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後果

前因後果

“花精!你是妖怪!這些東西都是你弄出來的!”謝徑對於妖有着人類共有的恐懼,下意識地大吼道。

懷樾用無比嫌棄的表情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白骨,向後跳了一步以示自己跟他們沒關係,情緒同樣很是激烈:“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弄出這種噁心的東西!”說着抽出碧綠的,甚至還開着一朵淡紫色小花的藤鞭,“我的武器可是這種漂亮的東西,別把我跟這種低級而又噁心的東西混在一起!”青麓深深地點頭,花精的愛美和潔癖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謝徑仍是不相信懷樾因而憤怒異常,幾乎想要衝上去拗斷對方的脖子,臨淵一把把他攔了下來:“將軍且等等,花精也是大妖,不至於弄出這種低級的妖物。謝老將軍還請安心,接下來徹底除妖還需要這位花精幫忙。”

謝徑雖然仍是心中不服,卻也暫時相信了臨淵。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不知何時已經如此敬服於臨淵了。就彷彿臨淵天成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

“這塊地方不錯,就在這裡,我來說說看,關於這場白骨走路的鬧劇的前因後果吧。”臨淵在靈氣翻滾的碧綠池水邊坐下,很是隨意地脫掉鞋子,把腳浸到池水裡。

就是這種隨意得本該顯得粗俗的動作,臨淵做起來卻有一種別然風雅的氣質。

“青麓也過來吧,你也有風險,還是借這裡富集的靈氣沖洗一下的好。”

青麓依言走過去泡着雙腳,嘟囔了一句:“不管怎麼說是她讓我們過來的,就當收點報酬吧。”碧綠的蒸汽隨着這句抱怨慢慢地充盈在她身側,呈橢球的樣子包裹着青麓。

臨淵輕聲笑了笑,對謝徑道:“老將軍,我們一開始都犯了一個錯誤,所以,我們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大妖,能夠瞞過我跟青麓的探查。

直到第一天晚上,我才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既然我們無論如何都推斷不出它的動機,所有調查的線索都指向矛盾的方向,白骨走了,血肉卻不在,只留下排泄物一樣的東西。五人明明就不像知道什麼的樣子,卻被滅口。

這一切,其實都說不通。

那麼會不會從一開始企圖尋找動機的我們就錯了。會不會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滅口這個動機。或者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個能夠完全隱蔽妖氣的大妖,而是根本就不存在被隱藏的妖氣。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假定。

假如,這只是一起奇怪的低級妖物鬧出來的呢?這六個死者從同一個途徑被這個妖物的卵寄生,然後這一切就說得通了。卵在沒孵化的時候只能靠血液的營養長大。那幾天,自然死者沒有精神。然而死者死亡前幾天,萍兒是被罵過,另外五人則是被嚇過,精神不濟都是正常所以沒有被人注意到。而後,在第五天早晨或是第四天晚上,總之是差不多這麼長的時間之後,卵孵化出來了,孵化需要大量的養分,因此它們一次性吸食了大量的血,於是那些宿主都死了。

死的時候,那些寄生的卵正在擬形成附近的東西。憑着本能,他們選擇了最爲堅硬的東西,骨骼。然而人的身體無法承受兩套骨骼,因此,由於內部的撐開,死者身體上出現了大量的傷口。

然而這羣剛被孵化出來的擬形蟲並沒能、有足夠的力氣撕裂他們的屍體,所以,它們的第一次嘗試擬態失敗了,它們又退回最初類似卵的狀態,等待着力量的積蓄。他們便在屍體裡,一起被封進了棺材。而後在棺材裡,這些新生的妖物就把屍體當做食物吸食了,並且在這個時候留下了那些排泄物。

低級妖物害怕陽光,因而會選擇晚上離開棺材。而一具屍體夠吃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的,六天的樣子,萍兒是晚上死的,所以寄居在萍兒屍體裡的那隻在第七天夜裡走了。那五人死在早上,那妖物就應該在第六天夜裡就走。那麼既然是擬形,那麼宿主死的時候當時站着的,以後孵化的擬形蟲自然也就會站,當時躺着在睡覺的,孵化出來的自然就只會爬。”

說着臨淵停下來緩口氣,順便把周身的靈氣改變了下移動方向,謝徑信服地點頭,青麓臉上神色不變,顯然這一層她也想到了,她示意臨淵繼續,臨淵接着說道:

“然而當時我就發覺,這樣還是說不通,因爲如果是這樣,那就奇怪了,萍兒和這五個人完全沒有什麼特別的共同點,非要說的話,也就是那五個人看見了萍兒的‘白骨’爬出來。若是就因爲這樣而被寄生,那院子裡其他看見的人也應該是一樣的。然而並沒有,所以當時我放棄了這個想法。仍然認爲是大妖所爲。”

