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壓榨(二)

昨天晚上,老鼠鬚子加班加點的趕出了尤二貪墨糧食和購菜銀的數據,陳凱回總鎮府的時候,順帶着給鄭成功送了過去。

接下來的事情,陳凱就不得而知了,甚至就連他在如今趕工期更需加班加點的時候還要給工匠們放假的詭異之舉,鄭成功也沒有問上哪怕半句,只是關心了一下飯菜合不合口味,辦公地點會不會稍顯侷促之類無關痛癢的問題。

就這樣,一夜無話,等他抵達軍器工坊的時候,一個商賈打扮的中年人正帶着幾個人在大門外等着他,但看見他過來,稍加詢問,確認了身份便一頭跪倒在地上,連道死罪。

“原來這六個雜役都是在你這啊。”

鄭成功此前在南澳招募兵員,每個月一兩五錢的軍餉外加一石糧食,在現在這個年景,對本地的勞動力是極大的誘惑。然則,一口氣兩千多個壯勞力變成了軍士,直接導致了南澳本地的勞動力不足。

軍器工坊分到雜役,尤二分出去六個到這個中年商人那裡做工。這般服徭役的雜役軍器工坊是不會斷的,這樣一來,尤二獲得了工錢,雜役抵償了徭役,商人則有了臨時工,三贏。吃虧的,無非是軍器工坊而已,最多也就是其他的雜役要做更多的工作。

“參軍老大人,實在是尤二那廝逼着小人用這幾個雜役的,小人……”

“你的事情,到行轅說去,本官不負責刑獄。”打斷了商人的辯解,陳凱作勢欲走,但是剛擡起腳,卻轉過頭對其問道:“你說你是糧商,是吧。”

“是,小人願意襄贊軍需,只求……”

“來人,本官懷疑尤二貪墨的糧食就是轉賣給此人,送招討大將軍行轅。”

說罷,衛兵便上來鎖拿商人,陳凱則頭也不回的就進了軍器工坊。他對尤二的那些腌臢事本來就沒什麼興趣,來到此間亦是爲了做事,而非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糾結。剛剛的那件事情不過就是個插曲,陳凱的原定工作計劃未變。今天工匠休沐,但雜役們卻還在他手裡,那些體力活自有他們去做。

“把這個架子搬到本官的公事房去。”

陳凱頤氣指使的命令着那些雜役,雜役們便進了老鼠鬚子的房間,將盛放文案、記錄和花名冊之類文字記錄的架子搬了起來。

“參軍,這些東西搬走,那,那小人……”

老鼠鬚子戰戰兢兢,陳凱卻是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對其說道:“蔡先生還是照樣幹蔡先生原本的事情,本官就是改改這小院裡的格局,無需多慮。”

小院不大,正房是陳凱的公事房,左右廂房則分別是老鼠鬚子辦公的所在和倉庫,而正房正對着的,卻是一堵牆和院門,總共也就這麼大的空間,與工坊的規模倒也呈正比。

原本公事房只是留給洪旭視察時臨時辦公的所在,現在成了陳凱常駐的辦公地點,他便乾脆將原本有老鼠鬚子負責保管的文案全部搬了過來。而老鼠鬚子的房間空出來的地方,則用來放置製成品,這樣一來老鼠鬚子除了要登記每日的武器、材料出入,更有了看管的一些職務。剩下的那個廂房,自然也就只用來存放原材料了。

原本,按照規定,製成品是每五天向武庫運送一次,原料亦是每五天從總鎮府的庫房領取一回,軍器工坊只承擔製造和臨時儲藏的用處。

然而,這一次陳凱的計劃更爲恢弘,原本用一間房間來同時存放原料和製成品就顯得太過侷促了,尤其是那些木匠們帶着雜役砍伐來的木料可都是一直存放在此,就更顯如此了。所以,陳凱決定重新調整佈局,爲接下來的增加產量做準備。

