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委座口諭 石門的氣氛一點都不緊張。
甚至沒有人相信，日寇會打到這邊來。
很多人都覺得，這裡距離北平那麼遠。
日寇的目的只是佔領北平而已。既然佔領了，那就沒事了。
該幹嘛就幹嘛。
該吃吃該喝喝。
所以，湯恩伯的北上速度很慢。
晝伏夜行。
擔心刺激日寇，反而引火燒身。
收復北平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做做樣子。表示嫡系部隊來了。
更重要的，其實是控制華北平原南部。在這一片真空打釘子。
張庸和湯恩伯一起喝茶。
金海棠在旁邊伺候。張庸故意安排的。讓她接觸一點情報。表示自己對她“非常信任”。
你看，我和湯恩伯的會面，都帶著你出場。你多有面子。
“張專員真是豔福不淺啊！”
“湯司令過獎了。”
“你送我的禮物真不錯。可惜，我現在沒有趁手的禮物送你，只好等下次了。”
“我以後會經常來打擾湯司令的。”
“熱烈歡迎。”
湯恩伯非常熱情。幾乎沒有芥蒂。
可能是臭氣相投。草包配草包。恨不得立刻斬雞頭，燒黃紙，結拜兄弟。
當然，就是想想。這一套不能搞。哪怕是秘密的也不行。因爲委座忌諱。
那個新生活運動，其實是委座極力推行的。
明面上是要老百姓改變生活習俗，其實就是想要改變會道門那一套。
委座自己就是擅長拉幫結派的高手，但是非常忌諱手下人拉幫結派。
推行新生活運動，就是要分拆會道門等。
所以，阻力重重。
當初，同盟會就是幫派的形式。
很多同盟會的元老，都是幫派分子。焉能輕易被瓦解？
黨部那邊，其實就是半個幫會。首領就是汪精衛。而不是老蔣。所以，老蔣非常痛恨。
金陵長刀之夜，張庸連續殺了七個黨部重要骨幹。
事後，無數的告狀。
老蔣充耳不聞。全部留中不發。
態度非常明確。
隨便你告。我裝作不知道。
反正你們又不能跑到廬山來找我。不怕你們嚷嚷。
如果你們再嚷嚷。我又將張庸召回去金陵。誰還不閉嘴，就讓張庸幫助他閉嘴。
於是，幾天以後，也就沒有人聒噪了。
嘴巴又殺不死人。
大家都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萬一張庸真的又回來，怎麼辦？跑都跑不掉……
那個煞星太壞了。一來就堵車站，堵碼頭。封鎖街道。甕中捉鱉。
一旦被發現，上來就是衝鋒槍突突突！
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之前從西北迴來，還捱了一堆處分。
但是這一次，什麼處分都沒有。老蔣擺明是要袒護到底。
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再反對我，我就讓張庸去找你。你們有什麼話，和張庸說。
和張庸能說什麼？
根本不給你開口。
身上至少二十個子彈孔。
“對了，湯司令，朱懷冰向你報告李仙洲的事了嗎？”
“跟我說了。我非常樂意放行。”
“謝謝。人呢？”
“還在安陽。他還有點顧慮。”
“什麼顧慮？”
“擔心自己無法統率那麼多的東北軍。畢竟，去年事變……”
“他如果不想來。那就算了。”
“你有備用人選？”
“如果李仙洲不來，我就將李天霞調來。”
“李天霞？你認識他？”
“聽說過。”
張庸沒有細說。
他也是後來纔想到的備用人選。
黃埔三期。
才華一般。
但也不算差。能帶領部隊。
孟良崮上虎賁垮，千里馳援有天霞。非我見死不相救，奈何共軍有高達。
這傢伙命運多舛。其實是有能力的。也會來事。
帶的部隊其實不錯。
至少，比李仙洲要好一點。
可惜是三期的。目前還是個上校。
一期大佬多，資歷老，高職位都被大佬們霸佔了。
三期的只能是在後面慢慢排隊。
王耀武也纔是51師師長。而51師並不能算是主力師。
“其實，委座是要你組成兩個軍的。”
“我知道。68、69兩個軍的番號都給我了。”
“少龍啊，你還是聽委座的吧。儘快將兩個旅分別擴編成軍。”
“我沒有那麼多人啊！”
“你只需要安排李仙洲、李天霞分別擔任軍長，剩下的事，自然會有侍從室負責協調。”
“可是……”
“現在二十九軍潰散了，潰兵那麼多，正好編入你的兩個軍。委座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明白。那我立刻遵照執行。”
