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冬夜晚,山西晉城市區東南丹河南岸角山。
一個人在雪地裡正在拼命的逃跑着,儘管已經筋疲力盡,可還是在雪地裡不斷的跑着。而他的身後,有着幾個穿着清朝官兵衣服的人騎着馬,腰間配着弓箭正在他的身後追趕。
這個人之所以逃跑,是因爲要遵守師傅,亦或者是養父的話,就算死也要保護好懷裡的“青銅盒。”
“陸溯,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好這個青銅盒,把他交到臨汾洪洞縣慄家的人手中。切記,一定要交到他們的手裡,如果不能,也要毀了它,千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陸溯的師傅陸忠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對面前的陸溯說道。
陸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只知道的就是有人要置他們於死地,而遭來殺身之禍的元兇便是陸忠原交到他手裡的那個青銅盒子。
陸溯的身世本就艱苦,從剛剛出生沒多久,便被親父給了現在的養父。而陸溯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親生父親的模樣,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也可以說根本就是毫無印象。
“師傅,爲什麼?他們爲什麼要殺我們?”陸溯哭着問道已經身負重傷的陸忠原。
“現在解釋已經來不及了,你只有記住,保護好這個盒子,千萬,千萬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否則會……”陸忠原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喘氣聲也越來越重,眼看着出氣多,進氣少。一支箭直接插在了他的胸口下方,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快走吧!我拖住他們,你一定要保護好青銅盒。”陸忠原說着,用着自己最後的力氣被陸溯攙扶着站了起來,臉上卻浮現出一絲的微笑。陸忠原輕輕的用手將陸溯臉上的淚水擦去,輕聲說道“陸昺其實是你的親弟弟。”
陸忠原說完這句話,一把推了一下陸溯,讓他從院子裡的後門趕緊離開。後門通向的方向便是角山,陸溯也是在這裡長大,小時候經常跟隨師傅上山採藥,對於這座山的地形瞭如指掌。
“師傅。”陸溯看着師傅,後門也被陸忠原慢慢的關了起來,四目相對之中,陸忠原也有些對面前的這個孩子有些不捨。
門在關起來的那一刻,隨後陸溯聽見的便是一聲慘叫。那聲慘叫是他師傅傳出來的,他能辨別出來,但他能做的,也只有遵守師傅的遺言,逃離那些人的追捕,去洪洞縣找到慄家的人。
“呼呼。”陸溯已經經氣喘吁吁,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跑到了角山腳下。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對於陸溯來說的確是這樣的。早上起牀的時候,太陽還在,可到了晚上,卻下起了大雪。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能死在這裡,師傅的遺言還沒有完成,我不能死,絕對不能。”陸溯用着僅剩的那點精神力量不斷的提醒着自己,告誡着自己不能停下,停下不是被凍死就是被後面的人追上殺了自己。
“地上有腳印,就在前面繼續追。”帶頭的一個人騎着馬,手裡拿着火把,照了照地上的腳印之後,對身後的四五個人說道。
“是。”其他三人應聲之後,便跟隨帶頭的人繼續追去。
跑在前面的陸溯聽到身後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後,更加是加快了腳步,就算死也不能落入他們的手裡。
就在着急向前跑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陸溯雙眼一黑,就滾落進了一個山洞裡。
全身的疼痛幾乎讓陸溯昏厥過去,但還是強忍着站了起來,四周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但從滾落的速度和方向,陸溯判斷了青銅盒會掉落的地方,在哪裡摸索了一會之後,終於摸到了青銅盒。
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陸溯查看着這個山洞裡的情況。但據他所瞭解,他來角山的次數也不算少,可這裡的山洞卻從來沒有遇見過。
隨着火摺子上的火光跳動,陸溯算是看到了四周的情況,本以爲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洞,頂多算是一個居住有大型動物的山洞,可在火摺子的照射中,陸溯看到的卻是一個個手拿長矛,站的筆直,整齊的雕塑人像。
雕塑人像很多,起碼站在陸溯的角度看到的都是一個個的雕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每個雕像都是一個姿勢,不同於秦始皇的兵馬俑,姿勢多樣。
每個雕像之間保持的距離大概在半米左右,人在雕像之間可以來回走動。陸溯拿着火摺子,就走在雕像的中間,他想知道這雕像的來歷,此刻的他猶豫好奇已經忘記了外面還有幾個人正在追殺他。
走了好幾分鐘,雕像終於算是到了盡頭,而在雕像的盡頭卻是擺放着十口一模一樣的棺材,全部都是石棺。而且石棺沒有蓋棺蓋。十口棺材兩側各五口,而在這十口棺材之後,卻放着一個石臺,石臺上已經落滿了塵土,上面只是擺放着一盞油燈。
這是什麼?古墓?陸溯把火摺子舉高,然後看着四周。有陪葬的人俑,還有棺材,除了古墓這個詞之外,陸溯想不到能夠更好形容的詞語。
可這裡怎麼會出現如此龐大規模的古墓?要知道,角山來往的人量並不少,就算別人不知道,可他自己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說誇張點,這裡都有什麼樹,大概在山的什麼位置,陸溯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裡突然出現的古墓,是怎麼回事?
