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已過去了好幾日。
“樑妃誕辰?”花伊婧坐在百花齊開的後花園中,伸手便採得一朵晶瑩剔透的梨花瓣,那柔軟小巧的花瓣落在手心,冰涼細膩,漂亮至極。
綠月站在不遠處一棵蘋果樹旁,淡粉色的花朵紛紛飄揚而下落了一地,她捧着一個巨大的編籃接着掉下來的蘋果花,應花伊婧的要求,拾起這些花瓣做成蘋果花茶,有益於降低血脂,增強睡眠。
花伊婧坐在搖椅上,一邊看書一邊玩弄着指尖的花瓣,嘆了聲道:“一位妃子的誕辰而已,皇上怎麼會如此大招旗鼓地張揚宴會?如此下去,這後宮裡每個妃子的誕辰之日豈不是都要慶祝一番?”
“小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綠月很快便集了一籃蘋果花瓣,挎着籃子,搬來一把小椅子坐在她身旁,神秘兮兮道,“這樑妃啊,乃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之一了,聽宮裡的宮女說,皇上每晚都招寵她呢,害得別的妃子只能氣得乾瞪眼,卻又不敢動那女人一毫!樑家小姐你應該知道的吧,京城裡最具權勢的宦官家族,曾經統領先皇走向頂峰的赫赫功臣,就連皇上對那樑家老臣也要禮讓三分呢。所以啊,皇上對那樑妃不僅有深深的愛慕之意,更有對樑家多年對朝廷貢獻的感激之情。不過,這都是次要原因,其實這次樑妃誕辰還適逢了兩年一度的鳳凰宴。”綠月講述得津津有味。
“鳳凰宴?”花伊婧眯起眸子,疑惑地問道。
“對。鳳凰宴便是一些交往親密的諸國相聚在鳳國,設宴擺酒,以往會進行一些賽馬,比武等一些激烈的活動,不過這次啊,我聽說皇上把這些活動都取消了,特地加設了琴棋書畫這四個項目的競賽。優勝者不僅能獲得白銀黃金以及無數珍寶,也能享譽各國敬仰的無上尊榮。”綠月滔滔不絕地說道,可謂是口若懸河,不過說了這麼多,嘴巴有些幹了。
花伊婧細細聽她敘述着,突然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這個嘛。”綠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個遠房表妹在宮內當淑妃娘娘的貼身婢女,她告訴我的!”
“哦?哪天邀她上我閣裡來,我好生招待她一番?”花伊婧挑眉一笑,明亮清澈的眸內滿是認真。
綠月聳肩一笑,放下滿滿的竹籃,走到她身後悉心地替她垂肩:“這就不必啦,她是宮內婢女,不容易被放出來一次的。”
花伊婧隨手把玩着掉落的梨樹枝,聽到此話,眸光微垂
隱含着淡淡的同情之意:“是啊,進了宮,就如同進入一場生死博弈的戰場,那只是個冷血無情的地方。此生,就算漂泊江湖,四海爲家,我也不願停留在那樣一個地方。”
綠月微許抿脣,語氣輕鬆:“至少小姐現在不用勞煩這個問題,因爲有溫少爺時時刻刻保護着小姐呢!”
