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清早,駱明詩才悠悠轉醒,卻是又很快從牀上彈了起來。
警覺地往身旁的人看去,就見着齊茂雲還在昏睡的臉正對着她。
回想着昨日的一幕一幕,駱明詩忽而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是了,此刻的跟從前已有些不同了,如今的她已有了丈夫,就連着自己的名字上,也重新冠上了齊姓。
這種體驗卻是從前從未有過的,這般想着又是朝着齊茂雲的的面上看了看,只見着那人仍是沉睡着,沒有半點要轉醒的意思。
這正中了駱明詩的下懷,她可不想等着齊茂雲也醒了過來,兩人皆是身着着中衣坐在牀上相互對視着傻笑。
因着駱明詩睡着的是內側,因此要出去便就要繞過誰在外側的齊茂雲。
躡手躡腳的,駱明詩輕輕擡起腳,小心翼翼的判斷着錦被下齊茂雲身在何處,以免着踩着他。
卻不想錦被太過厚實柔軟,且錦被面上很是絲滑,不待駱明詩輕輕擡起的哪一隻腳尋着方向,反倒是另一隻支撐着的腳一下爲踩實,腳下一滑,整個人便是往前邊撲過去。
整個人狠狠地砸在了齊茂雲身上,很是尷尬的,駱明詩的雙手皆撐在了齊茂雲的腹部上,那隔着一牀被子仍能感受到的結實的手感,讓駱明詩很是驚訝。
一直沒發現,瞧着齊茂雲是個書生模樣的人,不想內裡卻是這般結實有料,那觸感,怕是腹肌也有了吧。
胡思亂想了一番,又是快速的反應過來,自己還撐在人家肚子上的雙手也趕緊往回收了些。急急去看齊茂雲的臉,卻是發現那人仍是閉着眼睡着的模樣。
這樣居然還不醒?
駱明詩很是愕然的看着齊茂雲一陣,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話駱明詩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就是了。這才又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往牀外邊跳了出去。
駱明詩不知道的是,待她纔出了內室,齊茂雲卻是瞬間睜開了眼睛,雙手忍不住伸向腹部那處揉了揉,輕輕的發出呻吟的聲音,還真是有點疼。
駱明詩朝着外間輕輕喚了一聲,只見着見夏攜着衆丫鬟徐徐而入,待衆人站定後,便齊齊朝着駱明詩行禮道,“參見王妃。”
駱明詩倏地一愣,又很快的反應過來,聲音平穩的說道,“都起來吧。”
衆人聞聲而起,兩個長得頗有些伶俐的丫鬟笑眯眯的上前,道,“奴婢伺候王妃更衣。”
駱明詩稍一愣怔,後又是順從的任兩人擺弄起來,瞧着見夏在一旁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駱明詩輕聲吩咐道,“你是知曉我的喜好的,我喜歡的碧螺春可準備了?”
那見夏聞言這才露了個笑臉,“小姐吩咐的我怎敢忘卻,早已準備好了,只等着小姐洗漱後用呢。”
駱明詩聞言也微微露了個笑意,之後便不再多言,見夏同她一起第一天來到齊家,便就是被這處的丫鬟爭得她面前露臉的機會,駱明詩能幫着見夏這一次,也算提點,後邊卻是不再多加理會,她知曉,見夏也是個極爲伶俐的姑娘。
感覺到爲她穿衣的兩人笑容也都稍斂了些,駱明詩仍是不動聲色,面上表情淡淡的。
直到兩人爲她穿衣完畢,又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邊,這般有進有退,也很是得禮。
在新主人面前爭得臉面,求上進也是好事,駱明詩並不會爲此對她們二人抱有什麼成見。
對於一向知禮的人,她駱明詩也是從來不吝嗇口頭上的誇獎的。
“你們二人服侍的不錯,手腳也很伶俐,還不知曉你們的名字?”
駱明詩輕輕走到鏡子面前坐下,一舉一動皆盡顯威儀,幾人均不敢就此放肆,二人答話前先是一福,身後的四名侍女便也跟着就是一福。
見夏卻是跟着駱明詩的步伐,行至駱明詩的身後,很是自然的拿起梳子爲駱明詩梳起頭髮來。
一時親疏盡顯,幾人不敢再怠慢,爲首的二人首先回答道:
“奴婢語嫣。”
“奴婢靈韻。”
“奴婢瑾熙。”
“奴婢瑾萱。”
“奴婢瑾馨。”
“奴婢瑾瑤。”
待幾人一一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後,又是齊齊道:“拜見王妃。”
這會兒纔算過是真正的見過禮了。
見夏手上不停,很是熟練的爲駱明詩梳着髮髻。
駱明詩並未多爲難她們,又是叫了聲起後,這纔開口說道:“你們幾人的名字都很是好聽,都是誰起的?”
那自稱語嫣的侍女上前一步回道:“稟王妃,我們幾人的名字皆是王爺取得。”
駱明詩聞言淡淡的沉吟了一聲,待見夏手上動作停了下來,這才轉過身去打量着幾人。
語嫣杏眼圓目,又是膚生的極白,生的一副好相貌,稱之爲一聲語嫣,很是恰當。
而靈韻雖相貌不及語嫣,卻是一雙眉目好似一眼便叫人看得到心裡去,偏偏又是嘴角長掛着笑意,聰慧狡黠的叫人只一眼便能喜歡上這個姑娘。
再看那身後的四人,瑾熙嬌小,瑾萱謹慎,瑾馨溫婉,瑾瑤活潑。相貌也沒有差的。顯然也都是上等的婢女。
“語嫣,靈韻兩人很是乖巧,以後便跟着見夏在我身邊伺候着吧。其餘的人往日裡是做什麼活計的,現在依舊照做,若有不妥日後再同我說。”
衆人聞言又是齊齊應了一聲是,皆能瞧見幾人面上的喜色。
駱明詩着一招恩威並施,顯然已經讓她身邊伺候的幾人都明白,她並非軟弱可欺的人,卻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
若是她猜的沒錯,語嫣靈韻二人本就是齊茂雲特地爲她挑選的貼身服侍的侍女。
想至此,不由得又想起裡間的齊茂雲,這纔出聲道,“王爺再裡頭應是也醒了,你們課去瞧瞧看是不是也得需人伺候着?”
靈韻聞言便是上前一步,又是恭敬了福了福這才說道,“王妃有所不知,王爺身邊服侍的人向來少,這每日晨起,也從不叫我等人近身服侍。”
駱明詩聞言也爲之微微一愣,隨後這才又是說道,“我知曉了,以後在我面前不需這般多禮,若有話說便是了,無需再多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