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濃重得讓人窒息。舒骺貐O
那個可怕的想法緩緩浮上心頭,除非到了萬不得已關頭,否則白二爺不會損耗自己的功力借天地之力……
她不再往下想,步出了東籬園吩咐人備馬,一種縱馬如飛趕往諸葛無塵離開的方向,那兩個人一旦碰面,是誰也容不下誰的。
“楚姐姐,你去哪?”沁兒正從外面回來,迎面看到打馬而來的楚蕎,不由上前去問。
楚蕎卻看也沒看她,疾馳的馬兒將沁兒掀翻倒地,她連停也沒停,便馬加鞭朝城外去了,任後面的人怎麼叫,也恍若未聞辶。
“幹什麼嘛?”沁兒從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摔疼的臀部,一瘸一拐地朝着王府走去。
曠野上,被困在牢籠中的白二爺仰頭望着天,忽地見頭頂一陣疾風掠過,隱約嗅到了楚蕎的氣息,瞬間一驚,大喊出聲,“蕎蕎!蕎蕎!我在這裡!”
楚蕎隱約聽出是白二爺的的聲音,勒馬折回,看到被困在牢籠裡的那一團小小的白,一彎腰將它揮上馬背,“耗子,你怎麼了?奮”
“去救諸葛無塵,燕祈然要殺他!”白二爺顧不得許多,催促道。
楚蕎咬了咬脣,沒有說話,狠狠一抽馬鞭,朝着白二爺所指的方向追去。
來得路上,她總希望那隻她多餘的擔心,然而,此刻她所猜想一切,終究成爲了她最不想面對的現實。
她不動聲色從腰間的錦囊裡摸出一粒藥丸,“把它吃了。”
這是她從醉老頭那裡那裡討來的,是怕燕祈然再病發而備在身邊的。
白二爺接過服下,只覺周身的力量瞬間便被補給了回來,連忙破了困住自己的牢籠,爬上楚蕎的肩頭,抓着她的衣領,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找上你們多久了?”楚蕎先問出了聲。
白二爺望了望遠方,坦然回道,“你一走,他就出現了,恐怕我們一進大燕境內就被他的人給盯上了。”
說到底,他們小瞧了這個一直被朝廷各大家族排擠在外的宸親王,也小瞧了他在大燕的勢力,他不是大燕的皇帝,卻早已經擁有了一個皇帝的勢力。
楚蕎沉默着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得趕馬,刺骨的寒風攜着零星的雪粒打在臉上,針扎一般的疼痛。
“那兩個人,誰也容不下對方,即便你能救得了一時,總有一天,他們還是要你死我活。”白二爺平靜地說道。
“我知道,可我不得不救。”楚蕎沉聲道。
一個是她心中所愛的男人,一個是在她冰冷絕望童年給予她希望的人,一邊是愛情,一邊是道義,這二者之間,她無法只選其一,而置另一方於死地。
“蕎蕎,那個人再寵你,也不可能一直退讓,你有你的堅持和原則,他也有他非走不可的路,除非你能爲他而改變,或許他爲你而改變,否則,你們之間……難有幸福。”白二爺幽幽說道。
楚蕎緊抿着脣,一張臉凍得通紅,只是不斷地揚鞭飛奔,想要儘自己一切地努力,卻阻止那場可怕的對決。
這些她又何嘗不知,可是明明知道那是不該愛上的人,她卻無可自拔地動了心。
白二爺跳到馬頭,回頭望了望沉默的女子,那沉痛卻不改堅執的目光,讓它想去了多年的故人。
於是,它道。
“蕎蕎,神王殿有一種忘川河水煉製的酒,據說喝了就可以讓人前塵盡忘。如果有一天,那有一天那個人帶給你的痛多過於愛,你不想再愛他,卻又忘不了他,只要你開口,爺定替你救來那一盞酒。”
楚蕎淡然一笑,“是嗎,世上真有這樣的東西嗎?”
