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曹新宇你也認識?”韻茹郡主督了一眼,對於東圖南的反應似乎很是意外。
東圖南點點頭,道:“嗯,一個朋友跟他有些恩怨而已。”
但事實上,可不僅僅是像他所說的這樣,那曹新宇與趙皓影的恩怨,東圖南也已經插手了。
之前在極境峰區域內,他就曾公然對曹大偉放話,說是要全部接下趙皓影的麻煩,間接性地對上了他背後的曹新宇。
韻茹郡主略有深意地迴應道:“既然如此,還請東公子陪本郡主走一趟,不知可否?”
聞言,東圖南自知不好拒絕,只好答應下來,“也好,那我就陪郡主走一趟。”
“怎麼?不稱呼小姐了?咯咯……”韻茹郡主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即在東圖南的注視下朝外走去。
盯着她的窈窕背影,東圖南忍不住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旋即搖搖頭,便也邁步跟了上去。
幾人重新來到山門處,遙遙地望見幾道男子的身影。
爲首的乃是一名體型頗爲高大的男子,面貌英俊,一襲寬衣長袍,看起來相當不凡。
人面修羅,曹新宇!
東圖南一步步地走過來,目光始終盯在他的身上。
一直以來,只是聽說過“人面修羅”的名號,卻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面,但這卻並不妨礙東圖南一眼就將其辨認出來。
原因在於,這一行四人當中,就數他的氣質最獨特,無形之間,散發出來一股無與倫比的上位者氣息,讓人隱隱感覺到壓力。
在他的面前,此時在地面上正癱坐着一名嬌弱的女子。
東圖南循目望去,發現那女子正是韻茹郡主口中的婢女小雯。
她一副哭啼啼的模樣,梨花帶雨的面容,展示出柔弱的一面,完全沒了之前的強橫之姿。
在其脖頸處,赫然顯現着一圈猩紅的勒痕,分外醒目。
東圖南心中暗自估計,那想必是拜曹新宇所賜。
“曹修羅,你可當真是好大的威風!來到我雨女峰下,居然還敢無故打傷我的婢女,這算什麼?”遠遠地,韻茹郡主的話音就傳播開來,其中飽含着不滿之意。
高大體型的曹新宇冷笑了一聲,隨即饒有興致地擺弄着手掌,答道:“子虛烏有的事,韻茹郡主的婢女,在下哪裡敢動手?而且我身爲內門師兄,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粗的。”
他一邊自喊着冤枉,一邊又伸手指了指旁邊幾個人,露出無奈的表情,道:“這都是因爲我這幾個不長眼的弟兄們太過莽撞,所以纔不小心和韻茹郡主的婢女產生了矛盾爭執,這不小心失了手,就弄成了現在這番情況,唉!”
看着曹新宇這副嘴臉,東圖南卻是忍不住有些反胃。
本來還以爲,所謂的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會是什麼正人君子一樣的人物。可是現在見到他才發現,號稱“人面修羅”的曹新宇,也只不過是個猥瑣嘴臉的小人罷了。
在韻茹郡主和東圖南的注視下,那曹新宇趕緊拉過身旁的一個人,指着婢女小雯,高聲道:“趕緊給韻茹郡主的婢女道個歉,否則郡主一旦發起怒來,我可保不了你!”
“請恕……”
“哼!曹新宇!你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今天是爲何事而來,直說吧!不用浪費時間!”見狀,韻茹郡主秀眉陡然一蹙,嚴厲喝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曹新宇也自知無需再接着演下去,終於是擺起臉色,一臉陰沉地望向韻茹郡主。
“郡主難道不清楚麼?在下此行,乃是爲了我星羅郡和郡主所在的滄海郡,強強聯合的大事而來。”
同時,他還不忘瞅了瞅一旁剛站起來的婢女小雯,眼神中不經意地閃過一絲貪婪的目光。
聞言,韻茹郡主也是面色一寒,像是瞬間進入了凜冬盛景,語氣略帶肅殺之意,道:“此事只是星焄一廂情願,根本不是如你所說的那樣,更別提是什麼兩郡交好的噱頭,你們真以爲本郡主是傻子不成?”
東圖南一直在旁邊觀察着他們的言行,當聽到這裡的時候,心中豁然升起一道念頭。
似乎……這曹新宇和韻茹郡主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而且他們方纔所討論的話題,很有可能早在之前就有交涉過,只是一直沒得到應準。
“星焄?這又是什麼人?居然能讓滄海郡的郡主重視,想必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聽他們的所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應該是那位叫星焄的人提出了某種條件,並且以郡域聯合爲名義,來逼迫韻茹郡主就範,不過卻被後者完全識破了。”
“那麼究竟他是何人,竟能讓有着人面修羅之稱的曹新宇親自出面,如此重量級別的人物,居然也出現在了宗門內。”
“看來,我以後真得多多提防着了。”
東圖南在一旁沉思半天,不知不覺地,就對眼前發生的情景疏忽了。
“喂,小子!我家老大問你話呢!”
