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無味的粉末自某個窗戶向殿內飄浮。
天樂貼在窗棱上往裡張望,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嚇得掉魂。此刻在蕭琳琳身上賣力地揮汗如雨的不是洛中天,而是竹劍南。
“誰?”一聲高呼。
天樂腳下一滑,意念一動,一首紅光閃過,她順利地進入空間。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第一次,覺得死亡離她那麼近!要對付蕭琳琳,只怕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剛纔,她幾乎看到了死神,如果再晚半秒,此刻她只怕已經見了閻王。竹劍南的實力,太可怕了。若是能將竹劍南的實力吸爲己用,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天樂心有餘悸地踏入無門之門,盤膝靜坐在古月冰牀上,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本書來。這是師父給她的關於武階的詳解。她記得突破七色玄階以後便到了天玄之境,緊接着便是玄經之境與玄脈之境,通常修煉者在這兩個武階之時,便要對自己的武境進行定位,通常情況下,女子多修煉偏陰柔的武功,來推動自己玄階的晉升,在這兩個武階之時,若能定位好,又得順利突破的話,結果便是,修煉陰柔武階者,晉升至玄陰之境,修煉陽剛武階者,晉升至玄陽之境,譬如現在的竹劍南,就已入玄陽之境。
天樂閉眼,回憶入門之時師父對她說的那些話,世上女子皆追求玄陰之境,男子多追求玄陽之境,乃因爲這世上不分陰陽而突破至玄靈之境者,只在五千年前出現過一對夫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於是,所有人都當這一段歷史是傳說。這對夫妻畢生追求武學的至高境界,長年閉關討論關於武階的修爲,不分彼此,共享心得,故已然無法區分哪些屬陰,哪些屬陽。神奇的是,他們在三十來歲的時候,便雙雙突破玄陰或玄陽之境,達到玄靈之境,於是,自那時起,便掀起了一場武學不分男女不分陰陽的精神。
不論男女,在入玄經玄脈之境時,紛紛共享心得,共同尋求突破,然而,那些在修煉之時未給自己定位,未區分陰陽之術法的,所有人均停在了玄脈之境,再無突破。
於是,所有修煉武階者一傳十十傳百,得出了一條鐵律:必須在突破七色玄階以後便有針對性地選擇適合自己的修煉術法。
天樂蹙眉,睜開眼來,師父說這是五千年前的傳說,然而,一萬兩年關於靈珠的傳說既然已經打破,是否說明這五千年前的傳說亦是真實存在過呢?
既然有人可以做到,她爲什麼不能做到呢?就算史無前例,她天樂也要開了這個先河。
想到此,天樂脣角帶笑,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將書籍拋到一旁,打坐、靜心,煉化體內積聚的靈氣。
她一定要快速晉升,至少要具備從竹劍南手底下逃走的能力。
修煉了約摸三柱香的時間,天樂感覺到了渾身的躁熱,如今的她,已經邁入了紫玄之境,紫玄之境以後的武者,便是體內的靈力與玄氣都夠了,仍需要通過實戰來尋求突破。
思及此,天樂勾脣自古月冰牀上下來,閃身到了驛館。她現在好想看看宇文嫣然那張臭臉,最好是將宇文嫣然激怒,然後雙方痛痛快快地大戰一場。
閃到宇文嫣然的房間裡,天樂挑釁地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肩,看着宇文嫣然讓丫環給她精心地描着眉,冷嘲熱諷道:“眉毛描得再細,也入不了十七皇叔的眼。”
宇文嫣然霍然轉首,看到天樂,氣不打一處來,玄氣與怒氣聚於右手之上,劈頭便一掌拍向天樂。
天樂眉頭一皺,精準而快速地計算着距離:三步,兩步,半步。
砰——
她推出雙掌,接住宇文嫣然的全部掌力。力量相撞,發出巨響。
雙方實力相當,經此一掌,宇文嫣然被玄氣震得往後退了三步,身體倚靠在梳妝鏡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正在替她描眉的丫環並蓮嚇得掉了魂,趕緊扔下眉筆扶住宇文嫣然,一邊緊張地喚着:“公主,你怎麼樣?公主,你沒事吧?”
天樂也好不到哪去,她的身體倚在門框上,感覺嘴裡涌出甜腥味,她用力地吞嚥了下去,她絕不會讓宇文嫣然看出她已經受了重創。
很快,白靈珠便在她的體內發生的變化,她感覺有靈氣向四肢百骸快速地涌動,所過之處,便是一片清明。很快,她便感覺到自己剛纔的震傷已經得以恢復。靈珠,果然是比藥物還要好的東西,她清楚地記得,回到即墨族時所受的三掌,她雖然已經努力避開了掌力,卻仍然九死一生,昏迷了七天七夜。此時,所受的傷雖然不重,若是不借助靈珠,只怕也需要一兩日才能徹底恢復。
脣角微微揚起,天樂繼續宣佈着自己的所有權:“宇文嫣然,死心吧,晉王不是你的良配!”
“天樂,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宇文嫣然咬碎一口銀牙,怒目瞪向天樂,在丫環並蓮的摻扶下,她一步步走近天樂。
天樂並不退縮,如果宇文嫣然還有力氣的話,她不介意再對一掌。在內心裡,她承認,宇文嫣然是一個比較適合助她進階的對手。與和自己實力相當的人對決,既安全,又能積累戰鬥值,何樂而不爲呢?
看宇文嫣然一副吃人的樣子,天樂不語,卻挑釁地揚眉,那神情,似乎在宣佈着自己對十七皇叔的所有權。
宇文嫣然在距離天樂兩米處,站定了,冷冷看着天樂,鼻息冷凝:“你以爲你這樣身份的人入得了晉王府麼?四國太子七城少主想要求娶你,不過是想要得到你的醫術罷了。嘖嘖,你不會真的以爲自己貌如天仙,迷倒衆生吧?哈哈哈哈,笑死本公主了,真是笑死本公主了。”
笑着笑着,宇文嫣然趁天樂凝眉沉思之際,一掌偷襲地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