不能消散。
東方瑾擁着有些激動的葉萱,若是換做別的男子,她這番表情定會讓他吃醋不樂,只是~一個通曉音律文武雙全的男子,不要說葉萱,就連他自己覺着他就這麼離開着實可惜:“他與小虹一起走的,柳太妃卻始終還是沒將他們合葬在一起,許是心中還是捨不得這份情吧。”
“本應當是一段好姻緣的!”葉萱感慨萬千:“一步錯滿盤皆落索,我若是秦樂,當年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開柳思雁的手。”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當時的心情誰又能體會呢,想來感情的事本來就不是可以以債抵債的,欠與被欠,到最後任就是一顆心在作祟罷了。”
兩人對望了一眼,似乎又增進了不少。
幾天後,京城突然派了大隊人馬朝旱地而來,屬下來報,東方瑾只是淡淡一笑:“看來我們這次得親自到城門口去迎接了!”
葉萱撫了撫自己的長髮纖纖玉指端起茶杯抿了抿:“這一次要我一同去嗎?”
東方瑾挑眉:“王爺當然要帶着王妃去迎接纔算得上對當今皇上的尊敬不是。”
“諾~”葉萱與東方瑾兩人對望,不言而喻,已經瞭然於心。
來人是上官賢的親信,葉萱不識得此人,她從未見過,倒是一邊的東方瑾眉目間有着一種認識且爲難的神色。
葉萱站在東方瑾的身邊低頭朝下看去,高高的城牆,遠處的幾千兵馬一覽無餘,這人可不是來出使的,可是來打仗的!
“你可知這次來的人是誰嗎?”東方瑾居高臨下的看着遠處的風景。淡淡的問着一邊的葉萱。
葉萱搖搖頭:“只知道是上官家的人,具體是何人我便不得而知了。”
“上官謙瑞!”東方瑾淡淡的並無任何情緒。
倒是葉萱摸了摸腦袋總覺着這個名字很是熟悉:“是嗎?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站在一旁的畫兒表情難看手握了握拳頭在葉萱耳邊耳語道:“娘娘,此人是~”說着看了看依舊一臉淡然瞧着像是在笑卻又不像是在笑的東方瑾,見他沒有阻止自己便繼續道:“是夫人的親哥哥,也就是說是上官賢的親表哥,也是娘娘您的親舅舅。”
“舅舅?”葉萱有些好笑:“難怪覺着這名字耳熟了,孃親曾對我提到過,她有一位親哥哥,名喚上官謙瑞。不會就是今日這位吧!”說着別過頭看向東方瑾。東方瑾好看的側臉並未回話。葉萱已經知曉十分:“他常年在邊關做將領,好端端的上官賢爲何將他給調了回來,甚至還派他來旱地?”
“上官賢要用自家人才放心,所以將他調回來也是人之常情。不過,萱兒你~”東方瑾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有些擔心,葉萱與上官謙瑞畢竟是親舅侄關係,他不想讓葉萱爲難。
葉萱笑着伸手握住他的手搖頭柔和道:“我不屬於上官家,早在嫁與你便是你東方瑾的人。”
言下之意是:你不必爲我擔心爲難。
東方瑾感動的看着葉萱:“此生有你夫復何求!”
城門並未打開,上官謙瑞身邊的手下朝城牆上喊道:“奉皇上之命,來旱地查巡,還不快開城門!”
守城的將領客氣道:“既是奉命於皇上就該有聖旨。聖旨呢?”
上官謙瑞皺了皺眉頭擼着鬍鬚駕着馬:“大膽!聖旨當然是有的,莫不是你這旱地也想造反?把你們瑾瑜王叫出來,老夫倒要瞧瞧,他是不是真的敢抗旨不尊!”
“本王在此,不知上官大人有何指教!”東方瑾英姿颯爽的出現在城牆之上笑道。
“瑾瑜王。老夫是奉命來旱地巡察的,你這城門緊閉,是不是有些不合禮數?按皇上的規定,瑾瑜王雖是王爺卻也該出城親自迎接京城來的巡察大人!莫不是瑾瑜王你想抗旨不尊!”
“皇上?皇上不是去靜養了?如今在京城的人可不是什麼皇上啊!”東方瑾竟然慢悠悠的喝起茶來:“上官大人帶着這幾千人馬從京城浩浩蕩蕩而來,不知是來巡察,還是~”說着東方瑾故意停了停:“呵呵,本王可以打開城門,但只能迎上官大人你一人,其餘閒雜人等,本王一概不接待!”
