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冷冷一笑:“娘娘您有沒有推莉妃娘娘下水奴才並不清楚,不過奴才清楚的是莉妃娘娘下水時,除了你安妃娘娘外四下並無他人,而且您這出行不帶作何一個下人,甚至躲在樹後,如此行爲着實讓人揣測。”
“你……”安妃氣得臉色有些煞白:“誰說本宮沒有帶任何一個下的?之前莊尹就跟本宮在一起的,只不過後來她去拿點心了!”
“是嗎?”桂公公高傲的語氣顯然沒有相信她的話:“竟然有這麼巧,她後腳一走,莉妃娘娘跟着就掉了下去。”
安妃臉色一片鐵青:“不管你信不信,本宮都沒有推莉妃下水,而真正推她下水的,是一名穿夜行衣的人!”
“穿夜行衣的人?”公公眉頭忽皺:“那現在那名黑衣人在哪裡?”
“這還用說嗎?當行是跑啦,不然你以爲他會傻到等你來抓他?”
“跑了?”桂公公呵呵地笑了起來:“這麼說來就是死無對證了?沒想到這麼荒唐而又幼稚的笑話娘娘竟然編制得出來,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說完,衆人跟着笑了起來。
這下安妃臉色青了,即使今晚的月光不是很明亮,卻依然能看到她臉部肌肉在抽畜:“大膽狗奴才,竟然嘲笑本宮?甚至連本宮說的實話也敢質疑,不想活了是嗎?”
桂公公哼道:“是不是實話,老媽可不敢斷定,事情只要交與皇上自然會水落石出!”公公說完,大手一揮:“走!押去皇上的行宮!”
“是!”說時遲,那時快,剛纔的兩名侍衛果真毫不憐惜地一人抓起安妃的手,便大步向皇上的行宮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宮必然饒不了你……”安妃咬咬下脣,本想掙扎的,但想到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最後只能乖乖配合了。
事到如今最需要的不是應該如何掙扎,而是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安妃被抓去皇上的行宮後,皇上卻去了紫荊宮看莉妃娘娘。因此,她只好跪在大殿中央,靜靜等候着皇上的歸來。
期間,殿內的幾個宮女不時地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並小聲地議論着莉妃娘娘的病情。
其中一個宮女道:“我聽說莉妃娘娘落水後至今昏迷不醒,皇上可是急壞了,還因此龍顏大怒呢!”
另一宮女接着道:“可不是嘛,當時一屋子的太醫個個嚇得臉色鐵青,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最壞的不是這些,而是我還聽蘇薇說,龍太醫給莉妃把脈的時候,意外發現她竟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不過因爲落水,這孩子有流產的跡象。”
什麼?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安妃的頭突然“翁”地一聲作響,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棒似的!
那幾個宮女越說越激勸:“天啊,不是吧,皇宮除了九公主外多年未添子嗣,皇上早就盼各位妃子能多點開枝散葉,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是啊,我看這回,安妃可就慘了,說不定還會被打入冷宮……”
“還用說嗎?依我看啊,十有**這回會被打入冷宮!”說到這裡,那宮女不由轉頭看了安妃一眼,那目光既是同情,又是諷刺。
安妃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殿裡四處擺滿了火盆,溫度明明很暖,可她卻覺得好冷。
一氣之下,她一把從地上站了起來指着那幾個宮女道:“你們一個個在這裡胡說什麼?本宮告訴你們,敢繼續胡言亂語半個字,信不信本宮馬上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
那幾個宮女聽罷,嚇得全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饒命?”安妃冷冷哼了一聲:“你們不但敢在主子的後面嚼舌根,而且還當着本宮的面前說三道四,膽子這麼大,難不成還會怕死?”
“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也不敢了!”那幾個宮女連連磕起頭來。
“本宮不怕告訴你,莉妃剛剛被削去了協助六宮的權利,由此可見,她在皇上的心中已經大打折扣,所以別說現在只是動了點胎氣而已,就算真的流產,皇上也不可能爲了她而治本宮的罪!”
“是嗎?你真的這麼認爲?”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冰冷的聲音,那聲音雖然不大,卻鎮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衆人回首,臉色一僵,接而齊齊跪下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皇上……”安妃臉色一片慘白,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怎麼這麼巧,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剛纔在自己逞強時出現了。
窗外不時捲來幾陣陰涼地冷風,吹得安妃不禁打了個冷顫。此時,皇上負手而立,四光跳動的火光鋪灑在他冰涼的臉上更顯寒色,一雙精銳的眸子閃爍着如鷹般的銳利,沒人看得透他在想些什麼。
“你剛纔說就算莉妃娘娘流產了,朕也不會治你的罪?”偌大的空間,只有皇上沉穩的聲音響起。
“皇上……臣妾……”安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息怒,臣妾只是一時嘴快才說錯了話的,其實臣妾並無此意的,請皇上原諒臣妾吧!”
