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人的遠征軍正在向基輔城以西逃亡,哥薩克的勇士們,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刻到了,讓我們揚起刀劍,舉起火槍,去教育教育那些俄國佬。”
薩里.阿斯曼站在高臺上對下首的衆多哥薩克蓋特曼頭目進行最後的動員。
“阿斯曼首領,我們爲什麼要跟俄國人打仗呢?”一名剛剛被召集而來的土著哥薩克蓋特曼頭目不解的問道。
這些人已經知曉他們這次即將面對的敵人,不是人數不多的商隊護衛,更不是可以隨意欺辱的村莊民兵,而是正兒八經的俄羅斯帝國遠征軍!
即便此時此刻俄羅斯帝國遠征軍被太平軍主力咄咄逼人的攻勢追趕着,但那也不是他們這羣哥薩克準軍事組織可以輕易擊敗的存在。
這倒不是說哥薩克人怕了俄羅斯軍隊,而是他們不想讓自己憑白無故死在戰場上,這些生活在第聶伯河下游的哥薩克人跟烏克蘭哥薩克不同,他們在薩里.阿斯曼到來之前,就已經處於自由獨立的狀態,並沒有受到什麼壓迫,反抗精神自然也沒有那麼強烈。
要不是薩里.阿斯曼兇暴的威名在第聶伯河下游名聲遠揚,根本召集不起來這麼多當地土著哥薩克戰士。
只不過,這些哥薩克戰士畏懼薩里.阿斯曼的手腕,但也不想沒有腦子的跟隨他去打仗,畢竟俄羅斯帝國遠征軍這種級別的敵人在哥薩克戰士眼中,實在是太強大了。
薩里.阿斯曼瞟了一眼發言的那位哥薩克蓋特曼頭目,發現他身邊聚集了不少一批新來的面孔後,語氣平和的回道:“因爲太平天國的天王洪天成承諾願意幫助我們哥薩克人建國,這次幫助太平軍圍堵俄羅斯帝國遠征軍的戰鬥,就是我們的投名狀,事成之後,我們將成爲新建的哥薩克聯合酋長國中的第一批元老!”
薩里.阿斯曼話音落下,下首的哥薩克蓋特曼頭目眼中的疑慮頓時被貪婪所取代。
建國之後第一批元老的位置,對於這幫只能在自己的部落村寨裡耀武揚威的蓋特曼頭目而言,還是很值得期待的,不過,這羣哥薩克蓋特曼頭目中,也不全是沒有見識的‘土老帽’。
一名身材粗壯,說話甕聲甕氣的哥薩克中年漢子出聲問道:“阿斯曼首領,我並不是質疑您的權威,我只是不明白,如今我們已經在您的領導下取得了完全的獨立,無論是波蘭人還是俄國人的徵稅官,都不敢踏入我們土地一步,建國不過是走一個形勢而已,爲何我們還要讓哥薩克兄弟們的鮮血去爲那些兇殘的漢人打仗呢?
之前俄國人也許諾幫助我們建立哥薩克聯合酋長國,可是,阿斯曼首領可沒有答應下來。
說句老實話,漢人的名譽並不很好,出賣烏克蘭哥薩克義軍,對白人百姓趕盡殺絕,稍有違逆太平軍的行爲,就會受到漢人株連九族的殺戮,這麼一個國家的承諾,真的能保證我們哥薩克人擁有自己的國度麼?”
這番話一出,立刻將那些利慾薰心的哥薩克蓋特曼頭目的貪婪之火澆滅,誘餌很大,但誰又能保證名聲不咋地對白人極其不友好的太平天國會在事後履行呢?
衆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薩里.阿斯曼,要不是因爲他集威慎重,早就有人跳出來質詢薩里.阿斯曼是否私通外人了。
哥薩克人雖然崇拜勇士,但同樣也具有很深的軍事民主思想,想要控制一盤散沙的哥薩克部落不難,只要實力足夠刀子夠狠就可以了,但想要在哥薩克人中實行名義上的獨裁,那就千難萬難了,即便以薩里.阿斯曼的手腕,也必須維持表面上的‘民主’,這也是出征前薩里.阿斯曼要召集所有的哥薩克蓋特曼頭目共同商議號召的原因。
以薩里.阿斯曼自己掌握的直屬哥薩克戰士,根本不足以跟俄羅斯帝國遠征軍硬碰硬,他必須調動整個第聶伯河下游所有哥薩克部落的力量,纔有跟喪家之犬般的俄羅斯帝國遠征軍正面對抗。
“大家在這裡世代繁衍生存,心裡應該都清楚俄國佬的嘴臉,他們就是吃肉不吐骨頭的主,恨不得征服全世界所有的民族,看看那些被俄國佬征服的蒙古後裔和突厥人的現狀,不但要肩負沉重的賦稅,戰時還要響應莫斯科的號召去給他們當炮灰!
難道你們想要跟這樣一個民族合作麼?”
“阿斯曼首領,俄國佬不地道是不錯,但太平天國的漢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薩里.阿斯曼話音落下,下面頓時出現了反問的聲音。
薩里.阿斯曼笑了笑,繼續道:“國與國之間都是講究利益的,我選擇太平天國有兩個原因:
第一,比起被追趕的如同喪家之犬的俄國佬,我更願意跟乘勝追擊的太平軍合作,至少,跟勝利者的盟約不是輸掉家底。
第二,太平天國是一個剛剛建立幾年的國家,並且他們剛成立就受到了四面八方其他國家的敵視甚至是戰爭行爲,可以說,太平天國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任何盟友,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麼?”
薩里.阿斯曼鄭重其事的環視了一圈下首的哥薩克蓋特曼頭目:“這意味着第一個太平天國認可的盟友,將受到洪天成最大的重視,因爲太平軍別無選擇!
兄弟們,太平天國的敵人比我們哥薩克人還要多,大家用腦子想想,這麼一個四面受敵的盟友,是更需要我們呢還是會拋棄我們呢?
只要太平天國一天無法擊敗那些敵視他的國家,漢人就一天無法從戰爭泥潭中走出來,洪天成就會對我們哥薩克人有所求!
只要天國的漢人對我們有需要,開條件什麼的自然也就是我們哥薩克人佔據優勢。
太平天國需要戰士,我們哥薩克人需要獨立和武器,雙方剛好一拍即合,雙贏共利。
即便太平天國走出戰爭困境,也至少是數十年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我們哥薩克人的國家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建國初期,自然也不再需要這個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