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鄭乾走近之後,他才發現,這些人似乎都不是來醫院看病的,他們只是在醫院門口排隊,然後朝着醫院後面的一個小衚衕巷子裡面走去。
就在鄭乾疑惑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牆上的一塊廣告上面。
“穆老傳人,專治各種病痛!”
鄭乾看得一愣,穆老?穆老不是帶着穆南山回老家去了麼?怎麼這裡冒出來一個穆老的傳人了?自己可沒聽說過啊,還有,這樣明目張膽的在市醫院門口拉客,難道市醫院就不管麼?
鄭乾的眉頭一皺,且不說其他的,就衝穆老的名頭,鄭乾也要過去看看。
他大概的看了一眼其他人,大都是一些跌打損傷之類的,而穆老擋住在市醫院的時候,就是坐鎮骨科,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衝着穆老的名頭纔來的。
順着巷子一路往前走,鄭乾發現這排隊的人還真不少啊,一路走來,足足上百米的隊伍啊,這外面等着的人可是足足三四百人啊。
終於鄭乾走到了前面的小診所面前,與其說是一個小診所,倒不如說是一個低矮的小平房,門口放着一張桌子,一個光着膀子的男子,守在門口。
“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進去,先交錢,一人五百進門費!”那門口的男子大聲吆喝道。
那排在最前面的三人頓時面色大喜,趕緊掏錢進去。
鄭乾也想進去,不過卻被攔了下來。
“小子,幹什麼的?”男子一臉警惕的盯着鄭乾。
鄭乾訕訕一笑,“我最近總感覺肩膀這裡有些不得勁,這裡面是穆老的傳人吧,可以幫我看看麼?”
“看看肯定是可以啊”!男子一臉傲氣的道,“不過,你得到後面去排隊,準備好進門費,一次五百!”
“能不能早點進去啊?我趕時間!”鄭乾笑着道。
男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鄭乾,又看了看後面排着的這麼多人,道:“這樣吧,這裡呢一共有四百個人排隊,你想從後面到前面呢,一個人算一百塊,交四萬塊錢,下一個就到你!”
“好叻!”
鄭乾掏出卡,刷了一下,就進去了,後面一個手臂明顯骨折的病人想要跟着進去,不過卻被男子一下子推了出去,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原本已經骨折的傷口再次斷裂,二次傷害的劇痛,讓那病人頓時臉色慘白,冷汗如雨一般的流了下來。
鄭乾沒有過去,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暴露身份。
此刻的房間並不大,只有四十來平米左右,最外面是一個接待室,裡面的是手術室,用四個屏風隔着,甚至連最基本的消毒室和換衣間也沒有。
“過來登記!”一個女子聲音冷冷衝着鄭乾前面的一個男子喝道。
排在鄭乾前面的男子趕緊跑了過去,“我的膝蓋老風溼,最近這……”
不等那男子說完,那女子一下子扯下一張紙,塞給男子,然後道:“先去交錢吧,三萬!”
男子一愣,女子不耐煩的瞪了一眼,“看不看病啊,不看滾啊,外面還有一堆的人等着呢!”
男子頓時焉了,趕緊去交錢,然後跑到裡面那四個屏風擋住的手術檯上面躺着。
鄭乾斜着眼睛看去,一個青年人,二話不說,甚至都沒問病人哪裡不舒服,就直接在病人的身上按了按,纔過去十多秒,那青年人就道:“好了,下一個!”
鄭乾一下子愣住了,這是怎麼治病的?風溼還能這樣治療?
三萬塊錢就買了這個十幾秒的按了幾下?這麼輕鬆就能賺錢?
不僅是鄭乾愣住了,那男子也愣住了,“醫生,這……這樣我的風溼就能好了麼?”
那青年人頭也不擡的道:“你想的美,風溼多難治啊,你的這種情況,至少再來十個療程!”
鄭乾暗暗計算着,再來十個療程,一個療程三萬,一共三十萬啊,關鍵這三十萬花下去,這風溼病真的能好麼?
“喂,你看不看啊,不看趕緊滾啊!”這時,那女子有些不耐煩的吼道。
鄭乾趕緊過去,“肩周炎!”
他知道女子不會聽很多,所幸他也沒說很多。
“兩萬!”女子淡淡的道,“快去交錢吧”!
說完,女子拿起面前的單子,刷刷的寫了幾筆,然後丟給鄭乾。
鄭乾的眉頭一皺,“你這單子上寫的明明就是歌詞啊,你們這看病也太不負責了吧?”
女子也是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鄭乾居然認得出來自己寫的花體字,她也是隨便亂寫的,實在想不出來,這才用歌詞湊字數的,總比空白要好。
“你是不是來看病的啊?不看就趕緊滾!”女子喝道。
剛說完,門口就走進來兩個漢子,一下子擋住鄭乾,“小子,故意來找茬的吧?”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鄭乾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他盯着那個手術室那邊的青年,“你真的是穆老的傳人?你這治病手法,三歲小孩子也會吧!”
“小子,你找死!”
那兩漢子頓時大怒,掄起大拳頭就朝着鄭乾砸了過來。
現在鄭乾已經完全明白了,這羣人分工合作,完全就是打着穆老的名頭在騙錢,至於醫院爲什麼不管,就算是用腳趾頭也能算出來,這裡面的貓膩啊。
在那漢子的拳頭即將落下的瞬間,鄭乾猛地一把抓住那漢子的手,然後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狠狠的將那漢子砸在了地上。
“嘭”!
低沉的碰撞聲音傳來,鄭乾一腳踩在那漢子的身上,用力一擰,直接卸掉了胳膊。
第二個漢子照樣被鄭乾乾淨利索的打倒在地,小診所裡面的幾人一下子怒了,提起板凳就衝了上來,但是這些人,驚還沒兩下,就都被鄭乾給打到了。
“說吧,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打着穆老的名頭騙錢?”鄭乾聲音冰冷的問道。
那青年卻是齜牙咧嘴,“小子,你放開我,信不信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是你,你這麼坑蒙拐騙那些病人的血汗錢,你就不怕遭報應麼?”
鄭乾抓着青年的腦袋,狠狠的磕在牆上,頓時碰出一個大包,那青年痛的一陣子牙咧嘴,眼淚鼻涕都一起流出來了,看上去極其的狼狽。
“說不說!”
鄭乾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兇芒,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