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遲到(五)

清遠與三水,皆在北江之畔,無非是一北一南,相距兩百里地左右。

這個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既然決定合力南下,尚可喜和耿繼茂便連忙趕回了廣州去調集藩兵。而朱馬喇這邊,當初在贛州時自稱的歇馬三個月是做不到的,但是大軍一路乘船從京城到了贛州,然後急行軍抵達清遠,軍士疲敝不說,戰馬也須得換上口氣兒來。

休整三日,大軍立刻南下。這一遭是順流而下,奈何清遠並沒有太多的艦船,廣州方面也沒辦法提供足夠援軍快速南下的艦船,就只能陸路前往。結果,等到朱馬喇的大軍抵達三水之際,看到的已經是明軍解了三水之圍,在靳統武的率領下有秩序的渡過了北江。

“主子,滿洲八旗所向無敵,賊寇竟然聞風而逃了,哈哈。”

一個得用的牛錄章京滿臉自得的誇口笑道,衆將亦是多有隨聲附和者。這一幕,看在朱馬喇的眼中,卻總覺得明軍退得有些太過乾脆了,聯想起當年衡陽大捷,李定國玩起來誘敵深入,從來都是很擅長的。不過,這一次南下,不光是他的八旗援兵,還有南贛那邊調來的粟養志等將,這些綠營將帥們看着八旗軍洋洋得意,似乎也是頗有振奮之意,他也不好打擊麾下將帥們昂揚的鬥志。

“先看看,等平南王爺到了再說。”

耿繼茂有病,而且朱馬喇也不太信得過這個敗軍之將,是故這一次大戰,是由他和尚可喜統領大軍,耿繼茂則坐鎮廣州城爲他們提供糧草,坐鎮後方。這不僅僅在於輕視,更重要的還是在於,除了李定國,還有個頓兵東莞城下的陳凱,那廝素來是以狡詐多智著稱,現在都把艦隊擺在了廣州城南,天知道他會不會趁着藩兵大舉南下之際來抄他們的後路。

很快的,尚可喜統領着大軍趕到了三水。抵達此處,明軍解圍的消息早已得知,所見者,原本的營寨爲清軍所用,而北江之上,倒是有不少的明軍艦船還在遊曳着,打着的還是陳奇策的旗號。

“想要渡過北江,並非不可能。”

朱馬喇與尚可喜見了面,雙方的部將們分據兩側。作爲尚可喜的心腹大將,左翼總兵許爾顯當即發言,舉出了一些在這等水網縱橫的所在,水師較爲劣勢的一方慣用的手段來。

“賊寇的艦船雖多,但是水文情況複雜,夜裡是很難防範得太過嚴密的。官兵可以先行突襲大洲沙,然後趁夜拉起鐵索攔江。有了這個,就算是折騰到了天亮,賊寇的水師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了。到時候便可以從容的搭建浮橋,將部隊輸送過去。”

利用江心洲,這樣可以縮短浮橋的長度,通過此處轉運人馬,也可以有更好的應變條件。許爾顯就着地圖指出了各處的要點,分析一番,不光是平南藩、靖南藩的衆將頻頻點頭,就連那些八旗援軍的滿蒙主子們也無不是如此。

“主子,不如就按許總兵的辦法,直接渡過這北江,去追那些賊寇去!”

一言出,附和着多有。奈何此時,朱馬喇卻看向了尚可喜,後者想了想,反倒是搖了搖頭。

“看來王爺與我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二人打着啞謎,也沒有打算一直吊着他們的胃口。很快的,確認了對方的想法,二人便把謎底揭開:“前年敬謹親王與老本賊交鋒,就是被那老本賊引誘進了伏擊點,纔會戰死沙場的。這一遭,且看老本賊的那個部將退得那麼幹脆,雖說有水師攔江,但是對岸退兵的速度可不快,總顯得拖拖拉拉的,不出意外的話,還是打算用這支偏師來吊着咱們,把咱們全部引入他的伏擊圈裡。”

李定國一年之中打下了三場大捷,還殺了兩個王爺,哪怕是在清軍那邊也是不得不加以重視的明軍大帥。這個人用兵的方式,經過了八旗軍高層的分析,似乎並非是很喜歡堂堂正正的交鋒,而是擅長誘敵、設伏。

