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這纔想起來,邊澤作爲上海軍事情報站前任站長,在上海的的根基深厚,肯定還有不少的舊部留在上海站,掌控上海軍事情報站的局勢自然事半功倍,由他去做這件事是最適合的了。
寧志恆趕緊向邊澤點頭,說道:“志恆正愁人地生疏,沒有熟悉情況的人帶領,現在有邊科長,那就再好不過了,不知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邊澤淡淡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有一天的時間做準備,我手頭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收尾,我們明天晚上出發,你可以多挑選一些行動隊員,這一次都要靠你了!至於俞立的材料我會讓上海站準備,一到上海你就可以看到了,先不要心急!”
處座開口說道:“你們分工明確,邊澤負責整肅上海站,對一切消極怠慢,違紀違法的人員進行懲處,志恆負責剷除俞立。”
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向寧志恆說道:“這一次被捕的上海站人員,如果有信仰不堅定,叛變投敵的也一起除掉,不要留後患。”
“是,志恆明白!”
寧志恆點頭答應,便退出了處座的辦公室,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轉身快行,來到黃賢正的辦公室。
作爲保定系的骨幹,有情況當然要向黃賢正請教,並尋求一定幫助,畢竟這一次的鋤奸任務時間上有些緊張,寧志恆擔心如果不能及時抽身,搞不好就再也回不來了,到時候就是需要黃副處長出面拉他一把了。
餘秘書一看是寧志恆求見,自然是馬上把他引了進去。黃賢正一見寧志恆就笑問道:“這次又有什麼事情,這幾天你可是又露個一把臉,又挖出了一個日本間諜小組,幹得漂亮!”
寧志恆不禁苦笑道:“您可不知道,事情做的太好也是麻煩,就在剛纔,處座又交給了我一個任務,命令我去上海鋤奸,上海站的站長俞立竟然叛變投敵,情報和行動人員遭受重大損失。”
“你說什麼?”黃賢正一驚,寧志恆的這個消息他不併不知情,雖然他在邊澤和谷正奇身邊都埋下了耳目,可是這個消息是處座剛剛傳達給他們的,以至於此時消息還沒有傳到黃賢正的耳朵裡。
“情報確實嗎?”黃賢正再次問道,人員的損失還是其次,但是俞立是上校級副站長,他的投敵足以讓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很多秘密暴露在日本人面前,身爲軍事處副處長的黃賢正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當然確實,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邊副科長和我一起去,他說手上有重要的事情要收尾,明天晚上就出發。”寧志恆確定的回答道。
“叛徒,敗類!人人得而誅之!”黃賢正不禁破口罵道,他雖說有些愛錢愛物,但在民族大義上絕不妥協,對日本人自然也是深惡痛絕。
寧志恆接着說道:“處座命令我主持策劃這一次的鋤奸任務,我對任務倒是並不畏懼,只是擔心如果在上海逗留時間太長,再想回來就有些困難了,所以,您到時候還是要想辦法把我調回來。”
寧志恆的這番話讓黃賢正很以爲然,上海是中日對峙的前線,自然不是久留之地,寧志恆又是他手下最得力的骨幹,當然不能冒此風險長期逗留。
他馬上點頭答應,看着寧志恆道:“這一次去上海,還是要量力而行,如果任務實在太困難,你馬上通知我,我會和處座交涉,畢竟你是我們保定系的骨幹,他不會逼迫過甚的,你切不可像杭城那樣不計後果,貿然行事!”