不等她把話說來,皇上一聲怒喝:“來人!把安妃娘娘壓去大牢,聽侯發落。”
這下安妃急了,爬到皇上的跟前緊緊抓住他的手道:“皇上,不要啊,求你饒了臣妾吧,臣妾剛纔真的只是無心之失,求你放過臣妾!”
“放過你?”皇上額頭上的青筋開始跳動起來,猛得一把甩開安妃的手冷冷道:“那當你把莉妃娘娘推下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放過她,又有沒有想過要放了朕的孩兒一命!”
“皇上冤枉啊,其實莉妃娘娘不是臣妾推下水的,臣妾真的沒有那麼做,請皇上明察!”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狡辯!簡直就是死性不改!”皇上咆哮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嚇傻了這裡面的每一個人。
安妃哭着道:“皇上,臣妾沒有說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當時臣妾途經花園的時候正巧看到了莉妃一個要在湖邊,本想轉身離去的,未料榕樹後面突然竄出一個穿夜行衣的人,接着他二話不說便將莉妃娘娘推下了湖裡!”
“穿夜行衣的人?”皇上眉頭一擰,忽然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什麼。
以爲他相信了自己的話,安妃連連點頭:“沒錯!就是一個穿夜行衣的人將莉妃娘娘下水的,臣妾親眼所見。”
皇上轉過身子,朝另外一邊走去:“可當時侍衛們搜過了所有的角落,包括每一棵樹杆,都沒有見到你所說的那個人。”
“沒有搜到那隻能說明他跑掉了,但這不能證明臣妾撒謊啊!”
“跑?”皇上一聲冷笑,目光凜冽地看着她:“皇宮向來守衛森嚴,一旦嚴查下來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那麼這個人能躲到哪裡去了?”
“我……我……”安妃睜大眼睛看着皇上,一股受挫的感覺襲上心頭,咬咬下脣,她不讓淚水從眼眶裡涌出:“皇上,這麼說來,你是在懷疑臣妾說謊了?你懷疑這一切是臣妾所爲之後,然後嫁禍給無中生有的人?”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質問的語氣跟皇上說話的,一旁的宮女嚇得瑟瑟發抖。尤其可見,安妃這次真的感到失望至極了。
皇上別過臉去不再看她:“這一切是不是你所爲朕自有辦法查清。桂公公說你被帶來皇上的行宮之前說過莊尹是跟你在一起的,只是後來你讓她回去拿點心去了!”
對啊,自己怎麼忘了有莊尹可以替自己作證呢?安妃滿心希望地點了點頭:“沒錯,當時她的確是跟臣妾在一起的。”
“來人!把莊尹帶過來!”
“是,皇上!”
侍衛離去不久,莊尹便跟着走了進來,從進門到跪下,她一直低着頭,連眼睛都不敢隨意轉動。
“奴婢參見皇上!”
“莊尹,朕問你,莉妃娘娘落水之前,你可曾與安妃娘娘一同去去十里花園!”
莊尹身子哆嗦了幾下,擡頭看了安妃一眼後,竟然沒作聲。
這時安妃急了,催促着道:“莊尹,你在想什麼?快說話啊!告訴皇上當時你有跟本宮在一起啊!如今只有你能證明本宮的清林了。”
“娘娘……”莊尹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極爲複雜,最後,低下頭怯怯道:“回皇上,奴婢當時……並沒有跟主子去過十里花園!”
一聽這話,安妃馬上傻眼了起來,她瞪大雙眼,以爲自己剛纔聽錯了:“莊尹,你說什麼?你說你沒有跟我去過十里花園?”
莊尹不敢擡頭看她,把頭低得更低了:“安妃娘娘,今晚我一直都呆在紫荊宮裡沒有離開半步,又怎麼會跟你去十里花園呢?”
“你……”安妃不敢置信地一把抓住她的雙臂,使勁地搖晃道:“莊尹,你到底幹嘛了?你爲什麼要說謊啊?當着皇上的面前說謊可是要殺頭的?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玩這種玩笑了好嗎?皇上如今要關我去宗人府,如果連你都不幫我作證的話,我真的就會被關了!”
