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陳毓航重新把臉擡起來,他眼睛直直地瞅着前面的景象。
可是,他的眼神,不再是犀利,而是落破的。
他也有那麼落破的一天。
——陳毓航,我今天出院。
——你讓小暄把我的東西,帶下雲山!
——我只要小米和我的銀行卡。
——爺爺,你真的就這麼讓奶奶走了
是的,他讓她走,真的是讓她走。
——爺爺,你是不是應該再和奶奶談談!
陳毓航苦澀地笑了一下。
談?
談談能把他之前所做的事,談得沒嗎?
原先,陳毓航覺得,只要他把小舅姥爺找出來就好了。
可是隨着簡情日益嚴重的惡夢。
陳毓航就意識到了,就算是小舅姥爺回來了。
也不能把他傷害她的事在抹去,也不能讓她的惡夢停下來。
他放她自由吧!
陳毓航真的給簡情自由了,是真正的自由。
從那一天起,他再也沒有去看過簡情。
簡情現在住在哪裡,他都不知道。
他現在很忙很忙,在這些日子裡,他又把德信做得更大了。
而簡情呢,出院了以後,就在她從來沒去過的城東,租了一套公寓住下。
爲了忘記陳毓航,她辭去了德信的工作。
出院有二十天了,簡情就找了二十天的工作。
就這樣,陳毓航和簡情的生活,又像以前一樣。
是兩條平行線,雖然相距不遠,卻沒有任何交集。
今天出門的時候,簡情打扮的比較認真。
因爲今天的工作,是簡情比較喜歡的,那工作比較像是以前,她在德信的工作。
“合隆”簡情擡頭看了一眼,公司大大的LOGO就在她的頭頂上。
“簡小姐!您跟我來,我帶您去辦入職手續!”簡情剛踏進合隆的大廈門,她的面前,就迎來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上來,就衝着簡情說了一串讓簡情莫名其妙的話。
“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簡情問。
一定是對方搞錯了,她現在纔來面試,面試都沒有開始。
怎麼就叫她辦入職手續了呢,對方怕是認錯人了吧。
女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簡歷,擡頭問簡情,“您是簡小姐嗎?”
“我是姓簡,可是這世上好像不只我一個人姓簡。”
女子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簡歷,接着再問,“您是叫簡情小姐嗎?”
“是!”簡情心裡有些愕然。
Z市不會有一個人和她同名同姓吧。
“您的家庭住址是XXXX吧!”女子盯着簡歷上的地址問簡情。
“……是!”這一次,簡情確認對方是說的就是她了。
“小姐,我今天才來面試的,怎麼就入職了呢,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簡情跟着那女子,不安地問。
“簡小姐,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上面吩咐下來的,讓我在門口等您,如果您到了,就帶您辦入職手續!”
“……”
“簡小姐,您怎麼了?爲什麼不走了?”女子發現身後的簡情,沒有人跟上來,回頭,發現簡情站在原地。
“你剛剛說,是上面吩咐下來,讓你這麼做?”簡情的臉上滿是警覺。
那個上面,認識她?
又或者,這是一個陷井。
近些時間來,她遇到的東西,可不少。
她還是小心一點爲妙。
“是的!”女子一臉的確定,接着又馬上催促簡情,“簡小姐,我們快走吧!”
“不!”簡情搖搖頭,“不好意思,這份工作,我沒有辦法接受!”
說完,簡情馬上調頭往門外跑
“簡小姐,簡小姐!”看到簡情突然這麼跑了,女子追上來。
簡情的腳步加快。
“砰!”有些慌不擇路的簡情,碰到了一堵牆。
鼻子碰得有些疼,簡情本能地擡手摸鼻子。
“怎麼樣,沒有把鼻子撞壞吧?”一道溫糯而厚重的男聲,從頭頂上落下來。
“簡小姐,你……”跟着那道溫糯而厚重的男聲的,是女子的驚呼聲。
從那驚呼聲,可以聽得到女子對了簡情,撞到了那堵牆很是驚慌。
男人手輕擡,示意女子不要那麼大聲。
在那期間,簡情已經把頭擡起。
她撞到的不是牆,而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她很是熟悉。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怎麼,撞壞了嗎?”男人淺笑。
“學長,怎麼是你?”簡情答非所問。
“哦!”何立的臉上的笑意更是濃了,“剛好,這家公司是我的!”
“所以,你……”
“哪!”何立打斷簡情的話,“首先聲明,我可沒有給開後門,你確實是很適合你申請的工作職位!”
在簡情還沒有回過神來時,何立已經把簡情帶到他的辦公室。
“你要喝什麼?水?歡料?”進到辦公室,何立就開始忙活起來。
何立的辦公室很是與衆不同。
他的辦公室裡有一個紅酒的酒櫃,那裡大部份都是紅酒,只有少數的其它炊品。
簡情喝了一口水,發現何立就坐在自己的對面,一直盯着她看。
簡情有些不自然,她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學長,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這世界真是小呀!這樣都讓我們撞上。”
“……其實!”何立沉默了一回才道,“我們並不是撞上的!”
“……”神馬意思?
“你能來這裡,是我安排的!”
“……”學長安排的?學長爲什麼這樣安排。
何立的的眼光一直打在簡情的臉上,“簡情,我可以追你嗎?”
“……你,追我?”簡情有些懵。
“對,追你,就像以前,你追我那樣,現在換作我,那樣我追你!”何立的目光肯定。
“學長,你,真會開玩笑!”簡情的表情有些僵。
“我沒開玩笑!”何立站起來,坐到簡情的旁邊,目光篤定。
“……”室內一片安靜。
簡情一直沒有出聲。
何立的臉,越來越靠近簡情的臉。
“不!”簡情突然退後,“不,學長,不好意思,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爲什麼?”
爲什麼?沒有什麼爲什麼,只是因爲心時仍然住着那個人。
雖然一想到他,她的身體就痛。
不是心痛,真的是身體在痛,是身上的神經在痛的。
彷彿還在經歷那場,毀壞的歡~愛一樣。
爲此,在出院以後,簡情還去看過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