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看!你快看啊!”
原諒巴特大喊大叫,他這一生不說自己,就連摯愛的加爾都要排在機甲後頭,此時終於完成了一個設計創舉,看着實驗數據真實地將數據反映出來,如何能不激動?
……他激動到都淚腺都癱壞,哭不出來的程度了。----
加爾按住他,果不其然,一個被埋在零亂的機甲堆裡狀似屍體的人猛地坐了起來殺氣騰騰地瞪向巴特。後者現在已經接受不到任何危險和警告,興沖沖地拖着測試機器人湊到凱撒面前,讓他將機器人胸腔上顯示器內的數據看個清楚明白。
凱撒一把拍開他的腦袋,說:“有什麼好激動的,我不是說過一定會成功的嗎?”
巴特嘿嘿嘿地傻笑,看到師父一臉淡定,眼睛裡崇拜的光芒幾乎能把室內的白炙的光線都削弱下去。
一旁心疼地揉着巴特的腦袋的加爾——凱撒粗魯,從不手軟,就是一個拍打都能讓人疼上半天——見狀,險些咬碎一口牙關,可也只能惡狠狠地看着凱撒,敢怒不敢言。
來到聯邦已近三年,凱撒的本事他已經領教過太多次了——吃醋的男人常常沒什麼理智和自知之明,多次裡的暗地挑釁被凱撒加倍報復後,只能偃旗息鼓,化悲憤爲動力,拼命訓練。
凱撒剛剛從希瑞爾軍校回來不久,沒來得及休息就被巴特抓來這裡不眠不休地改善巴特的設計圖參加各式實驗,好不容易地巴特丟開,沒成想才睡着就被他鬼叫的聲音弄醒。
兩雙眼睛裡都是血絲,凱撒罵了一聲後也不廢話,仔細地看了看數據,皺了皺眉。
一看他這樣的表情,巴特頓時連呼吸都放輕了,師父大人還有不滿意的地方。天吶,這意味着這個設計還有能改進的地方,他一下子瞪大眼睛,又蓄滿了淚花。
他把機甲設計圖調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在心裡測算了很多次,接着將其中一個線路做了些微的調整。
“這個r型設計可以延長折射率,不過這個角度一旦改變就會影響整個精神力與機甲的匹配度和操作效率,如果運用得好,可以這項數據應該達到98%以上,如果不行,按照你的想法接着調試。”
凱撒認真地解釋,見巴特明白了,最後警告他說:“這一次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準吵醒我,否則……明白嗎?”
巴特抖了一下,連連點頭。
凱撒滿意了,揉了揉巴特的腦袋把他打發走,至於另一邊加爾欲說還休的幽怨眼神他完全無感地忽略了。
一堆的機甲零件擱在背上,前面是幾乎暈倒地昏睡過去沒什麼感覺,現在凱撒只好將這些機甲隨便推開,然後也不管場合地點倒頭就睡。
他實在太累了。
軍營裡的時間過得很快,千篇一律的生活並沒有讓人覺得時間難熬,反而愈加密集的訓練和林臻不斷施壓的壓力讓凱撒也不能有一絲鬆懈,因此接到學校通知回去做一年級生的軍訓隨行教官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他如今已經是五年級生了,從林臻那一屆開始希瑞爾軍校將一年級生軍訓直屬教官的任務從六年級生順延到了五年級生身上,成爲希瑞爾更新的一項慣例。
五個月的時間,對凱撒來說沒有什麼消耗,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契蟲的發.情期都要依靠舒緩劑度過——經過兩年的改良,林臻的契蟲舒緩劑效用終於成熟且穩定。
林臻已經是中校的軍銜,凱撒這兩年倒沒有再往上一步,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自一年前林臻成爲光榮軍團第一軍團某營的營長後,利用自己的職權構建了一個特殊小隊,凱撒、巴特和加爾幾人都在此列,其中自然還包括他的幾名同級校友,皆出身s作戰隊,除了格林幾人外,還有和凱撒不甚對付的現在已經是林臻的隨行官的安傑。
凱撒返校期間,林臻帶着這個小隊執行特殊任務,到現在還沒有歸隊。凱撒也是百無聊賴,也才分出精力搭理被冷落很久的巴特。
凱撒簡單粗暴的作風把一衆一年級生訓化成綿羊,見到他都腿軟,聽話得不得了,直叫教官們驚歎,紛紛向他討教,結果見識過他怎麼教訓人後一個個都不吭聲地閃開,甚至連見到凱撒都能躲就躲。
幾年不見,當初就十分變態的凱撒已經進化道超出宇宙對變態的定義範圍,那種境界他們真是無福消受啊。
凱撒一點內疚都沒有,後來連菲利克斯教官都看不過去:“你看看你,這樣多傷害學弟的自尊心,怎麼能這樣呢,這種資料一旦上傳可就是想抹消都抹消不了了。”
說這話的時候,與他譴責的語氣完全不同,臉上全是幸災樂禍憋笑的表情正欣賞着光腦裡的全息影像,那上面幾個犯錯的隊員正被凱撒勒令穿着超短裙的女裝,胸前綁着堪堪戴着罩住兩點的草繩在沙灘上慢跑,接受衆人敬仰的畫面。