“這就對了。”
湯恩伯表示很高興。終於說服張庸了。
他這次來，其實也是帶著侍從室的秘密任務。就是讓張庸執行擴軍命令。
張庸什麼都好，就是對擴展軍權一事，比較忌諱。
生怕委座誤會他擁兵自重。
其實，委座巴不得他儘快擁兵自重。
你張庸擁兵自重，只會對委座有好處。委座只會高興。
你張庸帶的兵，就是委座的兵。委座的實力增強了，才能更好的穩住權力啊！
眼下，二十九軍分崩離析，正好將其吸納消化。
將它的兵員，都變成委座的嫡系。
從此以後，在華北平原，也有委座嫡系的兩個軍了。
不像以前那樣，一點嫡系部隊都沒有。別人要在華北平原搞事，委座完全無能爲力。
二十九軍這個反骨仔，以後肯定會取消番號的。
“那好，我回頭報告侍從室。”
“這就對了。”
湯恩伯滿臉堆笑。
於是喝茶。
說些風月之事。
告辭。
帶著金海棠回來。
在石門，張庸也有私宅。面積還挺大。
這一切，都不需要他出面，也不需要他動手。自然會有人全部安排好。
誰？
當然是朱懷冰。
他現在是以專員大人心腹自居。
房子安排好，女人安排好，還僱傭了幾個僕婦，負責日常打理。
但是張庸暫時沒有心思享受。
帶人。
出門。
前往大郭村機場。
當時的保定是沒有機場的。但是石門有。
叫大郭村機場。是1928年，閻老西進軍石門的時候修建的。很簡陋。
後來，1933年，進行了擴建。完備了基本設施。可以起落飛機。但是，依然是非常簡陋。很少有飛機降落。
到達機場。
下車。
觀察四周。
一片荒蕪。
這就是北方的機場啊！
除了南苑機場能夠正常使用，其他的都別想。
名義上，大郭村機場也是屬於國府空軍管轄。是國府空軍的常備機場之一。
然而，國府空軍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估計也忘記了。
這一帶，從來不是嫡系範圍。
“專員大人，您是要修繕機場嗎？”朱懷冰在揣摩張庸的心思。
“不。”張庸搖搖頭，“我就是來看看。”
確實。就是看看而已。
看完就走。
因爲這個機場，很快就會落入日寇手中。
原來的石門，只是一個很小的城鎮。沒有什麼名氣。還是日寇佔領以後，纔開始建設的。
日寇爲了鞏固自己的侵略統治，將石門提升到大城市級別。按照大城市的規劃進行建設。 大郭村機場，也是在日僞統治時期，才逐漸完善的。
日寇將機場跑道全部鋪上了瀝青。當做重點機場使用。是保護平津地區的重要據點。
抗戰後期，中美聯合航空隊的實力，已經相當強大。
B-25、B-29都可以轟炸平津。
但是卻沒有轟炸。
就是太原、石門這兩個機場，有嚴重威脅。
日寇在這兩個地方，駐紮大量的戰鬥機，可以提前攔截來自西南方向的轟炸機。
中美聯合航空隊經過評估，覺得不划算，於是放棄計劃。
然而，張庸卻有自己的想法。
白天不行。我晚上來。
我晚上駕駛轟炸機，直飛平津轟炸……
不對！
我炸太原。炸石門。
晚上來轟炸機場。一股腦兒將炸彈投放下來。
正好，從西安起飛，距離只有幾百公里。兩個小時就能趕到。炸完就走。
標記。
走人。
回到市區。
說是市區，其實就幾條街。
還不如後世的一個農村大集。人口也不算多。
忽然，地圖自動切換。
一個藍色小圓點從南方移動過來。速度極快。
判斷是飛機。還是國府空軍的。
奇怪，國府空軍？
是誰？
是經過這裡，還是降落這裡？
默默關注。最後發現飛機就在大郭村機場降落。但是沒有標記。
說明來的不是熟人。也不知道是誰。
決定回去機場看看。
結果，發現是一架霍克-3型雙翼機。
它是戰鬥機。但是續航能力還不錯。單程的話，可以飛1200多公里。
關鍵是，因爲是雙翼機。所以，它的操控性比較好。對機場的要求很低。在草地、泥地都能順利起飛、降落。
至於戰鬥性能。不好意思。只能說是非常一般。甚至有點落後。
如果是和BF109相比，估計會被打出翔。
幸好，日寇陸航的戰鬥機，似乎也沒有太出色的，所以才能取得一些戰績。
“將飛行員帶過來。”
“是。”
杜尚龍帶人上去。
很快，就將飛行員帶過來了。
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飛行員，張庸對他有印象。
不記得名字。但是之前多次見面。
“你是叫……”
“報告專員，我叫宋元斌。”
