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英傲然走進了這聽風居的主屋便開始細細環顧了起來。
她雖然一次都沒進過這個院子,但這個院子的構造,佈局,乃至一花一瓶的位置,她都瞭如指掌。
三年過去,斗轉星移,饒是崔奕橫再厲害,又怎可能再輕鬆掌控這個院子呢?
便如今日那鄭清妍藏身的淨房角落的衣櫃早已經成了裝飾,櫃門後面卻早已經鑿通,連接了後房原本的一個柴房,從而拼成了一個不小的套間。
她早就猜到,前幾日他們對崔奕橫出了手,這傲氣的傢伙這兩日絕對會回來向她們尋晦氣!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個繼子這些年有多少長進?
不過,她卻不會放過這個先下手爲強的好機會!
於是,她從昨日開始便把自家侄女趕到了這個小套間裡,耐心地等着崔奕橫上門……
果然,這侯府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此刻,她雖然只是在慢慢踱着,實則是耐心等着門口五個婆子將那青竹綁得結結實實後給她做後援。
wWW ▲ttкan ▲¢o
那崔奕橫偏偏就是個毒蛇猛獸,爲了自己的安全,她還是要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能往內室去。
天知道她此刻的心裡有多麼雀躍與興奮!
轉眼,那五個婆子便完成了任務,用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麻繩將那青竹捆了個三環五扣,又用汗巾將他的嘴捂了個結結實實,直接扔到了一張圈椅裡。
鄭秀英很滿意,擡腳便帶着一幫人走到了內室前。
她暗暗將頭湊上去半分。
果然,有那種她意料之中,叫人心跳加速。口乾舌燥的聲音傳出來。
那女子叫得*,一聲聲酥媚叫/牀聲伴着男子的哼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女子的聲音她可是熟悉不過,可不就是鄭清妍嗎?
果然得手了!
鄭秀英側過頭一個眼神,她身後的一個主事嬤嬤便驚恐地上來顫抖着:“夫人!你聽聽啊!”
“嗯!我聽到了!橫兒這孩子真是不懂事!”
鄭秀英的臉不由紅了一紅,卻是如慈母一般笑道:“這孩子畢竟大了,又沒娶媳婦……這幾年也是在北邊也是苦了他了,竟然一回府便急着要開葷!”
“不是!夫人。你快仔細聽聽!”那嬤嬤急的都有些手足無措了。“這,這,那女子的聲音倒像是表小姐!”
鄭秀英面色微微一變。卻是很有自信搖了搖頭,“不可能!妍兒雖在我侯府住了幾天,可今日用過晚膳便已經回了鄭府!怎麼可能在橫兒這邊?再說,妍兒知書達理。恪守禮教,斷不會做這般苟且之事!”
她嘴上雖這般說。心裡卻將鄭清妍罵了個好幾遍。
這丫頭!叫這麼歡做什麼?叫她演戲罷了,搞得跟真享受似的!
她微微瞄了一番婆子們,個個面上都神色古怪,強忍着眼裡的鄙視!而她身後的兩個丫鬟。更是面紅耳赤,恨不得鑽到地下去!
這個死丫頭!她心裡再次痛罵了一遍!真能給自己丟人!“嗯嗯啊啊”叫得連她這個做姑母的都聽不下去,何況身後這些丫頭婆子們?
莫不是這丫頭真的看上了這位短命的繼子?
不管了。還是抓緊時間將這戲演完吧!
鄭秀英認真側耳道:“怎,怎麼還真是有些像我家妍兒!莫不會。不會……”
她一臉不可思議,連那芊芊玉手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難道,橫兒這孩子!怎麼能胡鬧至此?他,他竟將準備回府的表妹誘騙到了他的院中,以行不軌之事!妍兒她,這要叫妍兒以後如何做人?”
她驚恐萬分跺着腳,顫抖着嘴脣,一臉恐懼,伸手推開了內室門……
……
崔奕橫此刻正如白天一般坐在橫樑上看着這齣好戲。
對於這個繼母的表演他絕對要給個高分;可對於這細節的處理嘛……簡直不堪入目,漏洞百出……
即便帶了衆多僕衆,這繼母晚上跑到繼子院裡先就不妥;聽到繼子與侄女可能有染,竟然還直接去“捉姦”?爲了維護繼子和侄女的面子,也應該是她自己進去纔對,竟然帶了浩浩蕩蕩七八個人?她這明顯是爲了算計繼子,連自己侄女和侯府的顏面都不要了!
誘騙?他崔奕橫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皇上,太后都等着給他賜婚,他用得着誘騙她鄭家的女兒嗎?
還真是她一廂情願!
他暗暗嗤笑着,轉眼便直接跳下了橫樑,解開了青竹身上的束縛。
果然,他的時間掐得剛剛好!
五息後,一陣沉悶的落地聲如約而至!
此時,真正的好戲才正式開鑼!
崔奕橫邁着從容淡定的步子,器宇不凡地跟進了內室!
不就是演戲嗎?他以後一定試着配合!
“我屋裡如何這麼多人?”崔奕橫一眼看見鄭秀英似乎很是吃驚,“夫人來了?如何坐在地上?”
是的!崔奕橫從來沒有叫過這個女人母親,她也一向大方,與他的夫君直言,她並不介意這些細枝末節,只要兒子開心便好!
爲此,爲了這個稱呼,爲了安撫嬌妻的不平,崔春霖與兒子至少大鬧過十幾次,每次都不歡而散!叫那鄭秀英佔盡了便宜!
而此時鄭秀英最不願看到的便是崔奕橫。
這是她一生中最恥辱的一刻!不僅因爲她正面色發白癱在地上,任由身後兩個婆子如何拉扯也站不起身。
更主要是她身後那幅背景上,三十多步開外,遠遠地透過紫檀木牀上的玉色帷帳,可以隱約看見牀上的兩人正在顛鸞倒鳳。
以鄭秀英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那個男子是她最熟悉的丈夫——永寧候,而正與他顛/鸞/倒/鳳的,則是自己的親侄女!
所有人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丫鬟婆子們不敢發出半點響動,也不知是怕驚動了不遠處情到濃時的兩人,還是怕因爲撞破主子的好事被責罰?還有幾人想到,主子們會不會因爲她們見證了醜聞而將她們滅了口?
所有人都默契地閉上了嘴,屋裡的空氣也變得詭異起來。
虧得這安靜的存在,牀上動情的兩人卻到還未發現衆人的到來,繼續拼命與牀第作鬥爭……
鄭秀英跌坐在地,她開始後悔自己推開了這扇門,她此刻阻止也不對,離開也不妥,終究成了一場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