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投懷送抱?
周圍很靜,也很暖,像是泡在溫泉裡一般的暖融融最新章節校園全能高手。
燕禳不敢再唱出聲,只能一邊哼着調,一邊繼續練字,瞅着自家老爹越來越黑沉的臉色,心情大好起來。
誰讓他不告訴他怎麼讓蕎蕎留下的秘密。
楚蕎早就醒了,聽到燕禳的聲音,不由笑得肩膀輕抖,卻沒敢笑出聲來。
燕祈然側頭望了望,沒好氣地哼道,“行了,別裝了。”
楚蕎抿脣笑着,起身下牀穿了外袍,饒有興致地走到燕禳的書案邊,看着小傢伙有模有樣的習着字,眉眼間蔓延起笑意。
燕禳擡頭望了望她,繼續寫着,但寫到一個字,那幾筆怎麼都寫不順,不由皺起了小臉,很是苦惱。楚蕎伸手握住孩子的小手,一筆一劃帶着他寫,道,“先寫這一筆,再寫這裡,這樣不就簡單了。”
燕祈然擡眼望了過來,薄脣勾起淺淡的笑意,神色溫柔而不自知。
燕禳一看已經躍然紙的字,歡喜地笑道,“蕎蕎好聰明,禳兒也好聰明。”
“自己寫寫看?”楚蕎笑語道。
燕禳提筆自己按着楚蕎教他的筆劃,一下就寫出來了,頓時間喜不自勝,每寫一個字不管是自己會的,還是不會的,都得讓她教一遍。
楚蕎倒也很耐心的,一個字一個字地教着,過了好一會兒,手上的傷口有些隱隱地痛,不自覺地伸手去摸了摸。
“蕎蕎,你手痛了嗎?”燕禳一側頭看到,瞪大眼睛問道。
“沒事。”楚蕎輕輕搖了搖頭,笑語道。
燕禳一手撓了撓頭,有些自責,“啊,我怎麼那麼笨,都忘了你手受了傷。”
“我沒事,快練你的字。”楚蕎伸摸了摸孩子的頭,笑着說道。
“還是讓爹爹看看吧!”燕禳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很是擔心的樣子。
“不用。”楚蕎淡笑拒絕,並不怎麼想跟那人面對面的相處。
她正說着,燕祈然已經擱下書卷起身走了過來,楚蕎下意識地往邊上躲,卻最終被人強行拖到了軟榻邊按着坐下。
“該換藥了。”燕祈然說着,撩起她的衣袖,將微微沁出血來的白布拆開,一擡頭迎上楚蕎滿是敵視的目光,手上使了幾分重力。
“噝~”楚蕎疼得倒抽一口氣。
“你還知道疼啊?”燕祈然冷聲哼道。
楚蕎抿着脣,懶得再跟他說話。
“有那麼點本事,就不把自己當人了,以爲自己刀槍不入呢?”燕祈然一邊觀察着傷口,一邊冷冷地哼道。
楚蕎側頭望向一邊,反脣相譏,“你廢話真多。”
她在心中大聲吶喊道:生氣吧,憤怒吧,快點把我扔出去吧,讓我從你眼前消失吧。
燕祈然長睫微擡,瞅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手上上藥的動作卻愈發殘暴,疼得楚蕎直皺眉,也當作沒看見。
這女人就是不長記性,不管受傷痛成什麼樣,自己都懶得在意,也不想想看着這傷的人會難過心疼。
燕祈然剛給她上完藥,燕禳也練完了今天的字,扔下筆便跑了過來,“爹爹,我要吃桂花糕。”
“減肥,不許吃。”都長成什麼樣了,天天就知道吃。
他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只知道吃的兒子。
“你前天明明答應要給我做的,說謊反悔的人會變長鼻子大耳朵的怪物。”燕禳氣鼓鼓地瞪着他道。
燕祈然瞪着他一會兒,收拾了藥箱起身往外走,去的是廚房的方向。
燕禳得意地笑了,拉上楚蕎一塊走,“蕎蕎,我們也過去。”
他爹雖然有時候會耍賴,但很多事還是對他言出必行的。
“我就不去了。”楚蕎笑了笑說道。
她想盡量避免與他們父子兩個共處一室,徒增傷感落寞。
“去嘛,蕎蕎。”燕禳仰着小臉,一臉懇求地說道。
