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思疑惑的眨眨眼,還在分析着許澈是在搞什麼名堂。那邊許澈已經伸手幫他把車門打開,朝他一擺頭,“就別愣着了,快上車吧,再一會更堵了。”
沈良思大腦有一瞬間呈空白狀,再醒過來他人已經繞過車身坐在副駕駛上了,低聲道:“那個,謝謝你了。”
沈良思偷着瞄了一眼許澈,雖說自己已偷看人家很多次了,但這麼近還真是第一次,許澈的側顏也很漂亮,在這麼近距離下看皮膚還是一樣的白淨細膩,果然市長把兒子養的夠細緻。
“不用客氣。”許澈說着便發動了汽車,又道:“這個時間不好叫車的,我只是想順路送送你。”
沈良思笑了,“你都沒問過我去哪,怎麼知道會順路。”
許澈笑得很溫柔,“地球是圓的,怎麼走都順路。”又說道:“那現在問問你,你的目的地?”
“……”沈良思怔了一下,隨後報出上次跟唐翼飛一起吃麪的地方。
這番對話,如果一般人對他這麼說,沈良思一定會覺得那人對自己圖謀不軌,但是放在他身上,沈良思只能想到一點,半響才說道:“你有事儘管問我好了,但我在那片老樓也管不了什麼事,羣衆的意見我也左右不了。”
許澈和氣一笑,“沒有,你誤會了,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每天給我佔座啊。”
“你是我那裡的顧客,那都是我應該做的。”有些事是不要挑明瞭好咉。
“可你只給我佔座啊。”
真的不要挑明咉,沈良思尷尬的笑容都僵在臉上,這麼一說,感覺好像是初中生暗戀被發現了似的。可人家許澈說的很輕鬆,不像是亂想了啊。沈良思是自己心虛就想歪了,憋的老臉通紅,胡謅的解釋,“因爲你是新來的客人,對你服務周到點才能把你留住。那些都是老顧客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的。”許澈抱歉的一笑,“看來是我誤會了。”
“?”沈良思心理咯噔一下,難道真是那個意思……沈良思心緒有點飄,市長的兒子,可是粗壯的大腿啊!
“我以爲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早知道是市長公子,要不就不敢覬覦,要不早就撲上去抱大腿了,沈良思泄氣道:“以前又沒見過你,我怎麼會知道。”
許澈笑道:“你不看報紙麼,自從我父親調來本市上任,這裡的媒體就將我們一家人照片都曝光了。”又頗爲無奈“現在想去哪裡都不大方便。”
“我沒大時間看報紙,所以真的不知道,如果以前哪裡有冒犯的地方,見諒。”沈良思想,他要是經常看報紙雜誌估計早就能知道蕭亦還活着的消息了,也不用愧疚那麼多年,被他突然出現嚇的措手不及了。
“當然沒有,你們那裡環境服務都很不錯,難得可以讓人放鬆休息的地方。”又無奈說道:“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不用說什麼冒犯不冒犯的。”
“那就好,那還請你以後多來光顧。”
“當然會。”
許澈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平穩,只是稍微露出一點對自己身份的無奈感,可又因爲他出自官宦之家,家教或許森嚴,多多少少帶些官腔,交談十分客氣,雖然是閒聊,親和中又帶着距離感。
沈良思心中腹誹,這許澈肯定是走哪都遇到人阿諛奉承,找個安靜喝杯咖啡的地方都沒有。恰巧到了他們那家客人少環境又相對不錯的咖書屋,以爲自己是早知道他身份才狗腿的給他佔座插書籤,這馬屁拍的他很高興。既不打擾他又給了他優於常人的服務,所以今天才主動要送自己以表謝意。
就算是這樣,已他的身份也是太客氣了。
不過這樣也好,總好過讓他知道自己是個GAY,再誤會別的好。
搞明白了前因後果,沈良思閉緊了嘴巴,自己真是窮瘋了啊,人家市長公子有風度的小恩回報,自己先是小人度君子,後又胡亂臆想,還想抱人大腿,差距太大,他想跳車了。
見沈良思沉默不語,許澈又說道:“覺得車裡悶的話,你可以打開車窗。”
“還好。”
“那要不要聽聽音樂,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啊,都好。”沈良思本來就不自在,被他這麼關懷,更是渾身彆扭,這哪裡是市長公子啊,簡直像他的專屬司機了,“那個,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我是怕你彆扭,想讓你放鬆一點。”
“……”這樣他才彆扭。
此時城市的交通呈堵塞狀態,看着前面望不到邊的車龍,沈良思什麼彆扭都顧不上了,不斷的看錶。後悔的要命,早知道這樣不如擠地鐵了,這車行進的速度比兩條腿都慢。
許澈注意到沈良思的不安,關心的問道:“你很着急麼?”