寧志恆此次來就是想要黃賢正這句話,萬一任務中出現異常情況,就只能求助於他了。
他笑着說道:“那可就太好了,一有情況我就會給您回信。”
說到這裡他想起來一件事,再次說道:“處座,我手下的霍越澤這一次晉升少校軍銜,我想着是不是給他安排一個位置,在我的行動組裡只怕耽誤了他,畢竟我短時間裡很難晉升,這樣他也不好發展。”
黃賢正一聽就知道寧志恆的心思,笑着說道:“你是不放心這個霍越澤吧?這件事我早就有打算,會給他找一個好的職位,都是保定系的人才,這一次你出大力氣幫他晉升校級軍官,他會記得你的情的,以後也能做個幫手。”
寧志恆這一次去上海,行動組的工作自然還是要交給自己的親信王樹成,可是霍越澤無論能力和軍銜都在王樹成之上,這樣一來,再留着霍越澤就是一件麻煩事了,所以還不如及早的把他調出去,黃賢正自然是心知肚明,表示馬上會給他安排,讓寧志恆無後顧之憂。
兩個人商量已畢,寧志恆的心中踏實了很多,這就是身後有背景和靠山的好處,做什麼事情都有退路,出了問題自有人爲你遮風擋雨。
寧志恆回到辦公室之後,馬上把王樹成和孫家成叫到自己的辦公室,把情況給他們做個通告。
“老孫去挑選十名身手好,槍法好的行動隊員,跟我去上海執行任務,樹成留下來主持行動組工作,在家裡看好家,我會盡快趕回來。”寧志恆吩咐道。
“是!”兩個人領命而去。
寧志恆這一次沒有帶很多人去,因爲在日本佔領區去刺殺俞立,人多也無用,人再多能比得上日本人多嗎?還是要策劃精準,只要方法得當,人少反而是優勢。
事情吩咐完,寧志恆就出了軍事情報調查處,自己步行趕到左氏兄妹的家中,有節奏的敲響了院門,左氏兄妹把他迎進房間中。
“你們收拾一下,準備去一趟上海!”寧志恆開口說道。
“少爺,是什麼事情,要做什麼準備工作嗎?”左剛問道。
“上海軍事情報調查站出了一個叛徒,投靠了日本人,給上海站帶來了很大的損失,我接到命令,要去除了這個叛徒。我會帶一部分人手去,但是爲以防萬一,你們在暗中盯着點,也許有用得着你們的地方。”寧志恆說道。
“太好了,我們可以去大上海了!”左強在一旁高興的說道,他早就在南京這個院子裡待煩了,知道這是要去大上海,自然是興奮不已。
就是左柔也是面露喜色,看來也是有些興奮,寧志恆知道,他們這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想一想也是,他們三兄妹除了左剛以外,其他二人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正是青春年華,精力旺盛,自己總是讓他們兄妹生活在暗處,隨時等候他的指令,困在這個院子裡面,是有些自私了。
他們這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也許應該把他們正大光明地收在自己的麾下,這樣更方便一些,反正明年軍事情報調查處會升級爲軍統局,那個時候進入軍統局的門檻降低,以自己的權限和地位,安排他們三個人進入軍統局,還是沒有問題的,到那個時候自己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安排他們做事,也可以讓他們三兄妹爲對抗日本人做一些事情。
寧志恆再次說道:“你們今天就坐火車去上海,到了上海之後,直接進入法租界,我記得那裡的霞飛區有一個貝蘭廣場,你們在附近找一處住所住下,每天中午十二點在貝蘭廣場中心等我。”
上海的局勢混亂,中日雙方對峙,還有英美的公共租界,法租界混雜其中,其中最繁華的就是法租界,上海工商界的精華都在這裡,中國最大幫派青幫的大本營也在這裡,日本人在法租界沒有什麼諜報力量,而且他們的注意力主要在中方,對各國租界的關注也會相對少一些,所以寧志恆選擇這裡作爲自己的活動地點,做起事來會很方便。
左氏三兄妹點頭答應,紛紛記了下來。
寧志恆這時又囑咐了幾句,這才起身出了左家,趕回到了自己家中,這個新家寧志恆還是有些不習慣,他打開院門,回身把院門鎖好,回到房間裡,打開了自己的保險箱。
從保險箱裡取出了一幅畫像,這幅畫像的裡面的男子,正是從那位調查小組成員日本特工池田康介的腦海截取到的一張畫面裡,那個被池田康介捆綁在電椅上的那個中國男子。
山內一成交代,池田康介之前是上海特高課的行動行動隊長,他們抓捕到了這個男子該不會就是俞立吧,想一想很有可能,看情況俞立被捕叛變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就是不知道他在這段時間裡,他到底做了些什麼?會不會上海軍事情報站的其他成員也有被髮展叛變的嫌疑?
寧志恆覺得自己要多留一個心眼,對上海軍事情報站要儘量的少接觸,最好是獨立完成鋤奸任務,這樣反而安全一些。
寧志恆將畫中的男子面容牢牢的記住,這才收了起來。
第二天晚上,寧志恆就帶着孫家成和手下挑選出來的十名精幹的行動隊員,和邊澤帶領着五名情報科軍官一起踏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