“哦，我想起來了。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來找我的？”
“是。專員，這是夫人給你的電報。”
“夫人給我的電報？”
“是的。遠洋電報。”
宋元斌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
信封是用火漆封好的。顯然是隻有他張庸才能拆開。
於是拆開。
將裡面的電報抽出來。
好奇。
從大洋彼岸來的電報？
到底是有什麼急事，需要發遠洋電報？這麼著急？
打開。
“投資亂世佳人電影可否？”
僅十個字。
遠洋電報。
就說這個？
感覺怪怪的。但是，好像又正常。
如果是一本正經的國家大事，估計也不會在電報裡面詢問。
他張庸好像暫時還沒有資格，可以和別人面對面的坐下來，談論國家大事、世界大事。
倒是電影娛樂什麼的，可以詢問一下。出錯也無傷大雅。
亂世佳人，電影，當然可以投資。
它的票房是很不錯的。
“我怎麼回覆？”
“專員，請你在上面寫下意見，然後簽名，再次密封好，我帶回去金陵。”
“你從這裡能夠飛到金陵嗎？”
“我先到西安。然後加油。然後再回去金陵。”
“加油……”
張庸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可以安排一些油料。
雙翼機的油耗並不大。有兩桶就差不多了。於是安排送貨。就送兩桶汽油來。
“專員，還有一件事。”
“說。”
“這件事只有口諭，沒有文字記錄。”
“哦？”
“是侍從室林主任交代我的。說不能有任何記錄。只能口頭轉達。”
“你說吧。”
“如果專員有時間，可以去一趟太原。”
“去太原？做什麼？”
“林主任沒說。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收到了。”
“那我就回去了。”
“等等！我幫你加油！”
“啊？”
宋元斌很驚訝。
這裡也能加油？
好像沒聽說大郭村機場有油料。
他來的時候，是小心翼翼的節省燃油的。預備了回去的油料。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可以加油。
非常意外。
張庸拿出鋼筆。在遠洋電報上面寫下自己的意見：可以投資。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還有日期。
交給旁邊的人。用火漆密封。再遞給宋元斌。
“來了。”
張庸擺擺手。
系統工具人開車到達。
送來兩桶汽油。放下。走人。消失。
宋元斌：……
還真的能加油啊！
專員大人果然神奇。在哪裡都能搞到燃油。
加油。
將油箱裝滿。還有剩餘。
宋元斌如釋重負。這才放心的駕機起飛。離開。
有充足的油料，就不需要擔心了。
“去太原？”
張庸若有所思。又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能有任何記錄。只有口諭？
搞的好像自己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難道是要自己去幹掉閻老西？沒那麼誇張吧！閻老西可不是石友三……
去不去？
當然去。
既然說了，那肯定去。
所謂的口諭，當然不是林主任的口諭。
是委座的。
老蔣不知道又在琢磨啥。
什麼都不說，就讓自己猜。他自己什麼責任都不背。
但是，太原……
到底會有什麼事呢？
還有，閻老西會歡迎自己去嗎？
他可是非常狹隘的地主老財，非常看重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別人的，他不要。但是，別人來搶他的，他也不給。爲此，晉省的鐵路，規格都和外面的不同。
所有的火車，在進入晉省邊界，都需要換火車。因爲軌道寬度不同。
忽然發現有人急匆匆的趕來。
“報告專員！”
“什麼事？”
“有人找你。自稱是太原來的。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太原？”
張庸眉毛上揚。
看來，那邊真的是有好戲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