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醫
諸葛雲朗安安靜靜地看着子雅縫針的樣子,心裡訝異。一個月以前的她,每次見到他時都會低下頭去,怯生生地請求:“雲朗哥哥,你在即墨族多住些日子可好?”現在,看她那專注的眼神,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爲什麼一個月不見,她的變化如此之大?
一個月前,她唯唯諾諾,一個月後,她斬釘截鐵。
一個月前,她眼神遊離,在他面前自卑得無處遁形;一個月後,她眸光堅定,在皇宮裡昂首挺胸,還鄙夷地問他是否要留着容貌應徵男寵?
一個月前,她見到丫環殺雞都會躲到一邊去嘔吐很久;一個月後,她看着燒傷的皮膚能一點點將它們切下來,看到人體裡的血往外涌時,她能冷靜地清理。
這,到底是怎麼了?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月,能讓一個人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嗎?莫非,她真的只是與即墨子雅長得像而已?
即墨子雅的汗水滴落下來,落在諸葛雲朗的頸上,順着他的脖子滑進他的胸口,那汗水,如同甘泉一般,直沁入他的心臟。
諸葛雲朗又呆呆地看了即墨子雅十分鐘,即墨子雅才收線,將一切收好以後,子雅伸手拂了一把汗,然後又彎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腿,蹲久了,已經麻了。
“看你很辛苦的樣子!”諸葛雲朗這時候纔開口說話。
子雅往後跳了一步,皺眉問:“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
“哦。你只是中度燒傷,我已經替你清理好了傷口。在傷口好之前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讓水或汗碰到傷口,不要有劇烈的運動,洗澡的話,可以讓丫環替你擦洗。每三天去找我換藥。對了,一萬兩黃金請送到晉王府。”說完以後,子雅準備離開,至於被他休掉的事情,等他好了再找他報復,君子不趁人之危嘛。
“等等,你真的不是即墨子雅?”諸葛雲朗仍然不相信世上會有兩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
“這重要嗎?”子雅嘲諷一笑,看諸葛雲朗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小丑一般。
“對我來說,很重要!”諸葛雲朗一臉認真。如果面前的女人是即墨子雅,那麼,他會有更多的疑問,他甚至有種探究欲,想要弄清楚,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子雅笑了笑,然後擡起右手,用內氣催動袖子裡的休書飛到了諸葛雲朗的牀頭。
諸葛雲朗接過休書,深看着即墨子雅,在她的眸子裡,他只看到平淡無波,沒有不滿,沒有怨恨,沒有委屈,沒有被休掉應該有的任何一種情緒。
諸葛雲朗後悔了,如果一個月前他看到的是面前這個眼神堅定的即墨子雅,他會毫不猶豫地履行婚約。
他手一攥拳,便見粉末如細沙一般自他的拳下流瀉而下。然後,他堅定地開口道:“這封休書,不作數,我願娶你爲妻!”
“諸葛雲朗,你當真好天真。難道你不知道,世間有個詞,叫覆水難收?”說完,子雅大步離去,不作任何停留。
走出諸葛雲朗的房間,子雅擡頭看天,藍天上,白雲隨風而飄,幻化着各種形狀,美好如斯。冰雪融化了,天晴了,暖暖的陽光鋪灑而下。
皇帝皺眉問:“諸葛公子怎麼樣了?”他堂堂臨安國的天子,守在一個城主兒子的房間外守一個小時,可見他對雁城是有多重視了。
子雅微微一笑,拱手道:“恭喜皇上,諸葛公子的傷勢並不嚴重,兩個星期以後便可痊癒!”
“當真?”皇帝驚喜過後是懷疑,對於子雅輕描淡寫的言語自然不是太放心。如果真的傷勢不嚴重,何以三十幾個太醫沒有一個能醫的。思及此,他大步朝諸葛雲朗的房間走去。
子雅又對着衆太醫一拱手,道:“大家都可以去看看諸葛公子,半個時辰之內便出來,讓諸葛公子好好休息!”說完以後,她大步朝出宮的方向走去。
大家都急着看諸葛雲朗,也沒有誰再來關注她。
那些太醫雖然心裡對她恨到了骨子裡,卻仍然不敢當着皇帝的面說出什麼話來,一個個屁顛顛、戰兢兢地跟在皇帝的屁股後面往諸葛雲朗的房間走去。
子雅經過一條曲徑時,被擋住了去路,她微微挑眉,有些不高興地看向來人:“太子殿下,你不去看看諸葛公子麼?”
“天樂,我在這裡等你!”太子眸光深邃地看着即墨子雅,雙眼慢慢地變得迷離,他一步一步地朝子雅走來。
子雅眸裡迅速流過厭惡的光芒,隨即換上一抹清麗的笑容,道:“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離天樂如此之近,莫非是有隱疾,怕被人聽了去?”
太子身形一頓,迷離的眸光迅速變得精光奕奕,該死,竟然說他有隱疾,他在這裡等她,就是要表明心跡,就算她已經是十七皇叔的通房丫頭了,他也要將她據爲己有。十七皇叔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落迫王爺罷了,豈能跟他堂堂的太子相比?
“哦,我知道了。”不待太子開口,子雅又是微微一笑,方纔收起笑容一本正經道,“太子殿下放心,天樂是醫者,替患者保密是醫者的職業道德!”
太子差點沒被天樂噎死,氣憤地一拂袖,否認道:“本殿下沒有隱疾!”
“哦,那太子趕緊去看望諸葛公子吧,我看幾個長得和你很像的男子已經去看望了,想必他們是你的皇兄或皇弟了,他們都去了,你身爲太子,總不能落於人後,授人以柄吧?咱們的事,來日方長!”子雅又是一笑,後面的一句,故意說得神秘,說得意有所指。哼,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在這裡攔路,她會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嗎?
聽到子雅的最後一句,太子雙眸突然一亮,心下大喜,心裡飄飄然起來,是啊,來日方長,但去看望諸葛雲朗的風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其他皇子搶去。
太子深看一眼子雅,道別的話都忘了說,便大步朝諸葛雲朗的房間方向走去。更是忘了自己來這裡堵她除了要告訴她自己要她還想想問她與十七皇叔之間,到底有沒有?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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