雜役們辛苦勞作,搬運、整理,比之平日裡反倒是還要輕鬆一些,至少廠區裡的工作今天是沒有的。相比之下,工匠們自然是更加輕鬆,畢竟勞動量減少和休息,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爲防工匠逃亡,這些工匠都是被安排聚居在軍器工坊與軍營之間,平日裡有這兩廂的衛隊巡邏,無數雙眼睛盯着,每日也就只能在軍器工坊裡苦熬了。然而,隆武三年四月二十九,這一天卻註定是與此前的近半年截然不同的一天。

一大早,木匠林正中就照着平日裡的時辰醒了過來,外面雞顯然是已經叫過了,也正是雞叫的最後兩聲才讓他依稀的從睡夢中甦醒了些許。然而,等他醒來,雞叫停了多久已經不得而知了。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更是猛的就挺了起來。

“這婆娘,今天怎地睡過了。這時辰估計是晚了,一會兒去工坊上值,吾和兒子少不得挨一頓鞭子。”

拋下了一句讓睡眼稀鬆的林家娘子沒怎麼反應過來的埋怨,林正中連忙下了牀,直奔着門外跑去。看那架勢,似乎恨不得把門直接撞開。

林正中衝出了屋子,看日頭還好,應該還算不得太晚,但院子裡卻好像少了些什麼似的。眉頭一皺,恍然大悟,往常他的徒弟都會早早過來與他一起上值——不只是尊師重道,林正中也知道,他的這個徒弟對他的小女兒很是有那麼點兒意思,每天早晨過來總是一雙眼睛總是四處亂瞅,直到看到他的小女兒的倩影纔會心滿意足的安定下來。

掃視了一週,林正中確定了徒弟確實沒在,搖了搖頭便向他兒子住的那間小屋走了過去,重重的拍在了房門上。

“臭小子,趕緊爬起來。上值晚了,小心姓尤的那廝的鞭子。”

林正中將房門拍得山響,只怕若非是自己的房門早已經用腳去踹了。然而,敲了幾次,房內才勉強有了動靜,只是那動靜卻登時讓他一愣。

“爹,別敲了,那姓尤的混蛋都讓參軍給趕走了,今天休沐,就讓孩兒睡個懶覺吧。”

那個監工被參軍趕走了!

今天休沐!

對啊!

聽到這個答案,林正中恍然大悟,也不敲門了,轉身就要回他住的正房,可也就在這時,小院的柴門那邊卻閃過了徒弟的身影,躡手躡腳的,顯得有些見不得人似的。

“去,去,去,回家睡覺去,今天休沐,不上值。”

粗魯的轟徒弟回去,林正中也知道,他的徒弟過來可不是如他這般,那副模樣,分明就是過來瞅他家姑娘的,這還能讓他輕易得逞了?

畏於師傅的巨大“威懾力”,徒弟漸生退意。倒是林正中呼喝了兩句,便徑直的回了正房,似乎還打算再補上一覺。豈料他剛剛推開門,卻看見女兒亦是要推門而出,眼見於此,他連忙將女兒轟了進去,反手就將房門給關上了。

“今天休沐,不用做早飯,多睡會兒,省一頓飯錢以後你弟弟的聘禮和你的嫁妝就要厚上一分。”

說着林正中就要將女兒趕回正房另一端分出來的那間女兒的閨房,然則女兒對此卻還有些不甚高興,很是向房門那邊瞅了幾瞅。

“臭丫頭,聽爹的,不會有錯。”

“哼,爹爹還不是把外公當年牽着您的手段用在了三哥哥身上。”

女兒嘟着小嘴,辮子輕甩,轉身便回到了閨房,看着這一幕,林正中不禁啞然失笑。事實上,對於這個徒弟,林正中還是比較滿意的。只是今天女兒這麼一提,回想起,每每看到徒弟望向自家女兒的那個眼神,他確實也總能回想起當年的自己,因爲他的媳婦也是他的師傅的女兒,當年那個還是毛頭小子的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笑着搖了搖頭,他發出了一聲“女大不中留”的輕嘆,繼而回到了房中。重新躺下,林家娘子看着他也沒說話,只是看着他躺好才重新閉上眼睛,彷彿正是在等他回來一般。倒是林正中,原本還打算再補一覺的,但卻總有着一絲不安縈繞在心頭。