以前名聲不顯時的慣用戰法已經不得而知了,但是這幾年只要是他耍花招了,基本上也就贏了,但若是正面強攻,反倒是打得不太順手,卻都是擺在眼前的明證。

這些,尚可喜自行分析過,朱馬喇在來之前和路上也都已經看得分明。此間,李定國確有存在着複製衡陽大捷的戰法的可能,這便不由得讓他們感到了惶恐不安。因爲惶恐,所以就更是不能按着李定國的劇本繼續走下去,否則他們下場很可能還比不過尼堪!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靳統武很可能會就此退往高明,或者是沿着西江南下。但是無論如何,他想吊着咱們,偏偏就不能讓他如意。”

尚可喜說得清楚,明軍很可能存在着一路引誘清軍南下,然後在路上設伏的可能。但是,當下的戰局,他們面對的也不僅僅只有李定國一個對手,總要快刀斬亂麻,先解決掉一路再行迎戰另一路,如此方可實現各個擊破的戰略。

既然如此,繼續南下勢在必行,而他們又不打算按着李定國的劇本走下去,那麼就只有一條路了。

“我軍繞道,攻賊寇所必救,必着賊寇與我軍決戰,以免就這麼繼續拖下去會生出更多的變數來!”

戰爭,最少不了的就是博弈。清軍出招,明軍接招;明軍出招;清軍接招。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他們不知道他們其實是歷史上的新會之戰的勝利者,但是此番商議妥當,清軍在第二天一早便拔營出發,取道尚可喜從廣州趕來的官道原路返回。但是行到一半,卻轉道向南,經佛山,作出了直撲順德的架勢。

一時間,順德境內的明軍風聲鶴唳,連城璧倉皇收斂大軍,由王興殿後,大軍倉皇南下,儘可能快的遠離這支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質量上都遠勝於他們的清軍精銳。

明軍不戰而棄順德,怎聊這支清軍卻並沒有趁勢接盤,甚至就連偏師也沒有分出去,而是一門心思的向南行去。大軍有本地綠營作爲先鋒,逢山開路遇水填橋,他們作爲地頭蛇對於此間的熟悉程度與粵西明軍不遑多讓,甚至還要更勝一籌。只在短短的數日之內便疾行一百餘里,待到臘月十八的時候,大軍已經與江門隔江對視!

江門,因地處西江與其支流蓬江的會合處,江南的煙墩山和江北的蓬萊山對峙如門,故而得名。這裡是新會的北面門戶,在明末清初時也是一處極爲繁盛的墟集,“客商聚集,交易以數百萬計”。

這裡地理位置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頗爲重要,後來更是通過了不斷的發展,將原本從屬的新會縣變成了轄地的一個區,獨立設市,很有江西景德鎮的那般。

新會之戰以來,明清雙方在此你爭我奪,清軍憑此爲新會提供軍需、兵員的支援,明軍則在幾番交鋒之後,奪取了此地,並且大敗清軍水師,徹底切斷了新會清軍的補給線。此番尚可喜和朱馬喇大軍趕來,所指更是無需贅言。

大軍趕到,於上游鎖江,迅速的通過江上的兩處江心洲搭建浮橋,直撲對岸的江門。此時明軍的水師大多還在北江和西江的上游,清軍繞了一圈,也擺脫了他們的視線,沒有繼續追擊靳統武府,反倒是直接進攻明軍的必守之所在——剛剛拿下不過一個多月,城牆尚未修補完畢的那座新會縣城。因爲只要重新奪佔了新會縣城,明軍再想要合兵一處就是千難萬難的了,而他們則可以藉助時間來實現各個擊破!

此番南下,清軍集中了平南藩在新會丟失後僅存的七千戰兵,靖南藩也出了七千戰兵,由左翼總兵徐得功和右翼總兵連得成率領參戰,餘下的三千藩兵則由耿繼茂率領守衛廣州城,以防陳凱背刺。除此之外,朱馬喇率領的三千滿蒙八旗以及五千漢軍旗盡數抵達。另外的,還有來自於江南、南贛的一萬兩千綠營兵,總計三萬四千大軍。

對此,李定國是有情報上的優勢的,哪怕是被清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內線作戰,他的反應也從來不慢,飛快的調回了大軍。等到清軍盡數通過了江門那裡的水道,佔據了江門,並且舉兵南下之際,李定國則早已在新會以北構築了防線,一如歷史上的新會之戰那般。

