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貴人死後兩個月,季流年誕下了一個六斤重的男嬰。成遵欣喜若狂,馬上宣告:“這個孩兒像極了朕,長大以後朕把他立爲太子。”太后也高興地出來湊熱鬧。
季流年像是放下了一個沉重的負擔,剩下的事情都由成遵去安排,她看都不想看孩子一眼。就是這個小子害得她疼不欲生,也是因爲他,她才滯留在這裡那麼久,又牽扯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季流年對他喜歡不起來,幸好一切都有人照顧。
未白高興得好像忘記了自己一樣,把孩子抱了起來,大聲叫着:“乾兒子,你長得真胖,等着乾媽好好疼你。”成遵看着都笑開了花……這一路走來,發生了太多的事,終於把孩子熬出來了,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季流年拼命吃好吃的東西,讓自己強壯起來。雖然胖了一圈,可是明顯感覺身子發飄,有點虛弱,那是因爲生產流血太多的緣故。
一個月過來,季流年才下牀走動,感覺自己恢復了以前的輕鬆狀況。
“小姐,我們是先回去大和,還是再待一個月?”未白還想留在這裡,因爲這個孩子要留在這裡。
“當然要儘快回去,可是走之前我還有辦一件事。未央,你現在都準備好了吧?”
“是的,我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今晚行動。”
“什麼行動?我也要加入。”未白髮現自己與季流年有了越來越多的秘密。
“你滾一邊去吧,沒事逗逗孩子,我們的事情你別插手。像你這種毛手毛腳的人,只會壞事。”未央把未白推了出去。
“未央你真過分,還把我當外人。”
晚上,未央把王婕妤叫了過來,三個人一起實行她們的“鬧鬼計劃”。
婕貴妃很早就睡下了,未央把門外的侍衛與丫鬟都叫了過來。
“季貴妃說今天晚上你們不用站在這裡了,輪到你們去快活了,到御膳房那邊吃酒玩樂去吧,這邊我們安排另外一批人看守着。他們聽了無不高興無比,一點都沒有懷疑就離開了。季流年讓自己的人站在那裡。
未央穿起了福貴妃穿的衣服,戴上了帽子,臉上搽了厚厚的白粉,看着就像死人一樣。王婕妤穿起了夢貴人的衣服,也如同未央那般裝扮自己。
“王婕妤你先進去,我在布簾後面躲着,比不用出聲,我來模仿聲音,你嘴脣動一動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其他的動作。”
“一切都聽你的。”
季流年招了招手,讓成遵也躲在了布簾後面。
王婕妤走到婕貴妃牀前一米遠的地方,擡頭提胸看着她。
“婕貴妃……婕貴妃……”季流年用悽慘的聲音喊了起來,把字拖長,一聽就毛骨悚然。
婕貴妃一下子翻身,抱着被子。
“你是誰?別裝神弄鬼來害我……”
“婕貴妃……婕貴妃……我死得好慘呀……你爲什麼害我,皇上給了一瓶鶴頂紅給我喝,我死得好慘呀……你爲什麼害我,我也要把你拉下去……”
婕貴妃大哭了起來。
“我沒有害你,是季貴妃害你的,要不是季貴妃,我也不會利用你……要找就找她報仇吧……”婕貴妃一邊哭一邊瑟瑟發抖。
“你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要害我……”季流年覺得聲音有點啞了,聽起來更加顯得淒涼。
“誰讓你是貴人,遲早有一天你也會爬上來的,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
一片白布掉了下來,婕貴妃大聲驚呼,季流年讓王婕妤趕快走。未央站了出來。
季流年吐了一口口水。
“妹妹……妹妹……我是姐姐,剛剛有人打我,好痛苦呀。你是不是殺了一個姓夢的姑娘……你爲什麼要傷害她……”
婕貴妃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連忙哭了起來。、
“姐姐,你終於來了。你爲什麼不託夢給我,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做傻事了。姐姐,你是不是被季貴妃害死的,你告訴我是不是?妹妹就是爲你報仇的……”
“不……季貴妃對我很好,你爲什麼那麼說。”
“因爲皇上對她太好了,對我們姐妹形同陌路,我忍受不了,越來越忍受不了,我們除了是大旗的人,其他的方面什麼都比季貴妃強,爲什麼皇上獨獨偏愛於她。姐姐你爲什麼不保佑我,我差點就讓那個賤人連同身上的孩子一同毒死了……”
成遵再也聽不下去,翻開了簾子。
“好毒的一個婦人,你竟然想把朕的兒子殺掉,朕讓你先上西天。”
未央馬上跑了出去,婕貴妃嚇呆了。
“皇上……皇上……不是我做的,我剛剛是在做夢,夢是相反的……”婕貴妃從牀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叩頭求饒。
“你還想狡辯,你還真的把朕當成是傻子。朕不殺你,讓你服一生的勞役,從明天起你就在辛者庫待着吧,宮裡所有的馬桶都由你負責。要是你不願意,就只能選擇上吊身亡。”成遵狠狠地抽了她兩巴掌,還是不解恨。
“我沒有想到你心腸如此歹毒,五十多條性命全都是因你而死。枉我對你那麼好,真是讓我太寒心了。”
王婕妤也跑了進來。
“都是你,把夢蝶殺死了,你這個害人精。”
“來人,把她帶到辛者庫,與那邊的人一樣的待遇,不能有一絲的心慈手軟。”
“皇上……不要……你還是讓我上吊自縊吧,我要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婕貴妃想着與其屈辱着活着,不如早點昇天。
“現在朕又改變主意了,你不能吃,你們要看着她,不能讓她自殺,讓她不停地幹苦活。”
侍衛把婕貴妃拖了出去。
“季流年,你肯定會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了也會來找你,都是你害我的,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成遵搖了搖頭。
“這種人怎麼那麼執迷不悟,自己做錯了事,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一點都不會反省自己。剛剛來的時候她溫柔善良,現在變得像母狼一樣,真讓人害怕。”成遵不懂爲什麼婕貴妃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因愛生恨,看來我要是一直待在這裡就會成爲衆矢之的,還是趕快出發吧。”季流年不願意再次看到婕貴妃。
第二天婕貴妃的事情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爲了衆人的談資。季流年身心俱疲,來到了醉生夢死樓。
“小姐,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好,還是不要喝白酒,我這裡有上好的桂花陳釀,給你來一瓶如何?”
“那就來一瓶吧。近來這邊生意如何?”季流年只是隨口問問。醉孃的辦事能力從不會讓她失望。
“比以前少賺了很多。現在國泰民安,我們也不能搶老百姓的錢,所以那些非正常渠道的錢就少了,不過混日子是沒有問題的。聽說小姐你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幾時抱出來讓我們也瞅瞅,替你高興一下。”
“你就別提他了,我到現在還沒認真看過他一眼。這小子給了我太多的痛苦,要不是成遵會殺了我,我還真的想掐死她。”
“哈哈,小姐真會說笑話,我與夢娘都盼着有這種福氣了。對了,你這次來,是不是想要拿錢?現在不景氣了,我得照顧兄弟們的感受。多的沒有,少的還是可以的。”醉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掉進錢眼裡了,上次拿了那麼多,我這次不敢再拿了。只是明日我就要出發大和了,到這邊來看一看,順便喝酒解悶。”
“那就好。”
季流年回去一個月後,傳來了婕貴妃撞牆而死的消息,她沒有流眼淚,只是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