白二爺卻沉默了,那東西據說是有效的,可是爲什麼葉子喝了它,忘了所有,卻最終還是愛上了那個不該愛上的人。
它想,可能是葉子酒量太好,所以才成那樣吧。以楚蕎那酒量,應該是會有效的。
與此同時,那道卷着諸葛無塵離開的狂風,已被燕祈然一白光劈開,消散無形,那青影與白光不斷碰撞,每一次的碰撞周圍也隨之地動天搖。
諸葛無塵雖也從諸葛家那肖老身上習得神術,但比起燕祈然,卻還是遠遠不及,最終一招交手之後,兩人錯身而過,他一口鮮血***,半跪於地。
燕祈然負手回身,淡淡瞥了一眼落敗的人,“你輸了。”
不過,一個人短短几年,便能有這樣驚人的修爲,已是罕見。
只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他。
諸葛無塵擡手拭去脣上血跡,踉蹌地站起身,“既然敗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本王只有一個要求。”
燕祈然負手而立,雪色輕裘隨輕擺,飄然如仙,冷言道,“說!”
“今日之事,若她不知道,你便永遠不要讓她知道。”諸葛無塵直視着那雙冰冷而漠然的眼睛,沉聲說道。
燕祈然沉冷一笑,極盡譏誚,“左賢王臨死還這般記掛着本王的王妃,當真是令人感動!”
諸葛無塵孤身而立,直視着那睥睨萬物的男人,不畏不懼,而那雙望着他的眼睛,卻愈發陰鷙,“本王最想做的,是把你也送進虛迷幻境裡,因爲在那裡,你差點了害死了她,也讓本王失去了你死千百次也償還不了東西。”
諸葛無塵笑,有些悽清落寞,大約便是如此,命運纔給了他最殘酷的懲罰,讓他永遠失去了她。
燕祈然望了望漸亮的天色,漠然轉身,“殺!”
墨銀緩緩搭箭拉弓,瞄準對方的眉心,箭如流星激射而出,在這黎明之前,結束這一夜的搏殺血戰。
然而,那支箭正要刺中那中眉心,穿顱而過,卻被憑空而出的另一支箭矢擊,改變了方向而一擊落空。
一時間,所有人都順着那箭射來的方向,身形單薄的女子高踞馬上,那執弓的手還未來得及放下。
“王妃?!”墨銀出聲。
燕祈然背影一震。
楚蕎望着眼前的一切,手腳冰冷得幾近麻木,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才能化解眼前的一切。
燕祈然冷冷出聲,“還不動手?”
“爲什麼要殺他?”楚蕎望着那冷漠的背影,厲聲問道。
燕祈然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斜了一眼墨銀,墨銀立即搭箭拉弓,然而與此同時,楚蕎已經從馬上幾個起落,擋在了諸葛無塵身前。
“爲什麼要殺他?”楚蕎又一次問道。
爲什麼當着她的面,也要這般置他於死地。
墨銀拉着弓弦,卻不敢放箭,主子不惜以身犯險纔將這女子帶回來,若在他手上傷了一根頭髮,便是他這條命,也賠不起的。
半晌,燕祈然淡淡轉身,眉目冷然地望着她,“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
楚蕎直直望着她,卻無言以對。
因爲他是鳳寧瀾,是救過她命的鳳寧瀾,是她喜歡過十年的鳳寧瀾,然而這個理由,卻是無法告訴燕祈然的。
如果知道他是鳳寧瀾,新仇舊恨,他更會殺之而後。
“沒有?”燕祈然冷淡一笑,伸手接過墨銀手中的銀弓,緩緩拉開弓弦,“他害得你我險些命喪幻境,他害得本王這幾個月飽受煎熬,足以讓他死千百次。”
他身後,所有的黑衣侍衛也紛紛搭箭拉弓,等着主子的一聲令下。
“讓開!”燕祈然目光沉冷喝道。
楚蕎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他曾給予她這一生最感動的幸福,卻又在此刻,漠然如斯。
她緩緩張開雙臂,沉聲說道,“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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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夕天堂一夕地獄部分是大轉折,就怕沒安排好,後面收不了場了,於是卡得要命,這章來來回回寫了好幾遍,才折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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