臘月十九,清軍渡江成功,佔據了江門,繼而威脅新會。未免遲則生變,清軍在觀察了明軍的佈防後便立刻發起了進攻,全然沒有繼續給李定國以準備時間的打算。

李定國在城北擺開陣勢,集合了麾下步騎四萬大軍,分兵扼守山谷險要,憑象陣、火炮堵截當道。明軍擺開了陣勢,更有諸如周金湯、鄧耀以及王興、陳奇策等部在向此間趕來,這使得明軍的兵力優勢還在不斷的擴大。

明軍左翼是山谷,大軍佔據高處與當道的明軍中軍大陣連成一片。戰線由此,連接到了右翼,與河道相連,清軍先要通過就只能擊破當前的明軍,別無他法。

當天,清軍就發動了猛烈的進攻,但是明軍先行佔據地利,憑藉着火炮的射擊角度、戰象的反衝鋒以及戰陣的嚴整,使得清軍幾次猛攻皆是無功而返,不得不在入夜前主動退兵,有序的交替着退回了江門。

夜裡,李定國自然也沒有閒着,派出了一支部隊趁着清軍疲憊展開夜襲作戰。這一遭本也沒有打算取得多麼大的戰果,結果清軍的夜不收佈置合理,對於明軍的夜襲起到了有效的防範,雙方在暗夜中激戰了一場,明軍自知夜襲的效果達不到了,乾脆就直接放棄了夜襲作戰。

很快的,夜襲失敗的消息便傳到了李定國那裡。他確實沒有對此抱有太大的希望,所以調動的部隊數量也沒有多少,但是這支清軍從三水那裡,一路繞道,急行軍至此,花費了不過數日而已。

趕到之後,一番激戰下來,雖然是沒有能夠得逞吧,但是攻不下來,也是有秩序的脫離了交戰,並沒有給予他可趁之機。等到了夜裡,尋常的部隊早已是疲憊得倒頭就睡,就連夜不收也多有疲倦得偷着打盹兒的。這都是人之常情,畢竟是體能有限,總有撐不住的時候,可是清軍的表現卻爲不俗,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都顯得有條不紊,絲毫不見慌亂。

“八旗軍,果真是難纏的對手啊。”

迄今爲止,李定國已經是南明這近十年來對八旗軍戰績最佳的統帥了。但是,幾次與八旗軍交鋒,無論是滿蒙漢軍八旗混編,還是掛在漢軍旗下的藩兵,其實際上都多有利用計謀先期取得優勢,隨後再行與其野戰的。

如今日這般,面對面的野地浪戰,哪怕是佔據了地利,其實際上也並非能夠擁有多麼大的優勢的。最起碼的,他麾下大多是進入雲南以及出滇抗清以來招募和收斂的部隊,那些士卒的作戰經驗、技戰術水平,比之對面那些身經百戰的八旗軍們相比,確實是存在着差距的,這是不可否認的。

首日如此,臘月二十和臘月二十一,清軍接連着兩日發動進攻,依舊是沒辦法突破李定國的防線。值此時,明軍的周金湯、鄧耀以及王興等部也已經紛紛趕到,唯有陳奇策的艦隊本該是第一個趕回來的,但卻依舊沒有個蹤影。

連續激戰三日,明軍也有些疲憊了。李定國決定對防線進行輪換,將精力更加充沛的後續部隊調上去,繼續消耗清軍的力量。

數萬人規模的野戰,八旗軍這些年下來基本上就沒有敗過。幾乎每一次的勝利,都是斬殺了幾百明軍,然後一支數萬人的明軍就突然崩潰了。雙方忍受傷亡的能力存在着不小的差距,這裡面不乏有戰鬥經驗的問題,更多的還是在於體制上明軍腐化嚴重,以及清軍作爲新生政權初起時的那股子組織力和執行力的差距。

所幸的是,李定國率領的明軍並非是原本的舊明軍,而是打着明軍旗號,內裡則是大西軍的遺澤,有着明廷的正統性支撐和李定國兩蹶名王打下來的心理優勢,已然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語了。哪怕激鬥三日,雙方皆損兵不少,但卻依舊嚴守着戰線,毫不退讓。

明軍的堅韌,對於清軍而言是非常不妙的,而且是越來越不妙的。尚可喜和朱馬喇越加的爲他們當前的情狀感到擔憂,但是爲今之計,他們能夠做的也只能是繼續進攻,別無他法。因爲,現在就算是能夠退回廣州,面臨的也只會是李定國和陳凱合圍廣州城的結果。到了那時候,再想要反敗爲勝,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臘月二十二,清軍再度出戰。明軍堵死了南下新會的通路,他們也只得按照前三天那般繼續展開進攻。

