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
駱明詩一聲的睡意又被驚沒了,這小子又說什麼?
“你說什麼?”
段離卻仍是面無表情,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一般。
駱明詩只好繼續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你說你喜歡誰?”
段離這纔有了反應,身子有了一瞬間的僵硬,面上也忽然有些不自然,然而情緒激動的駱明詩卻是沒有發現。
“沒有人。”
駱明詩聞言情緒也平復了不好,再開口,也顯得淡定的多,“那你之前說我幹嘛,我怎麼了?”
段離默了默,道:“我瞧着主子便可以不成親,你也說過一個人很好。”
這下輪到駱明詩臉上變得不自然了,也不知是覺得一個說着自己不成親的人馬上就要成親了有些丟臉還是因爲當面被戳破了事實有些丟臉,還是因爲段離的話想到了某人。
總之,最後駱明詩以入寢爲藉口將段離趕了出去,這次啊逃過一劫。
瞧着段離被趕出去的身影,駱明詩不禁心中腹誹。果然是個石頭,明明瞧見了她都這麼困了,還一直拉着她說說的都不知曉主動說句讓她早些休息之類的話。
又是悠長連綿的哈欠,逼得駱明詩兩眼已經掛上了些不是自願流出的淚水,便擦拭着便快步朝着牀榻奔過去。
才沾上牀閉了眼,幾乎是一瞬間便睡了過去,就在那一瞬間,駱明詩心中想的卻是,段離就是個石頭是個呆子,所以望春該怎麼辦。
第二日又是個大晴天,連着兩個天的好天氣,這一連斷斷續續下了七天的雪才終於有些停的勢頭。
離着長公主的壽辰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大半,駱明詩的瓷器,也正在燒着。
駱明詩還在爲即將繪製在瓶身上去的圖做最後的確認。
“老白,問你話呢,這到底行不行。”聲音帶着些許不確定,駱明詩也是男的如此。
一聲老白叫停了在駱明詩的書房內翻翻看看的白空一,“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白先生。”說罷又是盯着那放在話筒裡的唯一的一卷畫瞧,好奇之意甚濃。
駱明詩準過頭便瞧見白空一仍在打着她的那畫的主意,只一個拈花手作拋,便將手中的毫筆揮出去打了一圈轉之後,又是快速的轉着圈自動回到了駱明詩手上。
這一圈的行動的軌跡剛好在白空一的眼前晃過,成功的將白空一的視線拉了回來,“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莫要打那幅畫額主意。”
白空一被駱明詩所展露的功夫所攝,再聯想到駱明詩的身手和她私底下完全沒有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一結合,這種事情她真的做得出來,腦補的被駱明詩壓着打的畫面也成功的嚇到了自己。
一時也不敢違逆,立即轉視線轉到了一邊,以示清白,然而嘴裡還是不甘不願的罵了一聲:“小氣。”
駱明詩聞言冷笑,“說我小氣,連着送了三幅價值連城的畫也沒收到任何回禮的那個小氣人也不知道是誰,前幾日出去逛了一圈,便又是花了了三十定金子的人又不知道是誰。”
兩句話說的白空一意思啞口無言面帶愧色,疾步走到了駱明詩的身側作專心致志看畫狀,一副聽不懂駱明詩說什麼的模樣。
駱明詩懶得跟他計較,暗自翻了個白眼。
這種她在外人面前或者獨自一人時也完全做不出來的動作,在白空一面前倒是毫無壓力。
“這處和這處。”白空一指出了話中的兩處地方後說道,“單看你的畫作起來,那當然是比比精準,處處完美,但是你這畫左後是要繪製道瓶身上去的,爲了和瓶身的造型融合的更加完美,所以這兩處還是要稍微修改一個爲好。”
在拍了駱明詩一個不打不小的馬屁之後,這才終於提出了點較爲中肯意見。
駱明詩仔細想想也覺得是這般,這纔不再去管他,又重新專注的對付起那兩處地方來。
望春從外邊處端了兩盅湯進來,便是說道:“先生,小姐,都來喝盅熱湯補補身子,去去寒意罷。”
白空一聞言,立即高興的笑道:“哎呀,將來誰要是娶了望春姑娘,可真是有福了。”說罷還屁顛上前,趕緊去接望春遞過來的熱參雞湯。
白空一不說還好,經的他這麼一提,駱明詩想起昨夜裡和段離說的事。
望春本就將一盅湯遞給白空一之後,也朝着駱明詩看過來,“小姐,先和口熱湯吧,涼了便不好喝了。”
駱明詩聞言放下手中的毫筆,本想和望春再說說這事,又看到在一旁正吃得正歡,喝湯喝的滋滋響的白空一。
女子面薄,當着別人的面說這種事肯定會覺得有些難爲情。
真巧白空一也察覺到什麼,一擡頭變瞧着駱明詩正一副嫌棄的樣子看着他,一時有些呆呆的問道:“怎麼了?”
駱明詩接過望春再次遞過來的湯盅也不再看他,淡淡的回答道:“臉上油漬還是先擦一下吧。”
白空一聞言立即從懷中掏出手巾,將臉隨便擦了,又繼續與湯奮戰了。
駱明詩喝了一口,覺得湯頭很醇,湯味很濃厚,不論是人蔘還是雞,兩種味道都很好的熬製了出來,也很是相融。
駱明詩一喝便知曉這是望春親手熬的。
然而不止是廚藝好,在她眼裡,望春樣樣都是做的極好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來,一個人便將她伺候的這樣好,面面俱到。
白空一說的對,這樣好的姑娘,嫁給誰不是誰的福氣?
偏偏就有這麼一個呆的就像石頭一樣的人,誰攤上誰倒黴。
況且這種事情,總是強扭的瓜不甜,若是她爲了望春硬是將段離和望春捆綁在一起,那屆時,望春就一定幸福嗎?
待兩盅湯都被喝了個精光,望春滿足的笑了笑,這才又動手收拾了起來。
白空一還在那處說:“望春姑娘,有空多帶着吃的來瞧瞧我和你家小姐知道嗎?”
望春掩了嘴偷笑,應了一聲這才雙手端了那空了的碗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