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靳玄霽和沈老,甄平樂只能抱歉的說道:“對不住,家裡現在有病人,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們,還望見諒。”
她越是表現的客氣,沈老和靳玄霽越是心裡不舒服。可是他們還要理解甄平樂,因爲他們很清楚周嬤嬤對於甄平樂來說,代表了什麼,而且本來就是他們賴着不走,那就只能有委屈也憋在心裡。
等到甄平樂走了,沈老才目光沉重的看着靳玄霽,道:“靳公子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
靳玄霽坦然的一笑,親自給沈老斟了一杯茶,說道:“小輩聽說過沈老的威名,但是着實不知,爲何您不喜歡我?”
沈老哼了一聲,沒好氣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裝模作樣的擺着長輩架子,道:“你也不必跟我打馬虎眼,我只爲你一句,你打算拿平樂怎麼辦?”
沈老現在是真急,因爲他看出來甄平樂對靳玄霽又眷戀,就不能不壓制着脾氣,對靳玄霽客氣一點,他倒是真想把不負責任的靳玄霽轟走,重新給甄平樂找一門好親事,但是孩子們看起來兩情相悅的樣子,沈老總不能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情,他擔心當年的事情重演,就只好委屈他一把老骨頭,還要低三下四的詢問小輩們的意思。
甄平樂那裡沈老一時半會兒不敢去打聽,但是靳玄霽這裡,沈老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及了,事情越早的弄清楚,越是能對甄平樂更好。
“我會問過了平樂的意思,再回答您這個問題。”在靳玄霽的心裡,他說他今年會留下來,不走了,當然不是開玩笑的。而且他打算守在她身邊,也是考慮到了兩人的事情,應該早點把親事辦了,但是因爲甄平樂的態度,再加上週嬤嬤偏偏出了事情,靳玄霽也不能表現出着急的樣子,只能再等等,找個機會跟甄平樂說清楚,他想和她成親了。
說起來他也很難受,眼見着甄平樂和他之間越來越客套,靳玄霽的心裡撕裂一般的疼,可是他不能給任何人看見,他的心裡很痛,現在還不到時機,他還不能將她保護在羽翼之下,一切都只能慎重的一步一步的進行。
沈老又哼了一聲,好像面對靳玄霽,他能表示的最大的不悅就是哼哼聲了,哼哼之後,沈老一沉思,道:“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年輕人做事,就不要總是瞻前顧後,你可能覺得這樣對所有人都好,但是看在很多人眼裡,就覺得你很冷漠,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沈老也不願意當和事老,可是精明如他怎麼看不出,兩個小孩子在鬧彆扭,沈老現在沒有太多期望,只希望他們老一輩對不起的小一輩,能夠化干戈爲玉帛,不要爲了小打小鬧的事情,浪費可以互相珍惜的時間,萬萬不能像二十多年前,鬧出那種魚死網破的結局。
靳玄霽感激的笑道:“多謝沈老提點,我明白了。”可不就像是沈老說的這樣麼,靳玄霽一直沒打算讓甄平樂知道他很多的事情,他一直以爲這樣是爲了保護她,可是也是把她推開了,或許這就是他們越來越生疏的原因,她看出來他的界限,也不想靠近,慢慢的只會變成陌生人。
“知道就好,不要光是嘴上會說,也要努力去做,不然你早晚要後悔。”沈老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靳玄霽,要不是知道靳玄霽還算是好的,沈老纔不會多嘴呢。
現在把話說開了,兩人心裡都有數了,沈老也就不打算追根問到底,轉了話頭道:“你今天都沒事吧,陪我下一盤棋?”
靳玄霽失笑,心想,沈老還真是老小孩,一會兒風一會兒雨,性子真是讓人弄不明白,抱拳道:“能陪沈老下棋,是小輩的榮幸。”
沈老哼哼唧唧一下,總算放下了端着的架子,和靳玄霽殺伐起來。
甄平樂幾乎一整日都守在周嬤嬤的牀前,就算是周嬤嬤撐不住,睡過去了,她也就在牀榻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周嬤嬤,一刻也不想離開。周嬤嬤勸了幾次,每次周嬤嬤一攆她走,甄平樂就簌簌的掉眼淚,倒把周嬤嬤弄得手足無措,只好由着甄平樂。
一天下來,靳玄霽和沈老已經變得像是朋友一般,靳玄霽是真有本事,下棋本領也高,沈老越老越覺得孤獨,又找不到合適的能和他說上話的人,出了一個不但不能拒絕他,還要好好相陪的靳玄霽,沈老就充分的表現出他對下棋的癡迷,靳玄霽只管哄着沈老高興,下棋也不會手下留情,就算經常輸了,沈老卻還是很高興,揚言總有一天會讓靳玄霽輸的個落花流水,臉上的笑容也總算露出來了。
靳玄霽鬆了一口氣,只要把沈家的沈老給哄開心了,沈老那邊就沒什麼事情需要他出面了,自然有沈老會幫着他掃清障礙,所以各取所需,都是明白人,就不必說太清楚了。
等到甄平樂發現,靳玄霽和沈老好得像是親祖孫一樣,已經是幾天之後的事情。
周嬤嬤情況還好,除了經常困頓,喜歡睡覺,起不來牀,還沒有表現出要撒手人寰的樣子,甄平樂提着的一口氣也鬆懈下來,這纔有時間去考慮別人。
看到沈老還會對着靳玄霽哈哈大笑,甄平樂想到幾天前,沈老見到靳玄霽,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就很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事情走向了這樣的結局。
紫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見甄平樂問起,就老老實實的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甄平樂。
甄平樂深深的吸一口氣,心想,那兩人還真是老狐狸和小狐狸,誰都不是省心的主,以後還需小心應對,不能讓兩人聯手就把她拿捏住了。也就感嘆了一句,她該做什麼就還是做什麼。
甄平安要來京城,早先就通知過了,甄平樂也事先做好了準備,東廂房已經全部歸置好了,就等着弟弟來了,當即就能住進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