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雲勁派出去的人打探到消息。
也巧,那位方小姐家在鄰省,這幾日正逢父親祝壽,她人在自己家。
但聽說明天一早,人就要回去金麟身邊。
那個男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讓她明明不甘屈服卻又不得不什麼都聽他的。
年靳誠又熬了一夜,深邃如海的眸底佈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越發陰翳。聽完雲勁的彙報,他短暫一思量,正想着要不要親自過去一趟,病房門突然推來,鄭卓婭衝出來:“婉婉醒了!醒了!”
客廳裡,年靳誠、席子謙還有穆俊熙都是重重一震,除了席子謙還算淡定地坐在原位,另兩個男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病房。
溫婉昏迷了這麼久,雖然掛着營養液,可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喻冧把病牀搖高一些,她軟軟地躺着,手指無力地撫摸着坐在面前的女兒,眼神搖晃顫抖,瞬間沁滿晶瑩的液體。
“婉婉……”年靳誠坐到牀邊,迫不及待地捧着她的手揉捏,因熬夜疲憊而沙啞粗噶的嗓音輕微哆嗦着,“你總算醒了。”
溫婉的視線從女兒臉上收回,看向男人,眸底滿滿的淚珠滾落,她扯着蒼白的嘴角笑了下,“靳城……”
男人應着,捧着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想跟她更近距離的接觸。
可,女人下一句話,叫他一下子怔住。
“慕堯呢?”
一屋子人,慕姝在,喻冧表姐在,小婭也在--可唯獨不見母親和慕堯,她察覺到幾分不對勁。
“還有……我媽呢?”頓了下,她虛弱地繼續問。
房間裡沒有聲響,年靳誠只是非常短暫地怔愣一下,隨即淡定從容的看不出任何破綻,“慕堯跟媽,在家裡……”
“是嗎……我想看看慕堯,我覺得好久沒看到兒子了,你派人,把他們都接過來吧。”
“不急,你纔剛剛醒來,身體很虛弱,再等等。”年靳誠溫柔地哄着她,略顯粗糲的手指在她臉頰上颳了刮,薄脣勾了下,“先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嗯?”
溫婉沒說話,只是盯着年靳誠。
醫生進來了,男人便順勢起身,一併也抱走了慕姝。
轉過身,幾人都心照不宣地對了對眼神,而後像是爲逃避什麼,除了年靳誠抱着慕姝留下外,其餘的人全都出去了。
王醫生仔細給溫婉檢查過,又細細問了些問題,隨即鬆了一口氣:“目前來看,一切還算穩定,只是身體失血過多,需要好好靜養一些日子。”
不管怎樣,人醒來了就好。
雖然滿腹狐疑,可畢竟昏迷了幾天才甦醒,溫婉力不從心,很快又睡過去。
趁着機會,年靳誠又提醒大家不要說漏嘴,還特意小心交代女兒不要提起哥哥的事,媽媽問起,就說哥哥跟奶奶一起在家裡。
可縱然這樣,紙也包不住火。
溫婉再次醒來,身邊依然只有女兒陪伴,她轉向年靳誠,看出男人似乎洗過澡細細收拾了一下,整個人英俊不凡尊貴盎然。可再多看兩眼,卻明顯地發現短短几天,那張深邃鐫刻的輪廓消瘦了許多,眼底泛着黑眼圈,顯然是嚴重的睡眠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