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黑人把樹林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季流年,心裡懊悔不已,這真的是煮熟的鴨子飛了,當時要是一下把她掐死就萬事大吉了。
日上三竿後,他放棄了尋找,不敢回將軍府,遂脫掉了衣服,往集市的剃頭檔走去,只能剃個頭從新找生路了。將軍承諾,自己殺死季流年就賞金百兩,要是失手了,就斷臂謝罪,他自然不想失去一條胳膊。
等到夕陽落山,還未見人回來,將軍已經料到昨晚出事了,遂前往太子府。
“今天我的殺手沒有回來,估計已經逃跑了,沒想到一個商人之女那麼難下手,都是我辦事不利,應該多加人手,以備後患。”將軍說完跪了下來。
“快別那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將軍肯效勞於我,我心存感激。”太子示意將軍站起來說話。
兩人坐了下來,把身邊的侍女都遣走了。
“父皇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估計時日不多了,我們要趕緊下手。”太子濃眉緊蹙,雖然不比成遵俊秀,但也算得上美男子。從小到大,周圍的人都拿他跟自己的兄弟比較,自己樣樣處於下風,他的心中自然對成遵惱恨不已。現在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要是被成遵搶去了江山,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沒有好日子可過了。
“到了今天,我們就別劍走偏風了,要想出一個計謀來,直接陷三皇子於死地。”李將軍知道,只要太子成功奪得皇位,江山就等於一半是自己的了。成沙雖然心狠手辣,但是聰明不足,很容易就被自己掌控。
“不知道將軍有何高見?”太子親自遞給將軍一杯香茗,態度恭謙。
“這有何難,哈哈。”
一條計謀正在太子與李將軍之間醞釀,而成遵卻渾然不覺。
翌日,上朝的時候,一個下級的官員上來稟報災情,皇上龍顏大怒:“每年給你們撥去那麼多的救濟糧,現在國庫已經空虛,你們還想從這裡得到什麼?那些救濟糧真正到了百姓手上了嗎?遍地餓殍,朕對不起大成國的列祖列宗呀。”
衆人連忙勸阻皇上不要大怒傷了身體。
“還有你們,每天吃喝玩樂,無所事事,就不能做一點實事。”
李將軍說話了:“稟告皇上,近日爲臣在朝廷上發現了大興土木的行爲,此種行爲在國庫空虛之時出現,實則不該。請皇上明察,也許其人藏匿貪污了國家的財物。”
皇上連忙擺手:“愛卿有話但說無妨,查有此事,一定嚴加處理。要是不實,也不失爲一個警醒。”
李將軍跪了下來。
“江大人知道此事的原委,請皇上明察。”李將軍當然知道,陷害成遵的事不該他來做,舉國上下都知道他是太子黨。而江大人是有名的廉官,一身正氣,不結黨營私。
“稟告皇上,前不久臣下參加了三皇子的大禮,發現有許多不符合禮數的地方,有過於鋪張浪費之嫌,比如……”江大人還沒有說完,成遵的臉就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黑。他想不到這點小事也有人去抓他的把柄,說他的不是。當時的確有些地方鋪張了,但是花的是季家的錢,那是季無涯的意思,但是他總不能將實情說出。
皇上也沒有想到這個清廉的江大人會留意到這些細節。他打小就偏愛這個皇子,這也是朝野皆知的事,所以他的臉上也掛不住了。
孫丞相察覺了皇上的尷尬,連忙進言:“江大人所言極是,只是皇子成婚,鋪張浪費一點無可厚非,並且季家財大業大,皇家也不能丟了面子,雖則國庫空虛,但是浪費這一點不值得大肆宣揚,嚴於懲戒。
“兒臣有錯的地方,請父皇降罪。”成遵知道自己這時候不應該讓父皇爲難。
“孫大人說的沒錯,鋪張浪費一點無可厚非,只是臣子們會想明面上是這樣,暗地裡呢?這些財物是怎麼來的?應該給大家一個說法。請皇上派人細細查看皇子府,給三皇子一個清白。”將軍臉上露出奸邪的笑容,只有成遵覺察到了。
“那麼請江大人帶人前往皇子府一趟,朕在此等候。”
成遵長長吁了一口氣,幸好季流年沒有把季家的那些金銀珠寶古董名畫都帶過來。
沒想到二十分鐘以後,江大人趔趔趄趄地跑了進來,手裡託着一個箱子。跪下的時候箱子一倒,露出了裡面的東西。朝野震驚,因爲裡面裝的是龍袍。
龍袍赫然,亮瞎了大家的眼睛,皇上當場就暈了過去,朝堂上亂成了一鍋粥。太子急忙安排人照顧皇上,把成遵關進大牢。
“成遵,我真的看錯你了,平日裡父皇最疼愛的是你,你既然等不及他過完六十大壽就開始覬覦皇位了,來人把他關進大牢。”
成遵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這一回是被太子算計進去了。這一招何其毒辣,即便是父皇也會失去了理智,認爲他是不孝兒。這個箱子拿進皇府他怎麼不知道呢?到了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
季流年還在呼呼大睡,就聽到了層層疊疊的腳步聲,幾個穿着官服的人衝進了進來。
“你們幹嘛?”季流年連忙呼喊未央未白,見沒有人進來才驚覺未央未白已經回季府了。
“季妃請恕罪,我們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的,粗魯查看一下,給三皇子一個清白,以免朝廷上有人說閒話。季妃勿動,我們一下就走。
當江大人命令下人翻箱倒櫃時,季流年才意識到事情並非他說的那樣簡單。
“這個箱子是什麼?撬開……”
季流年也覺得這個箱子眼生,並且很奇異,帶有異域的風情。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箱子撬開以後,一件龍袍赫然在目,驚呆了所有的人。江大人抱着箱子趔趔趄趄地跑了出去了。
“要出大事了……”季流年顧不得還沒有完全恢復好的身體,馬上跑到院子裡,把快馬牽了出來。
出了門,她的頭腦還是一片漿糊,開始是往家裡跑,清醒過來後,又往醉生夢死樓那邊跑,也顧不得衣衫不整了。
醉娘夢娘也還在睡夢中,被季流年叫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小姐,你的嘴脣從未如此蒼白,臉上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是不是那個皇子不識好歹欺負你了?”
“夢娘罪娘,這回出大事了,我敢肯定成遵是被陷害的……”季流年顛三倒四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醉娘夢娘倒是腦袋清醒,一下子就弄清了到底是什麼事。
“我看那個李將軍就不是好人,肯定是他做的手腳。他背後的靠山當然就是現在的太子,這個算盤也打得太狠了。”
季流年哭嚷了起來:“那怎麼辦?你們兩個一定要幫我。”
醉娘夢娘都吃驚地看着季流年,季流年頓覺自己失態,連忙掩飾:“你看我不是嫁給了他嗎?要是他一出事,株連九族……”
“傻瓜,什麼株連九族,他可是皇子。不過一出事,你們季家的幾十口腦袋真的保不住,假如你爹不反抗的話。對了,你怎麼不去找你爹?”
“我怕我爹一衝動會把朝廷翻了過來……”
“好吧,我們一起來想辦法,想不要驚慌。他畢竟是皇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皇上不會那麼輕易處斬他的。”醉娘分析道。
季流年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你們倆這兩天聯繫一下各幫各派的人,讓他們加緊練習,提高警惕,要真的殃及季家,他們正是出力的時候。”
“小姐放心吧,你是我們的恩人,就是我們兩個死,也絕不許季家的人傷了一根汗毛。”醉娘夢娘拍了拍季流年的臂膀。
第十五章倆弟妹救兄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