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蕭如炎推開門讓宮女打開鐵門進去一看的時候,雖然牀上依舊是有個女子的背影,但是極其熟悉蘇如瑾的蕭如炎一眼就知道,這不是蘇如瑾!蕭如炎本就不是很好的臉色愈加黑沉,他幾步上前掀開了牀前的牀幔,看到裡牀的人影,氣憤的一下子把桌上的茶具都拂到了地上,厲聲呵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蘇夫人在午休?!蘇夫人在哪裡?!”
“啪啦......”茶具入地碎成一片的聲音讓本就戰戰兢兢的所有人全部都跪到了地上,用餘光一掃,牀上的哪是蘇夫人,明明就是一個裝扮成蘇如瑾的普通宮女!他們一下子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齊聲道:“王子息怒,奴婢(奴才)知錯!”
又一次,又一次逃離我的身邊,蘇如瑾!難道待在我身邊真的讓你如此難以忍受,如此難堪嗎!蕭如炎渾身散發着恐怖的冷氣,放在身旁本是鬆開的手越握越緊,怒氣難耐,深邃的黑眸變成了如同黑洞一般的恐怖存在,不敢讓人直視,怕是隻一眼,就是粉身碎骨。
“命令全城戒備,封城,追!”最後一個字,蕭如炎好像從牙齒縫間擠出一般,聽得一直跪着的宮人和侍衛渾身一抖。“是!”幾個侍衛馬上知道了這意味着什麼,趕緊下去把王子的囑咐吩咐下去,不敢多耽擱一秒。
蘇如瑾,做的好!你又一次把我給你的信任踩在了腳底!蕭如炎的嘴角勾起一抹妖異的笑容,誘惑而又危險,他的身旁彷彿圍繞着揮不開的黑暗,越纏越緊......
“啊欠!”另一旁,穿着一身破舊衣服裝作是一個乞丐的蘇如瑾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是誰在說她壞話!“小瑾,沒事吧?”一旁陪着她同樣一身破爛的乞丐裝的蕭御清有點擔心的問道,她的身子本就柔弱,這天氣轉變的太快,他怕蘇如瑾受不住。
“我沒事。”蘇如瑾咧嘴一笑,臉上的幾道漆黑遮掩了她的傾城絕色,但是這一個笑容卻又露出了幾分柔美,蕭御清看的一時間呆了那麼一下,緩過神後臉上不由得一紅,他還沒有看着一個女子發過呆!這是第一次。幸好臉上黑色的污跡擋住了那麼一點緋色,回道:“你沒事就好。”他有些不習慣的扯了扯衣服,他還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布料有點扎人,好不習慣,他微微皺了皺眉。
蘇如瑾注意到了他這個小動作,其實她的心裡也有點愧疚,她知道蕭御清肯定是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的被人伺候着,什麼時候受過委屈?上一次倒還好,可是這一次都讓他跟着她裝乞丐了,確實委屈他了,歉疚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歉疚道:“對不起,每一次都是你幫我,然後受到我連累。”蕭御清安慰的對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頭道:“傻丫頭,都說了一起走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自願的,自願愛上她,自願越愛越深,自願和她一起逃走......蕭御清眼中滿含的溫柔寵溺,似是能化解世上一切的悲傷。
出城的隊伍一步步蹣跚的挪移着,好像檢查的越來越嚴格了,蕭御清和蘇如瑾相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擔憂,怕是蕭如炎已經知道了,來追查了吧。蘇如瑾暗自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蕭如炎終歸是要知道的,但是她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他們逃出宮的時間左右不過1個時辰,怕是那個宮女都還沒有醒,沒想到蕭如炎竟然就發現了!
就在快要查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守城的士兵竟然把城門關上了!大吼了一聲:“王子有令,全城戒備關閉城門!要出城的明日再來吧!”這一句話把蘇如瑾的心蕩到了谷底,該死的,這次玩大了!蕭如炎竟然出動了都城裡的禁衛軍!這下要出城可就艱難了!
“看來王兄是去我家沒找到人,所以出動禁衛軍了。”蕭御清皺着眉,有些擔憂的說道。他有想過蕭如炎會發火,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他的心中隱隱的藏着淡淡的不安,而這其中的原因蕭御清不想去深究,也不敢去深究。
蘇如瑾拉着蕭御清躲進了一條無人的小巷裡,空中灰濛濛的一片讓這條小巷看起來越加的幽深黑暗,蘇如瑾皺了皺眉,看着從小巷外拿着火把走過的禁衛軍,心中不由得暗罵,該死的!怎麼不能讓蕭如炎晚一點發現呢!再晚一點,他們就可以出去了!
