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字過於驚天動地，老帥哥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輕得微不可聞。
本是心不在焉的無傾眉毛一擡，鳳眸中的異色閃爍而過，但在對方發現倪端之際，她又很快恢復如初。
凰隱曾經說過，人界不會再有認識符陣的人，除非……
“你是神界的人？”丹田中的術力微微一提，無傾已經進入了警戒狀態。
“去去去，少埋汰老夫，老夫要是有那本事還窩在人界幹嘛？”帥老頭揚了揚手，隨即又補了一句，“小娃娃，別防着老夫，要是老夫要打劫，你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麼？”
聞言，無傾雖然依舊半信半疑，神經卻稍微一鬆。在帥老頭出手擄她的那一刻，她已經確定了此人的修爲——絳紫巔峰！人界真正的頂級高手！
憑着帥老頭絳紫巔峰的修爲，要是他要殺人越貨早就動手了，哪裡用得着和她在這裡扯淡！
將無傾的反應收在眼底，帥老頭的眸中閃過幾分讚賞。不愧是年輕一代最出色的一位，夠沉，夠穩，洞察力極強！就是……
“你都看出來了，還問本座做什麼？”心思翻過了無數頁，無傾滿臉鄙夷地瞟了帥老頭一眼。
帥老頭眼皮一顫，就是這性子不厚道了點！不過，他喜歡！
“老夫我不是驗證一下嘛，你這小娃娃真不可愛！”帥老頭哼哼地辯解着，然後便賊兮兮地湊到無傾跟前，小聲地問道，“小娃娃，趁現在沒有人，看在老夫這麼帥的份上，你就偷偷地給老夫支兩招唄！”
帥老頭現在很好奇，他非常好奇，這隻小妖孽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咒術玩於股掌之間？而且用墨水代替硃砂又是腫麼回事？她又爲什麼會知道殺咒和符陣？爲毛爲毛？
無傾頓時就黑線三千仗：“老帥哥，你這大老遠的把本座劫到這人煙罕見的破地方，就是爲了跟本座探討這個？”
帥老頭一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後一甩白髮，半囧半自信地強調道：“老夫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要是讓人看到了老夫跟你一小娃娃偷師，豈不是很沒面子？！”
無傾：“……”這二貨究竟是從哪蹦出來的？
“你想知道？”在帥老頭那帥呆了的裝逼風姿下，無傾終於開了金口。
風騷的老頭子一改騷姿，知欲旺盛地點了點頭。
“真的想知道？”無傾挑眉。
“那當然！”帥老頭回答地斬釘截鐵，作爲符咒師，恐怕沒有人會對傳說中的符咒和符陣不感興趣。
“真的真的要本座告訴你？”無傾水澤的絳脣勾起一條惡劣的弧度。
半毛錢危險意識都沒有的帥氣老頭子急了：“小娃娃你倒是快說啊！”磨磨唧唧地究竟是在搞毛啊！
“老帥哥，你把耳朵湊過來！”無傾一臉神秘地朝帥老頭招了招手，一臉的“本座有秘密又告訴你”。
帥老頭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一張老帥臉就往無傾湊了過去，耳朵豎得老高，生怕錯過一個字。
脣邊抿起高深莫測的弧度，無傾修眉鳳眼如丹青精描細繪，幾個如珠落玉盤的字語就這麼從雙脣間滑出：“本座爲什麼要告訴你？”
非親非故，爲什麼要告訴你？
洗耳恭聽的帥老頭一張老俊臉瞬間扭曲，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這小王八蛋！
“你個小娃娃竟然敢欺負老夫！好歹老夫也是遠近聞名的老帥哥一枚，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呢？”帥老頭哇哇直叫，瞪着無傾的眼睛裡都快噴火了。
“帥老頭，形象！注意形象！”目睹了超塵拔俗的英俊老頭頃刻化身爲橫眉瞪眼的老潑皮，無傾一點也不怕此人突然給她來一刀，只是冷不丁地飄出了一句。
形象！
正中死穴！
帥老頭渾身一僵，倒豎的眉毛一抖一跳，硬生生地將剩下的話語吞了回去。他連忙一手扶好發冠，一手整理衣裳，握拳靠在嘴邊假咳了幾聲正了正色，然後嘴角上揚三十度標準微笑，氣度昂然，馬上變回迷死人不償命的老帥哥一枚。
“噗——咳咳……”無傾徹底破功了，若不是這帥老頭有一身絳紫強者的氣息和疑似紫檀符咒師的身份，否則她都要以爲這傢伙是精神病院的高層……
不過，難道說強者都是這德行？
“小娃娃，你笑毛啊！不許笑！”老帥哥的臉掛不住了，紅着一張老臉佯裝怒喝，“都說不許笑！你還笑！”
然後，無傾笑得更歡了……
老頭子憋紅了臉，那被無傾氣的，也是惱羞的，最終只能無可奈何地裝深沉嘆了口氣。
沒辦法，難得他找到個看得如此順眼的小輩，捨不得罵更捨不得打，要是他家的那幫兔崽子，他早就一拳頭揍下去！
當然，要是帥老頭動手了，無傾也絕對不是吃虧的那一個，即使打不贏，她也不會輸得狼狽，何況她的儲蓄戒指裡還有凰隱給她的七張殺咒，反正倒黴的那個不會是她就對了。
“明明那小子說你這娃娃對美人有求必應啊？老夫我雖然年紀大了點，還風韻猶存，這招怎麼就不靈了呢？”老頭子哀怨了，小聲地嘀嘀咕咕，難道是他今天的穿衣太沒品位？
風韻……猶存？！只聽到了那麼一小句的無傾默了默，這果然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好詞！
終於笑夠了，無傾正了正色，終於迴歸主題：“老帥哥，其實硃砂和普通墨水並沒有差別。”
帥老頭耳朵一豎，立刻從鬱悶中抽身出來，精神百倍。
“不論是筆，還是硃砂，甚至是符紙，這些不過是畫咒媒介，並不是重點。”無傾的聲音微緩，比往日還要低沉上許些，和着林間緩和的風聲和枝葉的沙沙之聲，透着一種無法言喻的寧靜與沉着。
“那重點是什麼？”帥老頭忍不住插了一句。
“符咒的本質是什麼？”無傾揚了揚眉梢，並不點明。
最終決定符咒的成與敗的，是精神力！也是符咒的根本！
這並不是什麼不可外傳的秘密，說起來也就那麼回事，精神力就是符咒的本質，千變萬變不離其中。只要把握住了本質，符咒之術其實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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