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月把糗事都做完了,也長了見識,甄平樂覺得她現在的心境更加開闊了,又因爲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她感覺那就是她的壁壘,不管回來以後是不是會遇到很多危險,她都覺得她可以躲到島上去,心裡也覺得無所畏懼。
鋪天蓋地的消息傳入耳中,幻紋和幻章自下船以後,就消失在了人羣裡,靳玄霽讓他們去打探消息,他一個人守着甄平樂和紫鶯,倒是也不擔心會有危險。在茶樓等了一刻鐘,幻紋和幻章一前一後的回來了,同時也帶回了幾封書信。
不管是甄平丹的書信還是李榮的書信,都因爲出海的時間太長,而且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書信到了江南就斷了蹤跡,現在他們回來了,原本早就應該看到書信也終於到手了,甄平樂和靳玄霽都對目前的天下大事很感興趣。
靳玄霽看他自己的消息,甄平樂就看丹姐兒和李榮寫來的信。信是兩個月之前就寄出來的,所以信上說的事情現在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李榮一直不提宮裡的事情,只讓甄平樂多玩一段時間回去,永遠都是這一句話,丹姐兒那邊也都是在說家裡的小事,偶爾提到王爺和繼王妃兩句,但是也不多,因爲怕甄平樂不高興。王爺和繼王妃目前暫住在謝丞相買的一處小宅子,甄平祿和王爺繼王妃已經偷偷的見過一次面,並且甄平丹也跟家人團圓了一次,不過可能還是不歡而散,甄平丹並沒有多說他們見面都說了什麼事情。
甄平樂匆匆把信看了,注意力放在茶樓裡的說書人身上。說書人一般都在茶樓講故事賺點小錢,但是這一年風雲變化,誰還想故事,都想知道皇宮裡面的變化,所以說書人也不講故事了,改說京城的大小事情。
比如哪個大官下獄啦,誰家的小舅子強搶民女被打殘啦,又是誰誰衝撞了丞相,被砍頭啦……大事小事都混雜在一起,說書人知道什麼就說什麼,雖然事情都要晚了幾天才能傳到江南,但是因爲說書人還有幾分本事,知道的也比一般人多,甚至很多京城的人都不知道的秘辛,說書人都像是編故事一樣的編出一些來說。
甄平樂看着白鬍子老頭,覺得這個老頭一定是宮裡面有人,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快速的就能知道京城的局勢。
聽了一天的故事,靳玄霽和甄平樂大概都知道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老皇帝一病不起,現在皇子皇孫分成了兩派,有簇擁皇子爲太子的,也有簇擁皇孫做太子的,就連皇上的弟弟淳王爺,也想參與一腳。
甄平樂對於現在的太子是誰,皇子皇孫又是誰都不感興趣,她聽到淳王爺的名字,總感覺很熟悉,仔細一想,甄平祿現下不就是在淳王爺手下辦事麼,如果淳王爺現在風頭正盛,那麼甄平祿也一定不安定,甄平樂不知道甄平祿是不是幫着淳王爺做了什麼事情,但是她一直覺得,淳王爺和侄兒們一起爭皇位,不是一個很好的叔叔,那麼也不見得會是一位好皇帝。
每個人都在等着老皇帝死,只有老皇帝死了,新帝才能繼位,才能再創一個輝煌盛世。每個擁護新君的人嘴上都說得很好聽,裝模作樣一個比一個還厲害,不過等到時候真的天下大定,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不是會像他自己說的一樣,記得他要愛民如子,做一個聖明的君主,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因此每個人都只爭朝夕,不談未來。
這樣的發展越來越激烈,老皇帝就算是病着,半昏半醒,也因爲朝堂上的烏煙瘴氣,被氣得不起,本就不行了的身子,更加的一去不復返。
沈家在甄平樂離開的時候,還是代罪之身,但是等到他們回來,沈家現在已經恢復了清白。聽說是寶藏的下落有消息了,證明了與沈家沒有任何關係,老皇帝還因爲冤枉了沈家,在一****還清醒的時候,不但免去了沈鬆儒的罪人之身,更是想提拔沈鬆儒做右丞相,和謝丞相對立,共同輔佐新帝。
這一舉動讓許多人都大驚失色,特別是謝丞相。
古往今來許多年,往前追溯三百年也沒有出現過一朝有兩個丞相的說法,更何況是一直不對付的沈家和謝家各出一個丞相。老皇帝莫名其妙的一舉,看上去像是提拔沈家,在甄平樂看來,明明就是陷沈家於危險之地。謝丞相浸淫朝堂很多年,很多勢力都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關係,以前因爲和沈家不用經常打交道,或者是謝丞相還不屑於專門去對付沈家,所以雖說沈家和謝家一直不和,但是表面上依然維持着起碼的客氣。老皇帝突然的走出一棋,這一棋危險又寓意深遠,這不是讓沈家往謝家身上撞,那是什麼?
就在許多人都因爲老皇帝突然的決定,紛紛在暗中謀劃的時候,隔天,老皇帝又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記了。像是和大臣們開了一個玩笑,老皇帝一個人在演戲,不管看戲的人是什麼心情,老皇帝時而清醒時而昏沉,也不是沒有在糊塗之時做出過糊塗的決定,傷害了一些人命,可是畢竟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依然是老皇帝,就算所有人都想勸阻,那也要老皇帝能聽的懂人話啊,最後的結果就是,人人自保,人人自危,儘量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引,能躲過一劫是一劫,等到老皇帝死了,新帝即位,那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場面,總不可能一直混亂下去吧。
沈家一開始處於下風,甚至差點被人利用,但是躲過了老皇帝那句“丞相”的戲言之後,沈家後來就一直沒什麼大風大浪,沈老和沈鬆儒一直很低調,暗中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到了現在,不但寶藏的事情和沈家再沒有關係了,甚至甄平樂和甄平安也被人徹底遺忘了,她現在回京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