五大三粗的男人這麼一副打扮實在讓人笑掉大牙,但是他們本人大概不這麼具備娛樂精神,恐怕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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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冷笑了一下,“以他們的智商如果知道什麼叫做羞憤,就不會犯錯了。”凱撒一點愧疚都沒有,給分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菲利克斯教官丟去一個白眼。
菲利克斯到後來笑不可仰,半天才做賊似的對凱撒道:“這個帥哥身材真不錯,下次記得讓他上全套啊。”
凱撒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下的沙粒,對菲利克斯露出一個極其溫柔的笑容:“你放心,這句話我會轉達給理查德教官的
。”
一副‘不要感激我’的表情丟下抓狂的菲利克斯揚長而去。
舒緩劑的副作用其實不小,林臻在禁閉室裡不知道怎麼琢磨出這個辦法的,用藥劑將人體的體溫壓制到最低線,身體機能都緩慢下來,契蟲也不得不陷入休眠期。
但對於林臻和凱撒還要保持正常狀態就有些難爲人了,對體力的損耗也非常大。
凱撒很快睡過去,但是他很快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低級錯誤——他竟然相信巴特在勝利時刻的記性,沒有任何意外地,再一次被巴特尖叫着吵醒。
這一次凱撒已經懶得開口,一腳踹開他腳邊所有能觸及到的東西,頂着把巴特嚇壞的表情走出實驗室。
巴特眼淚啪啪啪地掉下來,一半是激動的一半是嚇的,他問加爾:“師父都沒有打我,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加爾眼角狠狠一抽,但完全奈何不了巴特,只好耐着脾氣安撫他:“沒事,獨守空閨的男人都容易內分泌失調,不管你的事。”
巴特一下子就收起眼淚,高高興興地附和了兩句,再扭頭看數據的時候,眼睛又溼潤起來。沒辦法,他實在太激動了。
凱撒這一次直接到第一團的醫院,躲進修復睡眠艙裡結結實實地睡了一天一夜纔起來。
沒成想,才步出醫院迎面就是臉色不大好的林臻。
凱撒怔了一下,對方似乎也是意外的表情,他走上前,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眼,“受傷了?”
林臻用凱撒沒琢磨明白的眼神掃了後者一眼,然後沉默地搖了搖頭。沒說自己從軍機部回來就聽見他‘昏迷’在醫院的休眠艙裡而連一口氣都沒歇下就轉來看‘重傷’的某人的事實。
凱撒鬆了口氣,攬着他的肩膀道:“任務還順利吧,已經彙報完了?”
林臻說:“十天前就回來了。”
凱撒嘖了一聲,不再多問。林臻既然十天前就歸隊且一整個小隊都沒有露面,可見他們在彙報任務之後大部分都在某個地方接受心理調整或是其他機密處理,確保事情不會有絲毫泄露、各個隊員的心理生理都十分健康纔會放他們正式歸隊。
格林遠遠看見凱撒完好無損地回來,大聲喊道:“夥計,你也太弱了吧?不就是個新生軍訓嗎,怎麼還把你弄進醫院去了?難道咱們這一屆的小學弟有讓你都重傷的人物?改天我一定要拜訪他啊。”
凱撒頓了下,側過頭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林臻,湊在他耳邊說:“謝謝教官關心。”
且不說那姿勢,語氣都十分曖昧。
林臻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地回視他一副得意的神態。
凱撒心情舒暢,回過頭對上抱着機甲玩具、坐在高腳蹬上雙腳卻用力地撐在地上,隨時準備進攻的安傑盯住自己的陰森森的眼神時也不以爲意。
格林一見他心情好,頓時順着杆子往上爬,涎着一副討好的賤兮兮的笑容拜託凱撒道:“學長的機甲這一次損失慘重,凱撒,你一定會拯救他的對不對?”
凱撒沒好氣地道:“你知道我的規矩。”
格林肉痛到不行,但只能忍痛將自己的光腦上的津貼劃到凱撒賬上。他內心裡的小人已經淚流成河,就這一筆維修費,他這一次的任務津貼都沒了,真不知道五個多月的出生入死是爲了什麼,人生還能不能有點盼頭了?
凱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接過機甲空間紐顛了顛,不成想旁邊又遞上一個空間紐,凱撒伸手,拉着他的手沒放開,充滿暗示地對林臻道:“要怎麼報答我,嗯?”
林臻的手心一麻,他抽回被凱撒的手指颳着手心的手,吝嗇地沒多給一個字。
就是這樣凱撒也是一副高興的蠢樣,他一路到機甲維修室的路上已經構想了很多種讓林臻報答的方式,沒有一種不是以林臻滿臉汗溼通紅地倒在他胸膛上爲結尾,他吹了一個小調,但當林臻的機甲釋放出來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林臻的機甲……幾乎破碎成很多塊,就連操作室的位置都破了一個大洞,這種損害對於駕駛者幾乎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