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都給本座來一份!”唔,聽說這樓裡的早茶堪稱一絕!
“哦,對了,再給本座叫幾個舞娘來,要傾國傾城身段妖嬈的。”一大錠銀子從纖美柔白的手中拋出。
……
等無傾一行人從茶樓裡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到了昊天中央。跟着無傾吃得盡興玩得盡興的千即晨等人絕對不承認,如果不是無傾提醒,他們也忘了任務這回事。==
而城門下,一羣穿着某個家族護衛服的侍衛們替代了原來衛兵的位置,城門半掩,人手一支長槍,將整個城門死死地守着。
現在正是中午,進城出城的人都不會挑這種應該吃飯睡覺的時間,倒是沒有造成擁擠和糾紛。
“大小姐,是不是消息有誤?”一個侍女着裝的女子跟在雷子畫身旁,略微比她退後半步,以示尊卑。
“不可能!”本應該在回本家歷練的雷子畫站在城門下的陰影處,任由着侍女替她扇着風擦着汗,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通往城門的大道。
街上的小販已經在太陽逐漸毒辣的時候陸陸續續回了家,剩下的也已經將攤位挪到了陰影處,往日熱鬧的大街空空曠曠,並無那張揚的六人。
“大小姐,說不定是奉天苑的人偷懶了!陽奉陰違!”侍女抱怨了一句,手中的扇子卻不敢有半分的停頓。
雷子畫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她在這裡站了一個上午,現在已經渾身被汗溼透,衣服貼在身上有着說不出的難受。
她一大早就收到奉天苑會路過這裡的消息,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她都不能錯過。
“該死!誰給本小姐傳的……”“大小姐,快看,那邊!是千少主!”那侍女突然大叫了起來,雷子畫一喜,轉頭望去,果然看到了嘴裡叼着根草手裡拎着一個酒罈子吊兒郎當走在路上的千即晨。
但是,在看到千即晨身旁兩側的紅影和白影的時候,雷子畫的面上便升起了濃郁的陰霾。
藍衣的是赤冥簫,他懷中抱着淡藍色的長劍,空出的另一隻手拽着千即晨。千大少主的臉色雖然一直很臭,但總歸是沒有甩開那隻節骨分明的手,兩人的關係和以前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而另一側,一身騷包紅衣的當然是無傾,她手中的墨扇合攏,搖搖晃晃地勾着酒罈子,一路晃盪的酒罈子雖然搖搖欲墜,卻從未如人所願的掉下來。
她時不時低頭貼在千即晨耳邊,脣瓣隱隱擦着那白嫩的耳垂,換來千大少主彆扭的紅臉,還有赤冥簫的皺眉。明明是輕佻浪蕩的動作,在她做來卻別有一番魅色橫天的放達之風。
雷子畫看到了這行人,無傾顯然也發現了這雷家三脈的大小姐。扇子一挑將酒罈甩到半空中,另一隻手又接住,她攏着墨扇撫了撫脣,眼尾閃過了然的笑意。
“赤美人,小三又來死纏爛打了。”
說話的空檔,一行人已經臨近了城門,雷子畫整了整妝容,碎步來到千即晨面前:“即晨,你怎麼纔來?我等了你好久。”
雷子畫言語間充滿了嬌嗔的味道,自從被無傾挑明之後,她就從明面上朝千即晨發起了攻勢。
千即晨不耐煩地往面前一揮,跟趕蒼蠅似的,然後不等聲色地往赤冥簫身後挪了挪,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王八蛋,該你上了!”打小三是正室的事情,雖然赤冥簫這個正室還是待定。
赤大美人看也沒看雷大小姐一眼,自動將她評定爲無威脅的生物,眼神轉而降落到無傾身上。
無傾回以一笑,手還大大方方地往千即晨的小蠻腰上攬去,反正躺着也中槍,她幹嘛不把這個罪名落實?
女子的心是細膩的,特別是戀愛中的女子,尤其是面對心中所愛之人,這份細膩會無限地擴大,雷子畫將千即晨的小動作收在眼底。
“即晨,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跟赤冥簫解除婚約,遠離媚無傾,我就給你把城門打開。”當然,戀愛中的女子也是神經質的,經常幹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躺着又中了一次槍的無傾摸了摸鼻子,她的體質存在着兩種極端,要不就是極其討喜,要不就是極其討人厭,什麼事都給她送上一份!