陳凱昨天的那一系列舉動,回來的路上他與一個平日裡交好的工匠的交流中,便將其解讀爲新官上任在燒那三把火。可是這火也燒了,好過些的日子是否能夠真的到來,日後會不會又重新回到此前的那般,卻着實讓他爲之困擾。

輾轉反側,昨夜就是如此,今天又是這般。思來想去,林正中搖了搖頭,將這些不可預知的胡思亂想甩開,又幽幽的回到夢鄉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平日裡工坊中第二響亮的聲音迴盪在耳畔,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正中轉醒過來,不由得腹誹了一句:“這湯麻子,休沐都不帶讓人安生的。”

林家娘子已經不在牀上了,顯然是起來賣菜、做飯、收拾屋子去了,林正中起身穿好衣服,再打開房門,只覺得補上了這麼短短的一覺,卻是精神百倍有之。

“臭小子,去你湯叔家把那兩把凳子拿來。再不修,你湯叔非埋怨你老子不可。”

他是木匠,早前就已經說好幫對門的湯全有修家裡破損的傢俱,奈何每天苦熬着,回家就想吃飯睡覺,總也提不起精神做事情,今天正好休沐,有了空閒自然不可輕忽,答應別人的,還有自家的,總要折騰出來纔是。

然而,沒等他那睡眼稀鬆的兒子的出門,湯全有的聲音就率先傳了過來:“林二哥,又在背後編排我,我姓湯的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

語中帶着笑意,湯全有自顧自的推門而入,隨手就將一把菜刀遞在了林正中的手裡。

“許你的,我可沒忘了,今天早早就起來給你修磨好了。”

湯全有放下東西,也不走了,乾脆就坐在邊上,與幹活的林正中一邊聊天,一邊忙乎了起來。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更是這軍器工坊裡原本就在總鎮府供職的匠戶同僚,等到中午的時候,乾脆在小院裡支了桌子,湊在一起吃起了午飯。

“林二哥,新來的那位參軍,可看出什麼成色了?”

照規矩,有客人的時候,兩家的女眷都是在廚房裡吃飯。兩家的小子吃了飯,已經結伴出去玩去了,桌子上就剩下了他們二人,此間湯全有四下瞅了瞅無人,才壓低了聲音向年紀長他一些的林正中問及。

然而,聽到湯全有有此一問,林正中卻是搖了搖頭,只是低聲的問了一句日後在陳凱治下的待遇問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便將他昨夜裡的那番胡思亂想說了出來。

“哎,林二哥這麼覺得,小弟昨夜裡也是這麼想的。仔細回想下昨天的事情,那陳參軍看人很毒的,更是個說做就做的脾氣,昨天中午過來,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趕走了尤二那廝,接下來一下午就光盯着咱們幹活了,還寫寫畫畫的,只怕明日上值去了,火就得燒到咱們身上了。”

湯全有嘆了口氣,林正中卻顯得豁達許多:“別想太多,反正今天休沐了,能休息一天還不好。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今天有酒今天醉。”

“對!今天有酒今天醉。”

此言一出口,湯全有登時便是眼前一亮,低聲對林正中說道:“去年中秋我女婿送來的酒還沒喝完呢,今天正好,你等我去拿去。”

湯全有說去就去,林正中一聽有酒,也是不由得嚥了口唾沫,繼而對其說道:“你且去,我叫我婆娘再炒兩小菜,今天咱們老哥倆兒也放鬆放鬆。”

工匠們享受着難得的休憩時光,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自被徵入這軍器工坊後就再沒有過的好事了。

湯全有和林正中對飲之時,忠振伯府的書房裡,忠勇侯陳豹和忠振伯洪旭也同樣湊在了一起,他們之間談論的對象,自然也脫不開陳凱這個在平靜的海面上激起漣漪的初來者。

“九峰,吾今天探了國姓的口風,你那個遠房親戚,怕是保不住了。”

“這本就是應有之義。”

放下了茶盞,洪旭嘆了口氣:“確是怪吾疏於監督了,其實那廝在軍器工坊欺壓旁人,吾多少亦是知道些的。原想着軍器工坊生產軍器的速度還過得去,那廝也確實是賣足了氣力在監督工匠做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是沒想到,這廝竟然如此大膽,侵吞購菜銀,剋扣、倒賣軍糧和工匠的工錢,還佔用徭役爲私用。自作孽,誰也救不了他的。”