突然,身後傳來的拉力讓蘇如瑾錯愕了,她看着拉着她突然往前走的蕭御清一臉疑惑,小聲問道:“御清,你要去哪裡?”
“我想到了一個地方,先去那裡躲一下。”黑暗中的蕭御清沒有回頭,只是堅定的拉着蘇如瑾往前走,他低低的聲音傳至蘇如瑾耳朵裡,讓蘇如瑾一愣,他想到辦法了?不一會兒,蕭御清帶着她穿過各種大街小巷,躲過禁衛軍的搜查,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座破落的屋子內,說它破落還真的一點都沒污衊它,就幾塊板搭成的屋子在這不算美好的天氣中顯得格外危險,放在現代就顯然是一座危房!
蘇如瑾有點黑線的看着眼前的房子,猶豫的看了一眼蕭御清,問道:“御清...這房子,能住嗎?確定不會坍塌?”而且看這天氣,怕是快下雨了吧?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裡,這房子能撐得住?蘇如瑾有點害怕,萬一不是被蕭如炎抓回去,而是被這房子壓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吧?
蕭御清推開那扇嘎吱作響的門,對着還在屋外一臉猶豫的蘇如瑾輕輕一笑,回道:“放心吧,別看這房子破舊,它還是能撐得住的,相信我。”蘇如瑾嘆了口氣,蕭御清都這樣說了,那就相信他一回吧,她緊跟着蕭御清小心翼翼的踏進了那座房子,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座屋子能撐得住他們躲過今晚。
屋子中很簡單的只有一張木板牀,一張桌子和幾把破破爛爛的椅子,雖然有着不少灰塵,但是勉強還算能夠讓他們避避難,蘇如瑾戳了戳那顫顫巍巍的椅子,好奇的問道:“御清,你是怎麼會知道這個屋子的?”她很好奇,蕭御清平常不應該會是接觸這種屋子的人吧?而且還地處那麼偏僻,他不是應該在那種富麗堂皇又熱鬧的地方嗎?
蕭御清笑了笑,回道:“以前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出來玩,淘氣把護衛都給甩了,結果就迷路了,沒想到意外發現了這裡,然後以後一個人出來時總是要來這裡待一會兒,一待就是十幾年,這屋子從我發現開始就一直是這樣,這十幾年下來它倒也支撐到了現在,所以我並不怕它會突然坍塌。”那時候的自己,一個人小小的躲在這裡,看着外面藍藍的天空一片廣闊......蕭御清有些迷離的神情中充滿了回憶。
“而且這裡地方這麼偏僻,怕是那些禁衛軍不會搜查到這裡,我們在這裡躲一晚,明天等城門開了再說吧!”蕭御清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對着蘇如瑾說道。畢竟封城只能是一時的,如果時間長了,怕是父皇會介入,雖然現在父皇把兵權給了蕭如炎,但是並不說明能夠讓他爲所欲爲。
蘇如瑾聽着蕭御清的解釋也理解的點了點頭,算了,有個地方躲躲就好!因爲怕屋子裡突然有光芒而招來禁衛軍,所以他們並沒有點燈,蕭御清很神奇的從屋子裡的牀板下方拿出了一包乾糧,雖然不多,但是兩個人吃絕對夠了。原來因爲經常會來的緣故,蕭御清通常都會在這裡放一點食物以防不備只需,沒想到今天還真的用上了!
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此時的屋外已經一片漆黑,而這沒有任何燈光的屋內顯得更加的黑暗,蘇如瑾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蕭御清的輪廓在不遠處徘徊,像是不知道應該坐哪裡的樣子。
蘇如瑾明白的一笑,她知道屋裡能坐的只有這張牀了,那幾張椅子破爛的幾乎一用力就能散架,還能期望它們能做什麼?可是她知道讓蕭御清和她睡一張牀似乎有點困難,畢竟在他的觀念裡,男女授受不親啊,更何況現在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不過即便是這樣,蘇如瑾依舊說道:“御清,別在那裡走來走去了,這張牀大的很,你又不是很胖,我們倆擠擠還是能行的,不然你在門口那裡準備站一夜?”
幽靜的夜裡蘇如瑾的這句話顯得聲音格外刺耳,嚇了蕭御清一跳,而聽清楚蘇如瑾話中意思的蕭御清不由得臉上一紅,所幸這天太暗蘇如瑾看不清楚,不然的話肯定要嘲笑一番蕭御清的純情了!
蕭御清在那裡躊躇了半天,過去吧,會不會毀了蘇如瑾的名聲?不過去吧,難道真要在門口一夜?本想在地上將就一晚,但是他忘了這裡連被子都沒有,怎麼打地鋪?咬了咬牙,蘇如瑾都不怕了,他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