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陳大人如此珍惜我的畫作,在下心裡實在歡喜。此時正有靈感涌上,不知陳大人可否命人拿來紙筆?我現場作畫一副,可好?”
駱明詩知曉,如果要是讓陳大人百分百信服自己就是白空一,那還要當場繪畫一下。此後,無論她說什麼,陳大人便會完全相信他看到的,就是白空一。
“好!好好好!”
陳大人一激動起來,連說了好幾個好字。隨後喚來管家,命他前去庫房拿絹布,又命人將桌案准備在議事廳,當一切準備就緒,陳大人臉上竟然還有些小緊張。
相比是作畫人的駱明詩,倒是淡然不少。彷彿此刻要作畫的人,並非是她反倒是陳大人一般。
駱明詩拿起豪筆,動作行雲流水,黑色筆墨在白色絹布不過隨手簡單的勾勒,便能看見出房屋的大概,再是隨意幾筆,便能看見是莊嚴的衙門。
陳大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駱明詩畫的竟然是他所在的衙門,且不過是簡單的畫了幾筆,便將整個府邸的輪廓勾勒出來。
陳大人的眼睛瞪的不能在大,嘴巴也越來越大,彷彿看到什麼驚世奇作一般。
駱明詩做完最後一筆,在畫的左下角留下了勇言二字。
陳大人看向駱明詩的眼神,出了崇拜還是崇拜。
“白先生的畫藝超羣,陳某眼拙,未能認出白先生的真實身份。”
陳大人這下算是百分百徹底信服駱明詩是白空一的身份,就單憑駱明詩畫藝的精湛,就能看出這人的功底,最少在十年以上。
且畫的神韻以及落款勇言二字,與他手中的那個煙雨雷峰塔如出一轍。都是暗藏玄機以及充滿力道。
“陳大人無需客氣,在下初來流安國,陳大人不認識也是自然。”
聽到駱明詩說初到流安國,陳大人有了疑問:“白先生來流安國可是有什麼事情?如果陳某能夠幫到的,定然幫白先生盡全力完成!”
“陳大人真是折煞在下了,在下不過是想要去往貴國的京城,尋得一位故人。一時迷了方向,纔有了昨日的事情。”
駱明詩算是交代清楚,她爲何會從大周來到流安國,又爲何會在雲陽城逗留。
“原來白先生是趕往京城?”
陳大人臉上有着一絲雀躍,隨後說着:“正好我後日也要啓程前往京城,因我那父親過七十大壽,特地向皇上告了假前往京城。不如就請白先生與陳某一起前往京城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駱明詩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是得意的成分居多。她本是想着借官府的力量,送她進京城。
這樣以來,她可以瞭解流安國的局勢,再順機將清風茶樓乃至流安國的整條利益鏈全部銷燬,正愁怎麼和官府打交道,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兩日煩請白先生小住在本府,後日辰時準時出發前往京城。”
待駱明詩到了陳大人爲她安排好的房間,看着一邊有些擔驚受怕的靈紋,開口問着:“方纔在大殿之中,你爲何一直都低着頭?”
靈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後看着駱明詩費力的說着:“怕。”
駱明詩拍了拍他的腦袋,其實他怕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且這一段時間,想必在街道之上,也是受了不少人的凌辱。
“如果你感到無聊,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靈紋擡頭看着駱明詩,看着她眼裡對自己的疼惜,處處爲他着想,還爲他治療啞疾,心裡十分感動。
只是一想到另外一張臉,靈紋就害怕的搖頭,表示他不想去。
駱明詩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害怕,只是她有些懷疑,靈紋到底在害怕着什麼?在大街上不害怕,偏偏見了官府以後,就會像是刺蝟一樣,渾身炸毛卻又將自己的臉埋起來。
難道,他和官府有什麼過節?
駱明詩皺眉,她又想到靈紋脖子裡的玉環,再低頭看着靈紋討喜的臉,心裡有一種不好的猜想。
莫不是靈紋也經歷了被姨娘或者主母誣陷的事情?然後流落在民間不夠,還派官兵來殺他?
駱明詩在想着這些問題的時候,靈紋站在她的懷裡已經睡着。駱明詩有些無奈的搖頭,她又沒灑迷藥,孩子怎麼能夠睡着呢?
將他放置在牀上,駱明詩伸手爲他把脈。發現是驚嚇過度,隨後放鬆以後便失去了意識。
驚嚇過度……
“段離。”
駱明詩知曉,就算是在這雲陽城知府的衙門裡,段離也是能夠找到他的隱匿點,且就在她房間的周圍。
果不其然,不一會就見段離從窗外飛身進來。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段離順着駱明詩的眼神,看着躺在牀上的靈紋道:“暫時還未有任何線索,唯一能夠確定的,他不是雲陽城的人。”
聽着段離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駱明詩擡眼看着他,上下打量。
段離被駱明詩看的很不自在,不待駱明詩讓他離開,自己便又消失在臥房之中。
“無趣。”
駱明詩本想調侃一番段離,誰知這臭小子竟然敢擅自離開。看她下次不好好懲罰他!
時日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陳大人準備出發前往京城的時間。在府邸的這兩日,駱明詩與靈紋二人並未踏出府邸半步。
靈紋是連房間都沒踏出過,駱明詩倒是有時會被陳大人請去,堅定一下書畫的真假。
“白先生,這是陳某爲二位準備的馬車,如路上有何不適,還請白先生直說便是。”
陳大人的尊敬,反倒讓駱明詩覺得她是一個高官。
“陳大人無需在這般客氣,在下只是一屆平民,實在擔當不起大人這般禮遇。”
駱明詩覺得,如果要是這麼一路去往京城,定然會是行程變得打眼。只好開口不讓陳大人對她太過客氣,一般就好。
“陳某知曉,今日以後陳某就定當與白先生稱兄道弟,白先生以爲如何?”
陳大人心中知曉,憑藉白空一的名氣,不管是王孫貴族,還是皇上,想必都會對他客氣三分。
只是主人已經開口,那他也就只有順從的份。不知道爲何,他總覺得眼前的白空一不簡單有書生氣息,還有一種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