青麓突然皺起眉,臉色慢慢地蒼白起來,像是逐漸失盡了血色,身體不受控制地向着一側摔過去,臨淵伸手接住她,半擁在懷裡,輕聲問:“已經逼到哪裡了?”青麓極力控制着身上的靈氣,微不可聞地輕聲回答:“右手中指。”

臨淵左手握住青麓的右手,掌心向上,右手一翻,手裡已經握住一柄一指來長的細小的薄刀,明顯是把暗器。臨淵兩指攆着薄刀,在她中指指腹上一劃,幾滴鮮血裹着一塊粉紅色球狀的東西滴了下來。

“這就是卵?”謝徑上前一步仔細看着。

粉紅色的卵很快吸收乾淨了地上的血漬,慢慢地蠕動了幾下,然而被切斷養料得得供給很快就顯現出灰敗之色,最後碎成小几塊。

青麓因爲把它逼到右手而大量消耗的體力稍稍恢復了一些,慢慢地臉上有了血色,饒有興致地問臨淵:“那之後呢?到底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被附上的?”顯然這一節她也並沒有完全想明白。臨淵看她沒事,笑着摸摸她頭髮接着說:

“直到後來,謝瀚少爺說,您在萍兒死去之前四天罵過她。然後我就想到另一件事,您當初不相信妖鬼之說,也罵過那五個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老夫是妖怪麼!”謝徑先是一愣,而後立刻怒道,然而臨淵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樣,我只是想起謝老將軍有個習慣,發脾氣的時候,唾沫會亂飛。”

臨淵這話說得直白得近乎粗魯,謝徑一愣,老臉有些掛不住,不自在地咳了兩聲。

“若是卵隨着唾沫而傳染,那就恰好與之前說的完全符合。包括青麓身體裡的這個卵,她當時坐您正對面,我稍遠一些,我察覺有唾沫飛過來而支開結界的時候,想來已經有卵附過去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青麓的話就算孵化的時候才發現也沒問題,只是處理起來要更加令人不適一些。畢竟我也不相信這種低等的妖物能在青麓這種密度的靈氣裡活多久。”

謝徑早已勃然大怒:“你到底在說什麼!老夫可沒被附身……”

“當然沒有,”臨淵截了下來,“您還是謝老將軍沒有錯,您只是被寄生了而已。”

“胡說八道!”謝徑火氣不減,卻看見臨淵卻在他發怒前一刻就張開結界擋在他面前,“我怎麼可能被那種怪物寄生!我可從來沒有跟他們有接觸……”

“將軍您最著名的一仗,是出征西疆了吧。”臨淵突然莫名其妙地插了一句,這話轉得太過突然,以至於謝徑幾乎都忘了他剛纔在發什麼火,不明所以地“恩”了一聲。

“不知將軍在妖物橫行的西疆,多有糧草供應不濟的時候,有可曾因爲飢餓而生吃過魚類?”臨淵不溫不火地追問了一句。

縱然謝徑易怒不喜思考,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你是說……是說……”看到臨淵鼓勵的眼神才繼續說下去,“這怪物就是當年被我吃下去的……”

青麓笑着補充道:“應該是原來寄生在魚體內,被您吃下去之後就寄生在老將軍胃裡。終於要產卵了,於是把卵順着唾沫排出來了。”

“那……那該怎麼辦……”謝徑一時迷糊,不能想通這個事情的全部,然而腥風血雨裡磨出來的錚錚傲骨還在,“既然害死了這麼多人的元兇居然在老夫體內,還請兩位開腸破肚也要將它取出來!”

“本來確實是要開腸破肚的。不過遇到了花精呢。”青麓終於恢復了力氣,玩笑道。

“關我什麼事!”懷樾漂亮得臉皮一抖,“等等,不會是因爲……不對……你不會是想要我……”

“對啊。”青麓回頭一笑,“就是你想到的那兩個‘不會吧’。”

“不要!”懷樾孩子氣地又退了數步,“我纔不要呢!要我冒着被那種噁心東西碰到手上的風險!我纔不要!”

謝徑臉色一沉正要說什麼,卻聽見青麓想了想道:“那我送給你一個‘條件’怎麼樣?你幫我這一次,你以後就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件事,這個條件夠豐厚了吧。”

懷樾的神情變了數次,最後好看的臉都糾結成一團才道:“好吧,我們說定了。”說着完全無視謝徑的反抗與不滿一掌拍向謝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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