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搭着大紅的紅蓋頭,蘇錦書在喜娘的帶領下,徑直朝着洞房走去。
她任由喜娘拉着自己的胳膊,將自己引到房間。屋子裡有些燥熱,那喜娘將蘇錦書扶到門口便被門兩邊候着的兩個小丫鬟扶到牀榻上靜靜地坐下來,門“吱呀”一聲響,隨即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屋子裡便安靜了下來。
蘇錦書知道此時屋子裡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她輕輕地拉下頭上的紅蓋頭,泛着水亮的眸光環顧了四周一眼,只見屋子裡披紅掛綵,燭臺上的紅蠟燭燃着火紅的光芒。
蘇錦書愣了愣,這片入目嫣紅的喜房在她看來卻絲毫沒有喜慶的感覺,反而帶着莫名的諷刺之感。眼角的淚光不禁加重了些,兩行清淚隨着睫毛的眨動滾滾滑落過臉頰。
難道自己的一輩子就要在這片土地上度過了嗎?她真的很不甘心!
而在另一邊的新房裡,蘇錦畫同樣是掀開了紅蓋頭,滿臉的好奇之色,目光打着轉兒地環顧着四周。這裡的新房同樣是披紅掛綵的,只是沒有側院的佈置精緻,看着眼前滿是一片紅色,蘇錦畫內心突然一陣緊張……
這裡以後便是自己一輩子要待的地方,從此這裡便是自己的家了!儘管對孟庭做自己的夫君對象,她的內心是拒絕且排斥的。
可是當這一切真的到來的時候,蘇錦畫心中一細想,孟庭除了性情與自己想象中的差一些,容貌倒是極其端正的,若是自己婚後能夠對其調教一番的話,想必將來也能成爲人中龍鳳也未可知呢……
蘇錦書心中這般想着,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只是轉眼又一想,自己終歸是妾室,等登不了大雅之堂,內心的埋怨又徒然怪到了蘇錦書的頭上。
爲什麼走到哪裡,都能被她壓榨一頭?憑什麼她是正室,而自己只能是妾室!蘇錦畫心中充滿無限的怨恨,眼神中的毒辣似乎要噴出火來……
今晚無論如何也得讓自己的夫君睡到自己的房裡!今日是三個人的洞房,要想讓她靠邊站?休想!蘇錦畫再心裡暗自想着,心中已經開始盤算着如何讓孟庭睡在自己的房裡……
轉眼便到了晚上,一天的喜宴終於結束了,衆人都喝得醉醺
醺地,紛紛告辭離去了。
孟庭身着一襲大紅喜袍,臉上笑得樂開了花兒般,在接受了衆人的祝福後,終於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他手上執着一盞青瓷酒杯,踉踉蹌蹌地離開了院子向側院走去了。他一邊艱難地邁着步子,一邊往嘴裡灌着佳釀。
很快便來到了側院屋子裡昏暗的燈光透過窗戶投射在窗外,靜靜地灑了一地。孟庭愣了愣,腦海裡瞬間清醒了許多,屋子裡可是有位美人在等着他呢!孟庭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不禁舔了舔嘴脣,歪歪斜斜地朝着屋子裡走去了。
門“吱呀”一聲巨響,打破了夜的寂靜。坐在牀邊的蘇錦書心中一顫,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她已經在心底打好了主意,就算讓自己香消玉殞,也絕對不能讓這個齷齪的東西玷污了自己!喜袍寬大的衣袖裡,手中握着的鋒利剪子不禁顫了顫。
“娘子……我來了!”門口由遠及近傳來一聲肉|麻的呼喚聲,孟庭東倒西歪的向着屋子裡走來。
語氣輕浮地讓人作嘔,蘇錦書心中一顫,死死地盯着掛着珠簾的裡屋門口。
腳步聲越發的進了,她剛眨了個眼睛,那孟庭已經站在了門口,輕輕地掀開珠簾,清脆的珠子撞擊聲一片嘩啦啦作響。
“娘子!我來了!”令人作嘔的呼喚聲再次響起,孟庭已經進了屋子,站在七尺開外的距離。
“你別過來!”蘇錦書心中開始慌了,坐在牀榻上的身子不由得往後面挪了挪,她看着眼前的孟庭,怒喝道。
孟庭見蘇錦書還是那般的硬氣,此時的酒意已經醒了幾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蘇錦書,緩聲道:“娘子!莫非你不懂閨房之事,夫君來教你!”說着便要作勢撲上來。
蘇錦書身子猛地顫了顫,憤怒地伸出手來,嘴裡大喊道:“你別過來!”
孟庭定睛一看只見她手上拿着一把鋒利的剪刀,心中頓時一驚,忙詢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蘇錦書愣了愣,隨即將剪刀對準自己的喉嚨,惡狠狠地看向孟庭道:“你若是再敢上來一步,我就死給你看!你信不信?”
說着,便將剪刀對準自己的喉嚨,孟庭見了,這還
了得!忙往後退去,生怕她做出什麼傻事兒來!
“你出去!把門帶上,不許進來!”見他很容易便妥協了,蘇錦書心中一愣,忙接着威脅道。
孟庭本想與她共赴巫山一場,誰料到她竟然來這一出,原本的好興趣全誒他這樣給攪和了!心中很是憤怒,可見她手上的剪刀,不由得又怵了幾分,心中很是不爽。只是怕她幹了傻事,洞房裡面不小心見了血,那樣孟府的名聲可就有損了……
想到這裡,孟庭還是乖乖地聽從她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向門口退去,直到門“哐當”一聲響,半晌都沒有了聲音,蘇錦書這才放鬆下緊繃的神經,握着剪子的手也不禁麻木了。
“哇!”她終於緊張地哭出了聲,剪子也隨着哭泣聲霍然落到了地上。
走出房門的孟庭回過頭來向屋子裡看了一眼,原本的好興致全被這該死的女兒給攪和了!哪裡有把自己的男人往外趕的,孟庭心中一陣不爽,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這才轉身打算向院子外走去。
剛走出院子的孟庭藉着幾分醉意,暈暈乎乎地左搖右晃的。突然好想撞到了什麼人,他不由得擡眸看去,只見眼前站着一個身穿大紅喜袍的女子,正一臉嬌羞地看着他,一副小女兒態勢看上去美極了。
孟庭心下愣了愣,以爲她還是那蘇錦書,不由得唾罵道:“真是個賤女人!送上門去的不要,偏生要來這裡勾搭男人!”
那大紅喜袍女子身子微微顫了顫,半晌才弱弱地喚了一聲,“夫君,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錦畫啊!”
孟庭心中一愣,嘴裡喃喃地念叨着,“錦畫?那幹剛纔房裡的那個?錦畫?哦對了,她是錦書!”
突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忙道:“你是錦畫?娘子?看我這鬼記性!差些都忘了自己今個兒迎娶了兩位新娘子!”說着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蘇錦畫順勢摟過他的肩膀,柔聲細語道:“夫君,不如去妾身那裡坐坐吧!妾身好好服侍您……”
語調的尾音不經意間往上揚了幾分,孟庭的心中彷彿被什麼撓了一下,渾身都癢癢的。
他順勢摟過蘇錦畫的腰肢,在她的攙扶下向後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