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專心地盯着手頭的動作,一顆一顆解開衣釦。
那平平整整安靜躺着的男人,一雙古井深潭的眼眸也靜默一片,直直地注視着面前給他脫衣服的女人。
病房裡突然安靜的令人不自在,男人微微扭頭,薄脣勾起:“你怎麼不說話?”
溫婉沒看他,脫完了病服往兩邊扯開,露出他整個胸膛,再動作小心地抽出他兩條手臂。
縱然紗布一圈一圈纏繞着他的胸腹部,但那結實的肌理還是隱約透出來,她只看了一眼,轉身擰了毛巾,小心地擦拭着他的脖頸,肩膀,“伺候人就夠累了,還要說什麼話。”
男人冷哼,不置可否。
溫婉細緻小心地給他擦拭身體,每個地方差不多都要擦兩遍。
年靳誠這會兒老實了,不發一語,只拿眼睛盯着她。
那件襯衣領口太大,她自己知道的,所以剛纔從浴室出來還用手捏着領子。
可現在她雙手不閒,又專注地給他擦身體,自然就忽略了走光問題。
男人視線不着痕跡地下移,盯着領子裡的雪白,一動不動。
黑與白的強烈衝突,他不自覺地,熱了一身鮮血。
年靳誠上身幾乎全是傷,包紮的嚴實,其實也沒多少地方可擦。
溫婉很快收拾好他上半身,站起身喘口氣,換了一盆水回來,坐下就扒他褲子。
原以爲裡面還會有一件的,誰料一扒就到底了,她看着眼前一幕頓時面紅耳赤,手一僵,褲子褪到一半停住,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趕緊扯了薄被蓋住他腰腹,“你、你怎麼只穿了條褲子!”
那人很理所當然地道:“我一個臥不起的病患,要穿幾件幹什麼?生理問題都不能自理,穿條不怕更麻煩?”
這--
雖然也是實情,可溫婉就覺得……太那啥。
“那就算了吧,女兒還在呢。”要是他們夫妻兩人就算了,脫的光光也無所謂,可是有孩子在,溫婉就很嚴謹了。
父母做榜樣的,總不能太有傷風俗!
那張臉沒什麼表情,不過薄脣抿了下,淡淡地說:“可是這個地方纔最需要好好清理。”
溫婉臉頰更熱,目光沒有看向他,可也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極具侵略性地盯着她。
“再髒一天也死不了人。”
“可要是感染了什麼細菌,以後遭罪的不還是你……”
“……”溫婉秒懂這話裡的深意,整個人怔住,“年靳誠,你--”
還要不要老臉了!
“其實,我今天就感覺很不舒服了,可這種事又難以啓齒,要麼明天找個男科醫生來問一下。”
溫婉已經無法形容心裡的感受了,這人果然不要老臉了。
可她鐵了心,無論如何做不出在女兒在場的情況下,把他扒乾淨了給他清理下身。
年靳誠也不再逼她,只是閉了閉眼,“你不幫我洗就算了,我再忍忍,大不了晚上睡不好而已,可你能幫我把褲子穿好麼?”
他腿上有傷不能動,腰腹也裹着繃帶無法用力,沒法自己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