花伊婧重嘆一聲,眸底沒有綠月期望中的幸福美滿之意,反而凝上了一層深深的憂愁顧慮。她靜默不語,四周的氣氛頓時也冷清了下來。
綠月雖心生疑惑,卻只是知趣地彎腰拾起籃子,對她微鞠一躬道:“小姐,那綠月就先回去了。”
“嗯。”花伊婧側頭對她淡然一笑,臉色盡顯蒼白黯淡。
數日來,她計算過他來閣中的次數不超過三次,這難得的三次也只是對她冷淡地說幾句問候的話,沒有夫妻間的甜言蜜語,更與她腦中所想的未來大相庭徑。而綠月平日不僅忙着照顧她,還要打理閣內的很多事務,當然不知道她被冷落所受的苦,理所應當地認爲少爺只是事務較爲繁忙了一些,雖然夜夜未歸,但平日還是很照顧疼愛小姐的。
她不知她做錯了何事,也不明白是什麼讓他發生如此大的改變。府中更是流言四起,到處傳說這風光嫁入的將府三小姐,卻在大婚後遭遇冷落背棄,責怪溫靳竹冷血無情的有,暗自嘲笑她自作自受的也有,只是她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本想趁着明日午後去溫太尉那裡拜訪一趟,問問靳竹最近情況的,又瞧見春光明媚,蘋果花開得旺盛漂亮,便有了做蘋果花茶的想法。如此想着,她嘆息一聲站起來,緩慢提步朝內屋走去。
“小姐小姐,正好你來了,快教教我,這花也太脆弱了點,一沖洗就碎成渣了,這還怎麼做花茶啊!”綠月正笨拙地用冷水沖洗花瓣,那被她洗碎了的花瓣耷拉在一旁,完全失了生氣。
花伊婧微嘆一聲,笑着接過她手上的竹籃:“不是教過你了要用溫水細細沖洗嗎?另外,這水量調得太大,往往會將香味和污漬一併沖走了,那這花茶就沒味道了。”
綠月受教地點點頭,睜圓着眼睛站在一旁盯着她,花伊婧動作嫺熟地將片片小花洗淨後,將正在滴水的竹籃子遞給綠月:“放到後花園那裡對着陽光曬一曬,曬到晚上再收回來。記得別讓貓給抓碎了。”她認真叮囑道。
“知道了,小姐!”綠月笑嘻嘻地接過籃子,小跑着出了門。
龍祥閣,絳紫色珠簾內。
“少爺出府了?”溫太尉劍眉微挑,伸手撫了撫發白的鬢角,眸光閃過一絲訝異。
“是的。少爺今早出府,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凌風單膝跪在溫太尉面前如實稟報道。
溫太尉輕哼一聲,諷刺地勾起薄脣:“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罷了,不用管他了。對了,雪國那裡給我們回了信。”
“看太尉這麼高興,想必是雪國國主同意將上官公主許給少爺了?”凌風微微一笑道。
溫太尉望了他一眼,脣角微揚:“沒說同意或不同意,但不難看出,這雪國國主對靳竹很滿意,應是有了嫁女兒的意願,只是還在擔心顧慮着什麼。”
“顧慮?難道是擔心我們會濫用上官雪蓮的特殊能力?”凌風試探性地問道。
溫太尉微許搖頭,臉色浮現神秘之色:“只是擔心到咱們府中當小妾會吃虧而已。至於那‘寒冰魂’,我估摸着他們就算把上官雪蓮交給太尉府,也會事先想方設法鎮住。不會輕易交給我們的。”
“那怎麼辦?沒有‘寒冰魂’,我們對付鳳國的風險又會增大一分。”凌風擡眼,不解地問道。
“我相信靳竹的能力,他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爲了能與花伊婧長相廝守,他鐵定了心要苦心修煉擊敗鳳國,定能想方設法激發出上官雪蓮的能力,我們只需要靜待其動,無需擔心,呵呵。”溫太尉輕抿了口茶水道。
凌風若有所思地頷首,眸光發亮,雙手抱拳,一副佩服不已的模樣:“太尉英明,一切果然都在太尉的掌控之中。”隨後,他直起身,繼續問道,“那太尉可知道少爺的去向?需不需要屬下查明少爺的行蹤?”
溫太尉神秘地微笑,眸內閃着睿智精明之色:“不必。我知道他在何處。”
白雲嫋嫋的仙山,踏步其中恍若行走在雲端仙境。
“嗜睡,體寒氣虛,手腕處有長達十釐米的青紫色痕跡。”破舊簡陋的木屋內,姬無量單手撫着下巴暗自思忖。站在一旁的溫靳竹急得坐立不安,在丁點大的屋內團團轉。
“怎麼樣了?”終於,他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將近一個時辰過去了,姬無量卻只是在擰眉嘆息,半個字都沒說,着實讓人心急得很。
姬無量深深望了他一眼,轉而才悠悠道:“你這次怎會如此疏忽大意!竟讓她中了那等毒。”
溫靳竹胸口一窒,瞪圓眸子緊緊凝視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