忽然,耳畔處傳來一陣憤怒的叫喊聲。
東圖南的思緒也被其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中來,擡頭一看,發現是那曹新宇身邊的一名小弟,正在趾高氣昂地指着自己喊話。
原來,剛纔是曹新宇問了自己一句話,然後自己因爲處在思索之中,所以就沒怎麼注意到外界發生了什麼。
因此,也就忽視了曹新宇的問話。這才使得他那小弟產生了想要耀武揚威的想法。
不過,顯然東圖南並不吃這一套。
他以一種平淡的眼神瞥了對方一眼,便是輕輕掠過,直接落在了那曹新宇的身上。
早先,他就曾在趙皓影,以及極境峰的兩小廝口中聽說過,“人面修羅”曹新宇盛氣凌人,不僅長得英武高大,而且爲人也是相當心狠手辣。
具體的實力東圖南倒是不太清楚,可身爲內門弟子、又能闖出如此響亮的名號,勢必不會平凡。
而此時此刻,終於算是親眼見試到了。
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在滄海郡的郡主面前,也是這般倨傲的樣子,完全不見有一絲一毫的怯懦之色。
“你,是什麼人?怎會待在這雨女峰?難道堂堂韻茹郡主也……”
曹新宇一臉玩味地述說着,卻是被韻茹郡主直接喝止,並向其怒斥道:“曹新宇——!你別太過分了!東公子乃是本郡主邀請來的客人,待在這雨女峰與否,似乎跟你沒有半毛錢干係吧!?”
“再者說了,本郡主的事情,你也沒資格管!”
“今日,倘若你只是爲星焄做說客來的,本郡主也只能奉勸他一句,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若是再糾纏不休,本郡主不介意在新生大會上,給他點顏色瞧瞧!”
脾氣火爆的韻茹郡主,在此刻可謂是憤怒達到了極點,一下子完全爆發了出來。
聽着這陣怒吼聲,就連作爲旁觀者的東圖南,也是有些感到發怵。
他在內心禁不住感嘆道:這娘們兒也太暴躁了!
而首當其衝,遭受到韻茹郡主的怒喝聲的曹新宇,卻還是保持着原來的神態。
興許是有強大的修爲實力傍身,所以使得他整個人都變得異常自信,根本就不在乎韻茹郡主的指責和怒罵。
反倒是後者身旁的東圖南,自始至終都是沉默寡言的狀態,真正引起了他的注意。
“問你話呢!?”沒有顧忌韻茹郡主的警告,曹新宇對着東圖南重複強調了一句。
“我是誰,又爲何要跟你說?”
東圖南並沒有因爲對方的修爲強橫而畏懼,前世今生的磨礪,早已讓他的心性變得十分成熟。
“嗬!”曹新宇有些意外,不由地看向東圖南的眼神也變了一些,“即便是你不願意說,我也能夠大體地猜出來你的身份。”
說着,他就在東圖南的注視下,緩緩地眯起雙眼,道:“我堂弟曹大偉……你還認識吧?”
東圖南聽了,雖然有稍許驚訝,不過卻也沒有因此而失了神色,只是淡淡笑着迴應道:“怎麼說?”
“聽我那堂弟說,外門弟子趙皓影新結交了一位兄弟,而且還與他是同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你了吧?”曹新宇的面容藏着一股陰笑,低聲在東圖南的耳邊說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聽聞,這一屆的新晉弟子當中,有個叫做東圖南的,曾對着我堂弟放狠話,說是要替他兄弟趙皓影接下所有的麻煩,這當中,也包括我曹新宇!是與不是?”曹新宇再次問道。
“有這事!?”在旁邊聽了半天的韻茹郡主,也是被這番話所震驚了。
她萬分不相信東圖南會有這般魄力,纔是一個新晉弟子,居然敢放話公然挑釁。
而且,他所面對的人物還是一位擁有着不俗名氣的內門弟子。且不說二者之間的修爲實力相差有多大,就單單從這份膽量上來看,東圖南就足以令她刮目相看。
不由地,韻茹郡主望向少年身影的眼神,又凝重了幾分。
“是!”
東圖南沒有絲毫掩飾,斬釘截鐵地迴應着。
“這……”韻茹郡主的美眸經不住輕顫了一下,心中也在暗自嘀咕着,“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啊!看他那樣子不過也才氣源境,在面對曹新宇時,居然還能有如此鎮定的表現,真的是不一般!”
思緒紛飛間,曹新宇也是繼續接過話茬:“小子,我記住你了!”
“既然你有這份魄力,我也就只能好好陪你玩玩,咱們,來日方長!”
話音落下,曹新宇給東圖南和韻茹郡主兩人,都是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隨即便是帶着幾個小弟,起步折返回去了。
東圖南凝神注目,盯着前者逐漸遠去的背影許久,始終一言未發。
“你這是怕了?”
這時,韻茹郡主的聲音在耳邊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