上官謙瑞思索着擼了擼自己花白的鬍鬚:“瑾瑜王此言莫不是想當亂臣賊子!”
“呵呵,哈哈,哈哈哈~”東方瑾哈哈大笑了起來,舉起手中的茶杯道:“茶水涼了,本王便不接待上官大人了,回見!”說着便笑着離開了高高的城牆。
“你!”上官謙瑞氣的岔了氣,只差沒翻白眼跺腳了。
葉萱坐在自己宮殿裡吃着清香的水果,葉義突然求見,葉萱卻似乎好像早已知道他要來似得並未驚訝而是從容的揮揮手:“有請!”
葉義站在她跟前,先是禮貌的跪地磕頭直到葉萱上前來扶起他,他才起身:“娘娘好生閒情逸致,皇上已經命人來旱地了,難道您就不擔心嗎?”
葉萱笑了笑:“擔心又能怎樣?若是害怕擔心,在之前邊該做好萬全的準備,既是有了萬全的準備,我又何須擔心。”
“這麼說~”
葉萱點點頭:“哥哥你也無需着急,我相信王爺可以應付,忍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還未讓我們去找他,他便找上門來,這也免得大費周折!”
“萱兒,我聽說此次來的人可是上官家的人,而且是~”葉義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盯着從容的葉萱。
“哥哥是擔心舅舅會出事?”
“你既是認得,那爲何還如此從容,雖說他是上官家的人,可他始終是我們的親舅舅,孃親雖然死了,可這層關係怎麼說也說不掉的,虎毒害不食子,若是真如此僵持下去,兩軍開戰,不論誰輸誰贏,受傷的都是萱兒你啊!”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可哥哥你要明白,我們姓葉,不姓上官,你說虎毒不食子,好!那我便給他一個機會,也給天下蒼生一個機會,我也不想看到百姓處於戰火之中,若是他還顧及我們是孃親的子女,那你便去見見他,勸勸他,他若是能顧念其中恩情,我與王爺都可省心些,可他若是不顧及其中恩情,我定不會再心軟聽從哥哥的勸告!”
葉義從未見到過這樣的葉萱,冷冽充滿着狠毒,一絲不苟的表情任誰也猜不透她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
“萱兒,你~”
“我要盡我所有的力量去保護我愛的人!”葉萱淡淡的說出這句話,表情緩和了不少,語氣中沒了方纔的殺氣,溫婉賢淑鐵血烈女,也只有她能融合的恰當好處。
“好,我會去試試,這是王爺那~”
“我自會向他說明,不過~爲何保護哥哥的安全,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嗯~”如今的葉萱更加成熟了,以前的爛漫少女多了絲剛柔並濟的女人味,這便是自己的妹妹,這便是他們葉家一直寵愛着的萱兒,她值得所有人去呵護與疼愛!
葉義走後,葉萱去了東方瑾的宮裡,好巧不巧,半路上遇上何盛名,實則也不是太巧,旱地就那麼大,大家都是爲東方瑾做事,要見面都是遲早的事兒。
“微臣參見娘娘,娘娘萬福。”
葉萱輕輕揮手示意他起來,如今的她雖然已經不再需要蒙面了,可她還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會適當的選擇性用輕紗蒙着臉。今日她依舊是蒙面示人,她不是不自信,而是太過於自信以至於害怕這張臉帶來麻煩。
“好久不見了,何御史~”葉萱輕啓微脣。
“是啊,好久不見,娘娘的臉難道還需要再躲藏着嗎?”何盛名有些疑惑的擡頭看着葉萱:“莫不是又~”
葉萱笑着搖搖頭:“沒有~對了,小虎子在你那還好吧?”
“回娘娘的話,一切都好,只是好些日子沒見着娘娘了,整日唸叨着想要來宮裡見您。”
“哦,是有些日子沒見了,本來想着去見他的,可這陣子忙起來倒是給忘了,小虎子便有勞何御史照顧了。”
“娘娘吩咐,微臣豈敢不好生待他,娘娘放心便是~”
葉萱溫柔一笑:“這就好~”
然後葉萱不知還能再說點什麼,剛要開口說再見,何盛名便率先開口:“那娘娘若是無事,微臣便告退了。”
葉萱笑着點點頭:“何御史慢走。”
“娘娘走好。”
何盛名不必多問也知道,葉萱所做的每件事都是爲了東方瑾,他方纔竟然失態的問她爲何還要遮住臉,這樣的事與他一個臣子何干,說到底他根本沒有權力去問她任何事,就連關心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