“還好了,只不過是想早點到上班的地方,能多休息一會兒。”
“這樣啊,那你先在車裡睡會兒吧,到了地方我再叫醒你。”
“這怎麼好意思。”沈良思邊答邊伸頭望向窗外,看看此時車處在的位置,又道:“前面有地鐵口,你把我放在那裡我轉地鐵就好了。”
“那怎麼合適,說好了送你的。”許澈自主的按動一枚按鈕,沈良思座位的靠背就自動放了下去,“沒有牀舒服,但也比擠地鐵要好些,你先將就一會兒。”
沈良思哪好意思再說不,只能訥訥的道:“那謝謝你了。”
躺在座位上,沈良思嘴角有些抽搐,覺得許澈的表現有些過了。不知是這位市長公子是在有意表現親民形象,還是爲人真這麼善良謙和啊。按說他就算是有意爲之,順自己意把他放在地鐵口也就足夠了,何必表現的這麼用心良苦呢。
沈良思雖然許澈印象很好,還有那麼點小喜歡,但那也只是把他放在了童話故事裡,放在了一個夢中,只當他是那個坐在明亮窗戶下安靜看書的靜好男子。
可放在現實裡,就在他身邊,離他幾十公分距離遠,沈良思就難免再次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良思自嘲一想,估計自己是在黑暗的世界裡過活的太久,睡醒了就什麼都不信了。
算了,管他是真情假意,自己一個一窮二白的小老百姓人家也圖不了啥,還是休息最要緊。
沈良思在這幾年艱苦的生活中早已經練就了一趟就睡着的本事,他的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就跟一輛日夜兼程的出租車一樣,雖然燒不了好汽油,喝不上好機油,但是隻要有空,就得停下來好好歇歇已延長使用時間。
車子很緩慢的停下來,讓睡夢中的沈良思絲毫感覺不到它的震動,直到被人輕輕的一推,沈良思才悠悠轉醒。
“叫你幾聲你都沒反應,本想讓你多睡會,但怕耽誤了你的事兒,才把你推醒。”
睡眼朦朧的沈良思,睜開眼睛就看到許澈俊秀的臉上微微勾起的脣角掛着那淺淡笑容,恍惚中似覺得許澈周身都在冒着金光,像是剛剛從他夢中走出來一般……
呼,剛纔自己爲什麼要胡亂猜測他呢,明明就是那麼美好。
見人睜眼就愣着看自己,許澈歪歪頭,問道:“怎麼沒睡醒?”
沈良思趕緊晃晃腦袋,“沒事出去吹吹風就醒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麻煩你了。”
“沒想到會這麼堵,耽誤了你的時間,我才該說抱歉。”
“……”沈良思覺得再這麼客氣下去,他也該開始打官腔了,也怕自己太花癡暴露屬性,忙擺擺手,“那我先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嗯,再見。”
這個市長公子,真心是太難得了。
沈良思在步行去帝國的路途中想,能教育出這麼個沒架子又有修養的兒子,新任市長一定很不錯。等到了帝國的門口,沈良思忽然腦子竄進來一個想法,如果新市長是一個剛正不阿眼裡揉不進沙子的人,那麼帝國的高層還能像搞定上一任市場那樣搞定他麼。
自己怎麼沒事總愛操這種閒心。
沒時間再睡了,沈良思習慣性的在歐文那討了杯咖啡,寒暄幾句後就偷偷進了電梯直通八樓。
沈良思可沒忘記,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蕭亦攤牌。
他想去八樓跟月勳打聲招呼,想拜託他如果蕭亦會來,可以轉告自己。
可惜月勳不在,蕭亦也沒有來……
又是無客的一晚,沈良思有些失落,卻心懷忐忑的緊忙把酒水部的活幹完提早下了班,他沒忘記家裡還有個禍害,不知道走沒走,有沒有出什麼意外!
到了自己的家門口,沈良思像個小偷一樣貼在自己門前探聽裡面的聲音,確認沒人還有周圍沒什麼異象才長吁一口氣開鎖進屋。
謝天謝地,那男人走了,很失落——那男人沒留下一毛錢。
昨晚忙活一宿,今天白日只在許澈的車上小憩一會兒,沈良思困得也沒心情再想虧損的事了。把染血的被單全部撤下來,打開衣櫃門去取換洗被單,沈良思兩眼一黑,那男人穿走了他唯一一套西服正裝……
幾千塊啊!!!
氣得直哆嗦,沈良思使勁的捂住自己的心臟纔沒昏厥過去,詛咒唸叨着,別再讓我遇上他,我一定會殺了他。
念着念着,粘在枕頭上沒幾分鐘就睡着了,這一夜沈良思睡得又沉又香,卻在天要破曉的時候被一陣急促的砸門聲敲醒。
沈良思昏沉的腦袋搖了半天才晃清醒一點,懼意就從腳底板升上來。
這是誰?這敲門的力度可不像是熟人,都聽隔壁在咒罵,特麼誰啊半夜不睡覺!是那男人的仇家還是警察找上來了!沈良思滿屋的轉,可這老排房窗戶和門都是挨着的,他想逃都逃不掉……
拿着墩布躲到門口,沈良思把門栓一拉,想着不是穿制服的自己就給他一下……
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