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張專員和賀呵呵又和往常一樣,躲在車裡,賀呵呵手裡拿着一架攝影機,等着程以鑫出現。
蹲了許久,賀呵呵有些不耐煩了,他擡起頭,問正在看着幾張剪報的張專員:“張哥,你確定程以鑫那有料嗎?人不都叫他“程一清”嗎?啥都挖不到的嘛。”張專員沒有擡頭,說道“別人說沒有,讓你挖出來,那才叫頭條,少說話多做事,盯緊了。”話音剛落,賀呵呵壓低了嗓門說“哎,出來了,出來了。”
倆人下了車,混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羣裡,過了一會兒,倆人又逆着人流回到了車上。
賀呵呵異常滿意的看着他的拍攝成果,由衷地感嘆道“這陣仗,跟釜山行差不多了吧。”張專員輕輕碰了一下他,他似乎沒有注意到,繼續說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範本微笑啊。”張專員終於忍不住,請賀呵呵吃了一個爆慄,說“你是來追星當前線嗎?”賀呵呵依舊嬉皮笑臉的說“嘿,實話都不讓人說了嗎,我以前本來就是開站子追星得呀。嘿,你不就是看上我拍圖拍的好了嗎?”
張專員一把搶過賀呵呵手裡的攝影機,看了幾秒,說“光明之下,必有黑暗,我纔不信有什麼完美偶像。”說完,他拍了拍前座“開車。”
“程以鑫,國內一線,公衆眼前近乎完美的形象範本。”辦公室裡,張專員往牆上貼了一張程以鑫的照片說。“是啊,親切隨和,低調敬業,圈內好友衆多,圈外粉絲無數,星途一帆風順那。”賀呵呵一邊耍着嘴皮子,一邊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不知道記着些什麼。
張專員搖了搖手指“程以鑫剛出道那幾年過得並不如意,也可以這麼說,他和他的經紀人過得都不如意。”
張專員拿出了另一張照片,貼在了程以鑫那張照片的上方“簡亓,圈內人稱笑面虎,深度發覺王牌經紀人,和他談話會讓人覺得非常舒服,不自覺就開始推心置腹,以爲你倆相逢恨晚,是知心朋友。只要他想,八年前,簡亓發現程以鑫,就是他轉做經紀人這行,帶的第一個藝人。剛出道那幾年,兩人被之前那家公司坑慘了,後來簡亓費了許多功夫,帶着程以鑫跳到了深度發覺,這纔有了現在順風順水的日子。”
賀呵呵擡起頭,收起了剛剛那副嬉皮笑臉,“哎,張哥,那以前那家公司呢?”
“簡大經紀說,天涼了,就讓過去的恩怨”張專員吹了一口氣“呼,一筆勾銷吧。”“哦......”賀呵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在小本本上記了起來。
張專員又拿起一張照片,邊貼邊說“說起深度發覺,就不得不提起伍揚,大家喜歡說他是個有錢人,也說他是個有閒人,不過,他自己喜歡說他自己,是個愛音樂的人。”
張專員有些不理解或者說有些諷刺地說“呵,愛音樂的人。”“喲,張哥,聽你這口氣,跟這位很熟?”張專員沒說話,陷入了回憶。
“啪!”一張支票被摔在了桌子上“還你。”張專員把支票推到伍揚跟前。伍揚挑了挑眉“不夠?”“夠?你怎麼不問問兩個在你家公司辛辛苦苦幹了二十年的老員工,遣散金夠不夠?”
伍揚扯了扯嘴角,說道:“兩個老員工,你父母?”“你不過就是想拿這個助學金當補償,想讓你的心裡好受點,告訴你,我不稀得要!”“補償?我只是看你有才華,值得被資助而已。至於你父母,我不知情,知道了也沒差,優勝劣汰,這是自然法則,你現在還在讀書,這個道理等你進了社會,大概就能明白了。”
張專員收起回憶,繼續說道“幹這行的,誰能不知道伍總的大名啊。哎,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世上只分兩種事,伍總願意做的事,和伍總懶得管的事。”
賀呵呵只回了兩個字“呵呵。”“哎,我發現你小子真是——”賀呵呵挑了挑眉,張專員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你爸你媽給你取這名真沒取錯。然後看陶家姐弟““張專員又在牆上貼了這對姐弟的照片。
“雖然說深度發覺關於影視這塊基本都歸簡亓管,但它畢竟是靠音樂起家的,這方面,主要由陶桃和陶醉這對姐弟主管。弟弟陶醉,音樂製作人,深度發覺下面那些歌手的碟,基本都是他一手包辦的。姐姐陶桃,深度發覺另一位王牌經紀人,圈內人都叫一聲桃姐,作風強硬,追求高效率,討厭聽客套話和廢話,從她手下帶出來的歌手,佔了一線半個圈。最出名的,當然就是宋玄了。”
賀呵呵放下手裡的小本本,說道“這段我熟,每年的通報新聞模板我都背過了,深度發覺派系內鬥,水火陣容,永不相容,究竟爲哪般,有生之年,能否見程宋合璧,是王不見王,還是織女牛郎。”張專員默默地走到賀呵呵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後面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專員把簡亓和陶桃的照片摘下來,並排拿在一起“其實啊,這倆,有舊。”
自然,有舊亦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