昨夜,陳凱送上了尤二侵吞、倒賣的大致數額,其實都稱不上是太確鑿的證據。但是有了鄭家那個送飯的小廝的見證和回覆,有了昨夜從尤二家搜出的那近三百兩銀子,再加上今天一早陳凱派人送過去的那個糧商的口供,鄭成功顯然已經動了殺心,以他們對鄭成功脾氣秉性的瞭解,尤二的死基本上已經是定局了。

事實上,連三百兩銀子都不到的貪污案,確實算不得什麼。但是鄭成功有意殺一儆百,洪旭也沒打算再去如何,最多是等塵埃落地了,稍微保全一下那對母子,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這書生就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嗎?”

陳豹對陳凱的舉動很是不滿,洪旭亦是知道爲何,無非是新附之人不給鄭氏集團的老兄弟留顏面之類的理由所造成的惡感。作爲當事人的他,身在局中,若是貿然施救,更會連累己身,自是更加不悅。但是比起陳豹這等僅僅是以忠誠和武勇著稱之人,洪旭的心思自是要更加活絡一些,想得也更加明瞭一些。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太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了。”

洪旭所指,陳豹皺了皺眉頭,也反應了過來。陳凱是鄭成功的幕僚,他在南澳島上和這個軍事集團中的定位只有這一點,別無其他。陳凱不與洪旭私下聯絡,甚至不惜得罪洪旭這樣的實權派外加鄭成功的親信,顯然就是在亮明他的定位。

“那這書生就不能把尤二那廝交給國姓嗎?”

聽到此言,洪旭搖了搖頭,繼而解釋道:“先逮捕上交,後找罪證,他要是這麼做了,所有人就會認定是國姓授意於他的,平白讓國姓替他背黑鍋。就像當年袁督師無旨殺毛總兵,反手就將黑鍋甩在先皇身上,陳凱不是袁督師,國姓也不是那個太過用人不疑的先皇。現在他把尤二放了,最多是得罪於我,但是一個自作主張,國姓那邊就可以與此事撇開直接的關係,如兄長這般的老兄弟們也最多就會對其產生不滿,而不會因此對國姓產生怨憤之情。”

“但柯家兄弟不就是國姓派去支持他的嗎?”

“他孤身一人,直接到軍器工坊這個已經運行了半年的衙門去做事,而且擺明了是要有大手筆,國姓能不派人嗎?柯家兄弟只是被他利用了,其實也說不上是利用,只是他把國姓給他資源以着更激烈,更加乾淨利落的方式使用出來。”

“這書生肚子裡的彎彎繞未免太多了些了吧。”

陳豹的直腸子自是不能理解,但是事後諸葛亮,洪旭也沒有太多的同感,反倒是搖頭說道:“其實這事情,他做得還是太糙了。但是,留給他的時間,或者說是他留給他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不得不魯莽行事一回。”

“哼,沒時間還給那些工匠放假?”

問題又回到了昨天甫一聽到此事時的原點,然則陳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思來想去也無非是陳凱向工匠們施恩罷了,實際上與那筆暴增的產量依舊沒有太大的關係——至少不會有人相信,放一天假,就能換來那些工匠十二個時辰連軸轉,而且還是一轉一個半月。

“陳老哥,這個問題不只是你,我也不太能夠想得清楚,估計國姓那邊也是,現在還是要看他下一步如何去做。”

“那可不太容易了。”陳豹冷冷一笑,繼而解釋道:“某叫管家算過了,他想要完成對國姓的保證,一天最少要做16個槍頭才能行。就憑工坊那幾個鐵匠,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得的,完不成有他好看。”

“是啊,此番若是能成,他日後必是國姓良助,你我說再多,國姓也只會心生厭膩,更無須爲這等事與他爲難。可他若不成,無非是個誇誇其談的書生罷了,你我亦無需做任何事,國姓自然會厭惡其人。所以,這一個半月的時間,置身事外,坐觀成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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