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任務,交給了天樂。洛中庭雖有些不放心,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安排。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任務,他需要指導、部署整場戰役。他必須爲百姓的生命負責,爲九洲盟四十萬將士的性命負責。還有,那五國組成的百萬大軍,原本,並非大奸大惡之人。若九洲一統,他們的家中,又何嘗沒有妻兒老母?他們,又何嘗不想念自己破爛卻溫暖的家?
鐵蹄聲過後,是一排排身着重甲之人。這些人,應是各國的正規軍了。
一批批人走了進來,天樂揚眉,目露鄙夷之色,高呼:“就這麼點人,也配與我九洲盟六十萬大軍交戰麼?竹劍南,不如,咱們重新約個交戰地點吧。明日,辰時三刻,在榮城城郊玉帶壩,雙方交戰,如何?”
竹劍南立即看向薛東籬。
薛東籬冷喝一聲:“本帝便應下了,且看你小小的九洲盟能掀起多大的浪來。你的命,今夜必須留下,別人,可以走!”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天樂冷笑,挑釁地一仰脖子。她秘音對中庭道,“你帶人去榮城玉帶壩看好地形,那裡地形我極熟悉,我稍後便到。”
今夜,他們前來即墨內宗,有三個目的,一則試探天帝盟真正的實力,二來是讓自己的高手們亮一亮相,好讓薛東籬和竹劍南知道,九洲盟不止有三千萬妖兵和六十萬九洲盟士,還有七八十名天玄境以上的高手。第三個目的,便是下戰書,讓天帝盟倉促應戰,倉促部署。
洛中庭牽緊天樂的手,秘音道:“一起走!”
“不用啦,他不是我對手,我今夜不殺他,他也殺不了我的。”天樂心頭暖意涌動,回握住洛中庭的手,笑得輕鬆。
“一起走!”洛中庭執意。
薛東籬的身影已經竄了過來。
“閃!”洛中庭一聲高喝,帶着天樂閃離了屋頂,卻又被天樂接着閃了回來。
天樂推他,高呼,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去玉帶壩,看好玉帶壩,休要讓天帝盟這羣敗類設伏。”
隨後,又秘音對洛中庭道:“再不走,惹怒了他,我倆能脫身,他們呢?他們在煉獄塔內每日拼命修煉,若就此丟了性命,死也不會瞑目的。”
洛中庭看向身後之人,將蘭亭居祭出,衆人紛紛跳入蘭亭居內。
薛東籬的身影便是一閃,黑影翻飛,快速伸手欲奪取洛中庭手中的蘭亭居,卻被天樂攔住了,天樂拽住了他的手,吸他的玄氣。
“原來,那夜是你!”薛東籬氣憤不已。沒想到,天樂竟然練了邪功,而這邪功,竟敢膽大包天地用到了他的身上。
他快速地甩開天樂的手,一個機靈。天樂既然修煉的也是與他一般的邪功,若是收作己用,豈不更有勝算?
想到此,他腹音道:“沒想到你竟然修煉瞭如此邪功!”
“這世間沒想到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天樂意有所指。
薛東籬便哈哈大笑起來,笑畢,手一揚,對洛中庭道:“本天帝此刻心情好,你們走吧!”
天樂看向洛中庭,衝他點頭,示意他趕緊帶着蘭亭居離開。又秘音道:“去玉帶壩,一刻鐘後,我們匯合,最後作一次部署。”
洛中庭深看天樂,秘音:“你不是一個人!”他提醒天樂,若不敵,一定要記得閃身逃離。隨後,身影一閃,帶着蘭亭居離去。
“天樂……”薛東籬的聲音變了。不再是腹音,而是他一慣的聲音,聲音裡,透着慈祥。
天樂怔了一下身子,擡起頭來,夜色下,她的臉上,是無比震驚的神色。她看向師父,身子輕顫,她的舌頭打着結:“你,你……你是師父?”
“天樂!”薛東籬語氣裡透着無奈,頗有語重心長之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天樂往後退了半步。
薛東籬則前進半步。
瓦片,在天樂的腳下弄出響聲來。
天樂又往後退了半步,她將手中的劍舉起來,雙手握緊,驚恐道:“你,你不要過來!”
“天樂,你聽我說!”薛東籬停下了前進的步子,立於屋頂的瓦片之上。瓦片不再有聲響,他長嘆一口氣,說道,“師父做了六界之主以後,師父絕不會拆散你與中庭!”
天樂在心裡冷笑,你的算盤倒是打得極響啊!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麼。她的臉上,卻是裝出驚恐的神色,道,“不,不可能,你不是我師父,說,你是不是把我師父怎麼樣了?我師父他現在在哪裡?”
“天樂,爲師便跟你說了實話吧。爲師得到《魔尊》一書以後,才知道,在無心島的那些日子,爲師真真是白活了。那巴掌之地,哪有外面的世界精彩?哪有外面的世界美好?一切美好之物,皆在這外世。天樂,師父告訴你,六界之中,人間的寶物,是最少的。你可知道,那妖界,有多少七彩水晶石?有多少龍晶石鎢晶石?有多少金礦銀礦?那些東西,被妖界那些不識貨的獸類棄若敝履。”說起妖界的寶貝,薛東籬雙眸精亮,垂涎欲滴。
天樂仍是距離薛東籬兩三米之遠,她腦袋揚起來,挑眉問:“你,你去過妖界了?”
“哈哈哈,一本《魔尊》,盡知天下事。爲師又何需去妖界呢?你跟着師父,若你喜歡,待師父一統六界以後,師父便讓你做妖王,如何?你不是喜歡做妖王嗎?”薛東籬一副連哄帶騙的神情,讓天樂想起童話故事裡的大灰狼,她蹙着眉,厭惡地看着師父。半晌,她問了一句,“你真是師父?”
“哈哈哈,自然是了。天樂,你且聽聽師父給你說說別的幾界。每一界,比起人界來,都不知道神通了多少倍。那冥界,聽起來很是駭人聽聞,可它卻掌管輪迴,待師父一統六界以後,我們以及我們的親人都不必再受輪迴之苦,日後,我們一家人,就可以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