楚蕎拗不過他,還是跟着燕禳到了宸樓附近的小廚房,兩人坐在窗邊悠閒地等着,只是看着燕祈然爲孩子這般溫馨忙碌的畫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許久許久以前,她也曾想象過這樣的畫面,只是如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卻早已沒有了當初夢想時候的甜蜜心境。
屋內縈繞着縷縷的桂花香,一絲一縷地隨着呼吸鑽入她的五臟六腑,又轉化成了絲絲綿長的苦澀。
於是,她微微側頭,不再看屋內的人,而是靜靜地望着外面陽光照耀下的庭院。
三個人在小廚房裡,一耗便是一整個下午,直到黃昏時,桂花糕纔出爐,睡覺醒來的花鳳凰很快便尋着香味找了過來。
楚蕎知道以燕祈然那記仇又吝嗇的個性,肯定不會讓花鳳凰拿,於是自己將燕禳遞過的桂花糕給了花鳳凰。
花鳳凰毫不客氣地接過咬了一口,驚訝地點了點頭,“沒想到宸親王人品不怎麼樣,廚藝倒是不錯。”
楚蕎嘴角抽搐,瞥了一眼某人黑沉下來的臉,朝花鳳凰使了個眼色,叫她莫再口出狂言。
花鳳凰往楚蕎身邊一座,繼續不怕死地說道,“雖然咱們左賢王廚藝比這差了點,但人品好,個性好,心胸豁達,那纔是居家出行必備的好男人,是吧,楚蕎。”
楚蕎頭疼的皺了皺眉,沒去看對面某人黑沉沉的面色,草草吃了幾口糕點,便起身道,“花姐姐,走吧,有些事咱們找黑鷹一塊商量一下。”
她想,以花鳳凰那樣的口無遮攔和燕祈然那樣的有仇必報,再待下去,極有可能會釀成可怕的血案。
“喂,這男人休了你,現在又對你大獻殷勤,到底是幾個意思?”花鳳凰一邊跟着她出了廚房,一邊問道。
“大概腦子不正常。”楚蕎淡淡說道,沒有心情也不願將花鳳凰的話,多加深思。
“是不是對你舊情難忘什麼的?”花鳳凰跟在她後面,嘀嘀咕咕道。
楚蕎倏地停下腳步,扭頭說道,“鳳凰,你越來越像女人的樣子了,滿嘴情呀愛呀的。”
“呸,爺是正兒八經的爺們兒,纔不乾孃們兒的事兒。”花鳳凰絕口否認,也不再八卦着打聽些有的沒的了。
楚蕎無奈笑了笑,尋到黑鷹商量了一下晚上的行動計劃,讓他先出去打探一下情況,以便晚上再下手。
墨鷹帶着人出府了,楚蕎便回到宸樓繼續養精蓄銳,等着天黑。
天黑之際,楚蕎一行人趁着夜色出府,燕祈然沒有阻攔,走得意外得順利,這讓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幾人再度潛入右衛營,依照原先的計劃一個時辰內辦完了事,然後準備再回皇宮,尋找下一個藏身之地。
從右衛營出來的大道上,一輛馬車靜靜地停着,馬車內傳出孩子稚嫩的聲音,哼着楚蕎再熟悉不過的小白菜調子,但聲音很是歡快。
墨銀原本靠着馬車打盹兒,一聽腳步聲,看清夜裡走來的幾人,低聲道,“過來了。”
馬車車簾立即掀了開來,燕禳探出頭來,“蕎蕎,你回來了。”
楚蕎瞅見馬車內,那一角白以的衣袍,懷着視死如歸的心情步上前去,“你們還想怎麼樣?”
“蕎蕎,我們回去吃夜宵吧!”燕禳跳下馬車,跑到她身邊笑嘻嘻地說道。
他爹今天很上道,一知道蕎蕎離府了,就立即帶了他一起來接人。
花鳳凰走在後面一聽,有些無語,他們到上京是來報仇殺人的,不是來觀光旅遊,吃喝玩樂的,這父子兩個到底是幾個意思?
燕禳一拉楚蕎的手,感覺有些粘乎乎的,就着馬車外燈籠的亮光,方纔看到手上的血跡,立即驚聲道,“蕎蕎,你手怎麼又流血了。”
馬車內的燕祈然聞聲,伸手拂開車簾,掃了一眼她還滴着血的右手,然後望向她清亮的眸子,淡淡地說道,“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請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