正在陸溯想着這件事的時候,洞口外卻出現了一些火光,毫無疑問,追殺他的那些人追隨着他的腳印找到了這裡。
洞口外。
一個長得瘦高的官兵舉着火大來到帶頭的人身邊說到“頭兒,腳印在前面的山洞口消失了,應該是進了山洞裡。”
“好,嘿嘿。”被稱爲“頭兒”的官兵聽到下屬的彙報,心裡十分高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山洞無路你跳進去啊!心裡也是想着真是天助我也。
帶頭的跳下馬,其他三人也隨之從馬上跳了下來,然後也學着頭兒從馬背上拿出刀高舉火把便朝山洞口走去。
“糟了。”陸溯暗道不好,急忙熄滅了火摺子,隨後
按照自己剛剛記住的這個山洞內的石棺擺放的位置,躲藏在了
石棺的後面。
在他剛躲好之後,一個火把便從山洞口露了出來,隨之又是一個人走進了山洞。在他之後,又有三個人同樣舉着火把相繼走進了這個山洞。
在這五人走進山洞之後,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山洞內竟然會有這麼多的人俑存在,看着腳下的的臺階,頭兒率先走了下去。
見頭兒帶頭先走,其他四人也不在猶豫,跟着頭兒也走下了臺階。用手裡火把照着面前這些人俑,雖然這些人俑都是假的,只有手裡的長矛是真的,但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的不自在,差不多就像是一個陌生人,死不瞑目直勾勾的在看着自己,感覺是那麼的詭異。
“挨個找,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頭兒看了看人俑之後,隨後對身後的四人說道。雖然不知道這個山洞是什麼情況,但耽誤之急還是儘快找到那個拿着青銅盒的人,然後趕快離開這裡爲好,在這裡呆着時間長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是。”四個人答應,然後每個人都從人俑與人俑之間的那條只能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範圍走着。用手裡的火把挨個照在每一個人俑的臉上,這裡這麼多的人俑,也許那個人就假扮成人俑混在其中。
經過了十幾分鐘的查找,還是一無所獲,也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下屬的彙報,頭兒有些生氣,便準備大聲的問怎麼回事。也就在這時,他的一個下屬大聲的喊道“頭兒,你快來看。”
在頭兒穿梭過一個個人俑之後,就看見他的四個屬下正圍在一個長方體的東西前,用手裡的火把照着那個東西。但從頭兒的角度來看,能夠看見的,只是下屬一個個驚訝的表情。
“怎麼了?”頭兒走了過去,問道。
“您看。”一個人指着石棺內,然後讓頭兒去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就在頭兒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眼睛已經看到了石棺內,裡面放着的,估計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在石棺內,一個身穿清朝衣服的貌美女子,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石棺內。而貌美女子的臉上還帶着一些緋紅,就像剛剛死去不久,或者是正在石棺內睡覺一樣,若不是胸口沒有一起一伏,還真難以看出,這個女子真正的死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頭兒在看見那個貌美女子後,眉頭緊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便問道。
“辛亥年。”一個下屬不明白頭爲什麼問這個,於是就回答道。
“我沒問你是什麼年,問你是什麼日子?”頭兒有些生氣,差點就上去給那人一耳光,但還是強壓住了火氣。
“臘月十三。”另外一個人知道頭兒生氣了,於是很小聲也很謹慎的回答道。
“現在什麼時辰?”
“應該到子時了。”
“糟了。”頭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在遭了這兩個字剛剛說出口的同時,靜靜躺在石棺裡的貌美女子的雙眼,猛的睜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