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誰?你幹嘛睡在這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未央見高馬伕能夠站起來,高興地抱住了他。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爲你活不成了,真是福人自有天相,我帶你去吃燒雞。”說完未央拉起他的手就要走。
“吃燒雞?我爲什麼要跟你吃燒雞?”高馬伕把未央的手扯開,非常着急地問。
“難道你肚子不餓嗎?我是未央呀,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未央吃了一驚,連忙查看他的腦袋,好像沒流很多血,摔下來的地方也不是很高,難道摔傻了?
“我是誰?”
“你是高馬伕,是派來保護我與小姐的,現在小姐走散了,我們回去求救……難道你什麼都不急得了?”
“我不是馬伕,我姓高,我叫高曉峰,我爹爹叫高知川,我要回去了,不然爹爹會不高興的。”高馬伕只記得他十二歲之前的事情。
“你別走,這是大曆國,你去什麼地方?到處都是殺手,你瘋了……”未央連忙拉住他。
高馬伕還是執意要走,未央急忙給錢給大夫,追了出去。
兩人來到了大街上,未央害怕高馬伕走失,緊緊拉住他的手。
“我要吃冰糖葫蘆……”高馬伕的智商只停留在十二歲,十二歲以後的事情他都忘記了。未央給他買了冰糖葫蘆,他就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那樣吃了起來。
未央一邊走一邊留意四周是否有人監視着他們,沒想到一個人都沒有,她舒了一口氣。
昨晚毛賊死了幾個人,就回去稟告,企圖再多加幾個人馬,但是被告知不用追殺了,真正要殺的人都被殺掉了,毛賊領了幾個錢就樂呵呵走了。現在未央與高馬伕是安全的,可惜高馬伕已經部分失憶了。
“你看你看,前幾天我們來這裡,你把小刀當給了那個伯伯,你記起來了嗎?一把小刀,精緻的小刀。”
“你騙我,我連飯都吃不起了,沒有小刀。我聽爹爹說,今年我們就要餓死了,所以爹爹打算把我賣掉。”
聽高馬伕這樣一說,未央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段回憶太深刻了,以至於他現在都沒有忘記。即便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他都不會忘記他的爹爹,還有那段沒飯吃的日子。
“我請你去吃燒雞燒鵝,你看那邊就有。我有錢,我請你吃。”未央指着一個酒店,肉香從裡面飄了出來。
“好呀好呀,我們去吃燒雞燒鵝,太好了。”高馬伕拍起手來,周圍的人都側目看着這兩個奇怪的人。
菜上來了,高馬伕拼命地吃,一邊吃一邊說真好吃,要留給爹爹。
“曉峰,你爹爹住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爹爹住在小房子裡,我吃飽了要去找爹爹,爹爹三天沒吃東西了。”高馬伕鄭重其事地說。
“好,等一下我帶你去找爹爹。”
“你是誰?你又不是娘,你找我的爹爹幹什麼?我的娘早就死了,可是爹爹不會娶第二個女人的,你走開。”高馬伕充滿了敵意。
“傻孩子,我是的小姨,你孃的妹妹,你還記得嗎?”
“好像娘是有一個妹妹,可是我從來沒見過。”
“好啦,你看我請你吃東西,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幫助你的。”
高馬伕看着未央,點了點頭。他們吃飽了以後,把兩個雞腿包了起來。
未央打算帶他回京城,回去以後自然有辦法。於是他們走出了市集,沿着當鋪老闆指的方向走。
走走停停了三天,還是沒有遭到埋伏,未央心裡終於把包袱放下來了,看來毛賊已經徹底放棄了。
一路上,高馬伕就像一個孩子似的,漸漸的對未央產生了依賴。未央因此得知了許多他十二歲之前的事,心裡更加同情高馬伕了。現在她已經直接喚他真正的名字——曉峰。他不再是皇上身邊的隱殺,也不是保護她們的高馬伕,而是需要別人保護的“曉峰”。
第四天未央在路邊的客棧吃東西的時候被醉生夢死樓的人遇上了。
“你就是未央姑娘吧?”
未央驚喜萬分。
“是,是的,你們看見小姐了嗎?小姐與未白都沒有事吧?”
“她們還好,季少爺也找到了,現在她們正在往回趕,就在前面,我現在派人去通知,叫她們等一天,我們趕上。”
未央連忙跪下,望着蒼天。
“老天爺,謝謝你,小姐沒事就好,要是小姐出了事情,我也不想活了。”
“這位是……”殺手見高曉峰像孩子一樣吃着雞腿,臉上帶着天真的笑容,他一臉的不解。
“他就是皇上派來保護我的侍衛,因爲路上遭到埋伏,他現在失憶了,只記得十二歲前的事情。”
“那未央姑娘你辛苦了。”
趕了一天,終於趕上了季流年。季流年看見未央,激動地抱住了她。
“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爲你們都命喪蛇窟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呀。我與未白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遇到好心人也活不到現在。”季流年喜極而泣。
“小姐,你沒事就好。我老是擔心你出了事情,一直責備自己給你們添了麻煩。當日找不到你們,我心急如焚,又遇殺手前後追擊,累得夠嗆。”
季流年見高馬伕一聲不吭,東望西望,神情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她感到非常奇怪。
“高馬伕,你在看什麼?難道有人偷聽我們說話?”
“我不是馬伕,我叫高曉峰,你是誰?幹嘛叫我馬伕?”高曉峰瞪着眼睛看季流年,一臉的敵意,然後躲在未央的後面,希望未央保護他。
“小姐,他已經失憶了,從樓上摔下來,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現在他的記憶停留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我看武功也不記得了,幸好那些流氓放過了我們,不然這幾天我們肯定被殺了。”
“怎麼回事?他武功那麼好即便是從樓上摔下來也安然無恙的。”季流年拉起高馬伕的手,高馬伕連忙躲避。
未央細細地說了當天的情況,說着說着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好啦好啦,別哭了。我們現在儘快回去,找御醫來看,說不定有方法可以治好他的病。這個病不礙事的,可能是短時間的失憶。”季流年安慰未央。看見未央如此傷心,未白與季流年都已經猜到未央喜歡上了高馬伕。
看見季柳梢安然無恙,未央一陣欣喜。
“未央,等這小子病好了以後你就嫁給她,如何?”季無涯故意揀高興的說,其實他很清楚像他這種病很難治好的,除非有一個很好的契機。
“少爺你取笑我,我不理你了。”未央終於露出了笑容。
“未央,你別不好意思,少爺那是好意。憑少爺與皇上的交情,只要他說一聲,皇上立刻就賜婚了。也許還會賜一個大宅子給你住呢。到時候你就是尊貴的夫人,周圍圍着一羣的丫鬟侍候你。”
“你真壞……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未央追着未白就要打。季流年與季柳梢在旁邊看着,笑嘻嘻的。
“有什麼不可能?一路上高馬伕可是九死一生,要不是他,我們都死了好幾回了。皇上那麼喜歡小姐,不用小姐開口,他知道你們要好的話肯定賜婚,不要說大宅子,金銀珠寶肯定都有,你就等着樂吧。”
“真壞,明明知道我不是說這個,我不跟你說了。”未央羞紅了臉。
“未央,你別害羞,未白說的東西你都會有的,即便皇上不給我給,就衝着我與流年都能夠平安歸去。”季柳梢打趣未央,未央更加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