“神經病!”千即晨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她是個女子,而且她不是無傾,這丫的只要是美人調戲起來不論男女。她是正常人,見到這樣的雷子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雷子畫心中一痛,咬了咬脣,眼底已經沁出幾分水光。怎麼說雷子畫也是個美人,哭起來梨花帶雨。“即晨……”
聽聽,多幽怨!
一旁算是半個戲中的無傾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低頭又摸了摸頭上的汗跡。她努力地加大搖扇的力道,可惜連從墨扇中漂浮而起的氣流也是熱的。而場上看着一個嫌惡卻不說話,一個淚痕滿面,這麼下去沒完沒了了!
“我說雷大小姐,即晨美人有赤大美人在懷,你就算是哭得再悽慘也沒用,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你一個小三上來做什麼?”還是讓她來速戰速決吧,就算是唱黑臉也沒關係,反正這個美人不討喜。
果然,閣主大人的點火很成功,見赤冥簫沒有反駁,而千即晨更是破天荒地沒有撇清和赤大美人的關係,僅僅是黑了臉,雷子畫瞬間尖叫起來:“即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解除了婚約,否則你們就別想出城!別想完成歷練!”
別說讓千即晨答應娶她究竟可不可能,雷家也不會同意這件事,但千即晨必須先解除這礙眼的婚約!
雷子畫一語畢,守着城門的雷家人精神一抖,只要她一聲令下,虛掩着的大門便會瞬間關上。
“南隅尊主可不姓雷,雷大小姐可是想謀權篡位?”無傾嘖嘖地感嘆,眉眼戲謔。雷子畫是怎麼弄走守城衛兵的她不想知道,她唯一清楚的,是雷子畫根本沒有控制城門的權利。
“即晨美人,回去得和奶奶說說,給雷家個以下犯上蔑視城規的罪名,別讓旁人以爲雷家篡位了,那可不好。”
南隅的尊主姓千不姓雷,這是雷家心頭的一塊大病。雷子畫憤憤地瞪着若無其事的無傾,就是因爲尊主之位雷家和千家纔會勢同水火,否則如今和千即晨有婚約的,應該是她!
“即晨,難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麼麼?”雷子畫咬着脣瓣,依舊在垂死掙扎,她上前兩步想要拉起千大少主的手。
千即晨剛剛淡下去的雞皮疙瘩又爬了上來,她指尖一彈,一抹流光從雷子畫白嫩的手上劃過,那保養得極好的肌膚頓時破開了一道口子。
“即晨,你……”淌出的鮮紅刺痛了雷子畫的眼,手中的疼痛讓她最後一份心軟散失,她咬咬牙擡手下令,“給本小姐把城門關上!”
轟然一聲,僅剩一條縫的大門驟然合起!
“你……!”衛清舞怒了,氣得卻不是無法出城完成任務,而是雷子畫刁蠻的所作所爲!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傾傾,怎麼辦?”千即晨一點也不着急,反正招惹了無傾這尊殺神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她用不着白生氣。
“即晨美人,你討厭她麼?”無傾卻不答反問,瞬間帶跑了題。
雖然不明白無傾想做什麼,但千即晨的答案脫口而出:“本少主要是喜歡她纔有毛病!”
“你討厭她什麼?雷大小姐可真真是一個美人吶!”
“切!美得過你麼?”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會殺了她麼?”
“P話!只要給我一把刀,本少主就宰了她!”
“那你想殺了她麼?”
“本少主早就想宰了這個唧唧歪歪哭哭啼啼的瘋女人!”
“那就殺了她吧,即晨美人。”
被這繞來繞去莫名其妙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的人被這句話給震得腦子發懵,就連被千即晨的回答給傷得心臟血淋淋的雷子畫也睜大着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這個問得雲淡風輕的人。
公子手執墨扇,身披錦袍,笑意吟吟。彷彿剛纔只是閒賞春花嫵媚,而不是那個輕描淡寫地吐出“殺了她”這幾個字的煞氣美人。
“本座說,殺了她!”迎上衆人的目光,無傾合了合扇子,不緊不慢地把剛纔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殺了她!
的確是這三個字!
“傾傾?”千即晨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難得透着糊塗的可愛。
無傾不客氣地在千大少主的臉蛋上掐了一把,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臉上掛着招牌式招蜂引蝶的笑容:“殺了她,所有的責任本座替你承擔!”
她今天會出城爲的可不是所謂的疾風兔,有空去逮兔子不如去青樓逛逛,看看美人。不過話說回來,買只疾風兔來討好美人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暗暗地記下這個灰常好的決定,無傾淡淡的瞟着雷子畫。她今天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看看“做任務”的途上會不會遇上什麼意外。果然,還真的讓她給碰到了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