這一次,尚可喜與朱馬喇商議過後,決定由尚之智統領直屬於尚可喜的那些藩兵牛錄先行進攻明軍的左翼防線。

接了軍令,尚之智便親自帶隊,隨行的東江老卒們亦是持着兵器,沉着冷靜的緊隨其後,陣型嚴整,無有半點兒冒進、滯後。藩兵步步推進,明軍是居高臨下,佔據着極大的優勢的,三天打下來,清軍無論是綠營,還是藩兵,甚至是漢軍旗,拿這山坡都沒有任何辦法。

新換上來的部隊早已見識過了前面的部隊是怎樣將清軍擊退的,他們乾脆也在藩兵行至大半時照貓畫虎的從山上衝了下去,與清軍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一方居高臨下,一方則是要仰着身子進攻,雙方在尚未交手時就已經有了高下之別。然而,原以爲能夠如前三天那般擊退當前的清軍,哪知道這支清軍的技戰術水平比之前三天的竟然還要高上一兩個檔次出去。雙方甫一交鋒,居高臨下的明軍竟然率先就被對手壓着打,彷彿此時此刻仰攻的是明軍而非清軍。

明軍,依舊是明軍,更還是些剛剛換上來的生力軍。但是這些藩兵卻都是真正的老底子部隊,平南藩戰鬥力最爲強悍的牛錄,尚可喜當年在東江鎮時的親兵家丁隊發展起來的本部精銳。他們在遼東那樣殘酷的環境下生存至今,打過的仗不勝枚舉。哪怕是就連那些蒙古八旗,在他們面前也未必是一合之敵。甚至,就算是真正滿洲,能不能直接將他們擊潰,也同樣是未知之數。

明軍掩殺不利,片刻之後,便爲清軍擊潰。李定國在交戰之初就已經發現了異樣,連忙派兵增援左翼,奈何調動和登山總要時間,可是左翼明軍崩潰得實在太快了,清軍竟趕在了增援部隊抵達前就已經攻上了山頂。

接下來,清軍居高臨下開始投擲石塊,明軍的增援部隊不得不退了下來,連帶着那些被擊潰的明軍紛紛向着李定國的本陣退回。

如此一來,清軍已經佔據了地利的優勢,李定國須得儘快調整本陣,以防清軍從左翼發動進攻。戰陣動搖勢必將會是不可避免的,尚可喜和朱馬喇都是征戰多年的宿將,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當即便開始調派許爾顯、連得成、粟養志等部清軍,只等着李定國不得不犯這個錯誤。

歷史上,新會一戰李定國就是因爲左翼失陷,不得不調整戰陣,導致戰陣動搖,而被清軍的優勢騎兵找到了可趁之機,從而大軍崩潰,一發而不可收拾。此時此刻,厄運重臨在即,豈料那邊的戰陣還沒動,這邊一騎快馬從北面飛奔而至,騎士手持着平南王府的腰牌,護衛清軍無敢阻攔,便一直衝到了尚可喜的馬前。

看騎士的裝束,顯然是一個藩兵軍官,從方纔策馬奔馳而見,騎術亦是頗爲不俗。哪知道,此刻趕到尚可喜的馬前,滾鞍下馬,竟一個狗啃泥就栽在了地上。再擡起頭來,已是滿臉的血污和泥土,都和成了倉皇無地的驚懼。

“何至如此狼狽?!”

軍官是他的親兵出身,管着他本部的夜不收,素來得力。此間如斯,尚可喜當即便是心頭一顫,可是面上卻絕不敢流露出半分,唯恐會動搖了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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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軍官顧不上臉上的血污、泥垢,也顧不上喘口氣,下意識的看過了左右,當即便湊到了尚可喜的身旁,極力的壓低了聲音:“王爺,大事不妙,北面周郡村那邊出現了賊寇的艦隊。”

如此,確實不會是什麼好事情。所幸對手即將露出破綻,尚可喜沉心定氣,旋即在朱馬喇疑慮的目光中壓低了聲音對那軍官問道:“可看清了打着誰的旗號?”

“是僞掛印陳奇策!”這個名字不稀奇,蓋一鵬幾個月前就死在此人的手裡,還有當年的盛登科亦是如此。然而,話說出了口,接下來似乎還有着更大的恐懼,使得他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唾沫:“還有僞侯周鶴芝,和,和逆賊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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