“安妃娘娘!”莊尹急急掙脫了她的雙手,接着頭轉向了另一邊:“娘娘,請你就不要逼奴婢替您作假證好不好,正因爲奴婢知道欺君之罪,所以纔不敢替您做假證,今天晚上,奴婢一直都在紫荊宮沒有離開過啊。”
“噗通”一聲,安妃整個人絕望地差點跌坐在地板上,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貼身奴婢,到頭來竟然背判了自己。
皇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安妃,連你的貼身奴婢都這麼說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我……”安妃咬了咬嘴脣,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是啊!現在自己還有什麼可說的呢?這回恐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無視她痛苦,皇上轉過身大手一揮道:“來人,將安妃娘娘押去天牢關押起來,一切聽候發落!”
“是!”外面兩個太監走了進來,一把拉起安妃便朝門口走去。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沒有推莉妃下水,請你相信臣妾啊……”安妃一邊掙扎一邊吶喊道,但最終還是無法改變得了皇上的心意。
絕望之餘,她轉臉看向了莊尹道:“莊尹,你這個踐人,你一定是收到誰的好處故意來誣衊我的是不是?本宮昔日待你不錯,結果你卻這般傷害我,你試問一下自己良心何在……良心何在啊……”
安妃一邊被拉下去一邊痛罵着,最後消失在了大殿處。莊尹跪在地上,表情複雜至極。
安妃被關一事,很快便傳遍宮中的每一個角醫學,接到消息,夜兒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先不說到時安妃會不會把自己拖下水,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她,自己不可能重返21世紀,百里軒寒的解藥更是難拿。
看來,自己得想辦法救她才行!
只是要怎麼個救法呢?
莉妃落水真的是安妃所爲,還是另有陰謀?
爲能找到線索,她連夜到莉妃落水的地方偵查。
此時月亮已經高高地掛在了天上,月光透過葉子那稀疏的縫隙,斑斑勃勃地照射在整座皇宮裡。
不遠處傳來了太監打更的聲音:“三更半夜,小心火燭!”
在莉妃落水的那個地方偵查了半天卻什麼收穫都沒有,乾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可就在她要轉身朝行宮走去的時候,花園裡忽然傳來了一絲輕微的說話聲。
誰?這大半夜的,除了打更的外怎麼還有人沒睡?
夜兒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停下腳步,她馬上豎起了耳朵,那聲音不是很大,隱隱約約的,但只要認真聽,還是能知道在談論什麼。
“盧公公,娘娘對你這次的表現非常滿意!”
咦?這聲音是誰的?好像有點熟悉,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如此三更半夜出來這種地方談話,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想到這裡,夜兒趕緊躲在了大樹的後面,探出個頭來,遠遠看到一個背向自己的宮女正在說話,而她前面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監。
聽了宮女的話後,盧公公笑嘻嘻道:“謝謝娘娘的誇獎,其實能爲娘娘分憂,乃是奴才的福氣!娘娘不必緊記在心。”
宮女輕笑了一聲,接着端起旁邊放置的一杯酒道:“這杯酒是娘娘賜給你的,她說你辛苦了!特意叫我拿過來給你喝的。”
“真的嗎?謝娘娘賞賜!謝娘娘賞賜!”盧公公興奮地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口便把它灌了下去,末了,還意猶未盡地道:“好酒!好酒!這酒可真香啊!”
宮女這時“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這酒可是用特殊藥材配製而成,味道當然不一樣。公公既然喜歡,那要不要再喝幾杯!”
“好!好!那有勞姑娘替我倒酒了!從今以後,娘娘不管有任何吩咐,奴才一定竭盡所能爲她效力。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聞言,宮女笑得就更加爽朗了:“公公此言當真?”
盧公公想也不想便拍拍胸口道:“那還說說嗎?千真萬確!”
“好!”宮女端起酒壺又在他手裡的杯裡添置了滿滿一杯:“其實說真的,娘娘還真有一事想向你借取的。只是不知道盧公公你是否願意給呢。”
“哦?那是什麼事啊?”盧公公好奇道。要知道皇宮裡奇珍異寶一大堆,身爲妃子要什麼就有什麼?怎麼反倒向一個小太監借起東西來了呢?
宮女把倒滿的酒杯遞到了他面前,狡好的面容有月光的照射下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接着她一把將酒灌進了對方的嘴裡,然後冷笑道:“那就是——你的命!”
“噗”!
就在這個時候,盧公公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體內那翻江倒海的疼痛讓他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
指着酒杯,他瞪大眼睛道:“這……這酒有毒?”
宮女冷豔的笑聲在花園裡顯得格外突兀:“你現在才知道啊?可惜已經太晚了!”
盧公公捂住肚子痛得連連倒退幾步,雖然極力剋制體內的疼痛,可鮮血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從嘴裡噴射出來,最後,他倒在地上不停打滾道:“爲……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殺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