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赫連鴻雪的面色不斷變換,霎是精彩。
“今日之事只是個誤會,是本宮魯莽了,這裡沒有嫌犯,本宮這就帶人繼續去別處搜捕。”
這下不僅是齊茂雲,就連駱明詩的臉色也黑了下來。
“三皇子將本王這處當做什麼?你的撒野之地?”
“或許是本王之前說的不夠清楚,現在便再與你說一遍,本王只勸你莫要隨意挖個狗坑來糊弄本王,你現在這樣,算是連後坑都不願挖了?”
赫連鴻雪這下已是心中有苦說不出。現在那個刑房是萬萬不能在此刻被搜出來的。即便齊茂雲左一個狗坑,右一個後坑來說他,他雖心中氣極,卻也不敢再吭一聲。
一旁看了一會兒仍有些看不明白的馬湘蓮,這會兒確是明白了,這些神氣的守在她屋外的可都是三皇子帶來的人。
三皇子,她可是不怕的。
當即也暴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衝上前道,“三皇子這就走了,也不給本小姐一個交代?你憑什麼派人將本小姐的住處守得水泄不通?難不成還將本小姐當成朝廷要犯了?”
“你閉嘴!”齊茂山暴躁的吼出一句堵住了馬湘蓮還要喋喋不休的話頭。
馬湘蓮似是被兇的一愣,隨即竟是眼淚奪眶而出,兩眼紅彤彤的瞪着齊茂山道,“你竟然敢兇我?”
那邊小夫妻倆吵架,幾人皆是沒什麼興趣的。
赫連鴻雪此刻已是焦頭爛額,只想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不顧上給誰一個交代,只道,“收兵,跟我回去。”
倒是那皮膚黝黑的侍衛急几上前道,“殿下,你咋不信俺的話,俺家祖傳的手藝,來不得假,這刑房已經找到了,你這又不去看,你,你,你是不是耍着俺玩嘞,是不是不想給俺付銀子嘞?”
那黝黑的皮膚的侍衛,或許他根本也不算是侍衛,瞧着更像個老實的莊稼人。
老實憨厚的模樣,逗的駱明詩想笑,看着赫連鴻雪已是一跳一跳的額頭,駱明詩更是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
就連着齊茂雲也是輕笑了一聲。
赫連鴻雪這叫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連老天都不幫他。
“你給本宮閉嘴!”赫連鴻雪急急的呵斥出聲。
那黝黑的侍衛卻不是個服管教的,雖有些畏懼赫連鴻雪的怒火,縮了縮脖子。卻仍是堅持的道,“真的,官爺您,您去看一看嘛,真的找到了。”
赫連鴻雪被逼的沒法,齜牙咧嘴的衝着那人道,“你閉嘴,出去給你算銀子。別再多廢話了。”
那黝黑的漢子一聽,當即眼睛一亮,也不跟赫連鴻雪犯犟了,當即道,“真的?那好,咱快走吧。”
赫連鴻雪見這難纏的人終於不再放肆,恨不能腳下踩着輪子一溜煙的衝出去。
“站住!”
兩個字就像是噩夢一般來臨。赫連鴻雪也早已有了預感,今日也不會走的這麼容易。
無奈的朝着那出聲攔住他的人看過去,“齊王,您還有什麼吩咐?”
駱明詩一聽便樂了,這會兒還狗腿上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好狗搖尾巴啊。
“你無旨強闖私宅,是其罪一。”
“放縱屬下胡亂踐踏花草,毀本王財物,還毀了本王的龍膽,讓本王沒法同皇上交代,是其罪二。”
“你未經查實便胡亂栽贓,誣本王名聲,是其罪三。”
“其罪四,你既然身爲皇子便也應該要有爲人正道,鏟奸除惡的自覺,如今發現了端倪卻爲那犯法之人百般推脫,馬虎打眼,有庇短之嫌。”頓了頓又道,“往深裡追究,或許還有可能是結黨營私之嫌。”
這結黨營私的帽子一扣下,如何還不招來皇上的厭棄?
赫連鴻雪此刻心中已經如同打鼓般砰砰作響,正想還笑着臉同齊茂雲說些什麼,忽而被駱明詩打斷。
“還有其罪五,隨便尋一個山野莽夫來充當京城內的護衛軍,罔顧律法且其心可異。”
赫連鴻雪有些頭疼的伸手撫了撫額角,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黝黑的漢子聞言當即跪下磕頭道,“王母娘娘啊,大人啊,恕罪啊,俺只是一個莊稼漢,就因爲祖上傳下來的手藝被這個大人找了來,俺也不知道俺犯了什麼錯啊。”
駱明詩聞言嘴角一抽,然而又是不可抑制的笑出了聲。
喊她王母娘娘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他還真是個莊稼漢,倒叫她猜中了。
“今日這個刑房,本王倒也真來了興趣,既然你發現了,便由你帶本王去瞧瞧,你放心,他許諾你的銀子,本王會一分不差的給你。”
赫連鴻雪當即制止,“不許去,隨本王出去,該給你多少銀子,本宮雙倍給你。”
那黝黑的莊家漢子還有些猶豫不決的模樣。
駱明詩當即道,“你可知道你今日壞了人家三殿下的事情?你若是真跟了他出去了,別說酬勞,怕是連你的小命也得搭上。”
那黝黑的漢子聞言,當即一溜煙神色慌張的站起身,跑到了駱明詩的身後躲着,嘴裡還念念叨叨道,“王母娘娘救俺,俺不跟他出去。”
駱明詩這下卻是忍不住糾正道,“叫我王妃便是,可不許再叫王母娘娘。”
在這莊稼漢子眼裡怕是覺得她同那王母娘娘一樣厲害,她雖然不怪罪他胡說,卻是也怕褻瀆的神靈不是?
一轉頭卻是齊茂雲將那莊稼漢子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後,駱明詩還有些莫名其妙,那莊稼漢子還有些驚恐。
齊茂雲只是警告了看了他一眼道,“安分點。”說着眼神還朝着駱明詩的一邊的衣袖看過去。
那莊稼漢子聞言又是縮了縮脖子,便像是裝死一般一下都不敢再動彈。
駱明詩看着好笑,她卻是明白了,許是方纔那男子躲在她身後的時候,動作間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他瞧着不高興了。
赫連鴻雪也跟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極是難看,還有些勉強,“王妃說笑了,本宮又怎麼會是濫殺之人。”
駱明詩聞言也懶得理他,管他是什麼人,與她何干?直接將頭扭到一邊,直接無視了那赫連鴻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