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毀滅渣男大夫人慘死

114毀滅渣男,大夫人慘死

宗政燁笑了笑道:“殺人好啊!爺正想殺了他們,不過就這樣殺了太便宜他們了。”

玄洛全身都籠着一層寒霜的氣勢,宗政燁自打見過玄洛以來還從未見過他這般,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朝自己襲來,他怔了怔,乾笑一聲又道:“想不到你平日裡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也有這狠絕的時候,奶奶的!爺早就想滅了這對狗男女,爺想想哈,要息滅才解氣,不如咱們一起下去……”

宗政燁話還未完,只聽到屋內傳來一聲哀豪之聲,再看時哪還有玄洛的影子,他輕嗐了一口氣又道:“這小子還真是個急性子。”說完,輕身躍下,卻見窗戶邊已倒了兩個人。

原來玄洛站在屋頂高處,也未聽宗政燁絮叨,見院子裡的人一轟而散,時機已到,他飛身而下又瞧見窗戶底下還蹲着兩個未來得及離開的人,那兩個人連頭都還未轉過來,只覺得昏昏然的一陣就軟軟的倒下了,玄洛進了屋子二話不說,“刷刷”兩聲,直接拿劍挑斷了慕容逸的手筋腳筋。

慕容逸剛大戰一回,虛脫的連眼兒都未睜開,忽覺得四肢處傳來劇痛的疼痛,他哀豪一聲,猛地一睜眼血光四射,眼睛裡唯有一片通紅,他什麼都未看清,通紅之後便成了一片黑暗,無窮無盡叫人墜落的黑暗,喉嚨口想喊,卻再發不出任何聲音,喉管早已經被人一劍割開,他想擡手捂住那噴薄而出的血液,手軟的根本擡不起來。整個人痛苦的扭曲着赤果的身子,鮮血四溢,迅速染紅了青磚地。

大夫人緊閉着眼早已失去了知覺,偶而從嘴裡發出一兩句哼哼聲,宗政燁嘆了一口氣道:“你殺了他,我殺誰,奶奶的!憋屈死爺了。”正說着,忽一眼瞥見赤身果體的一具女人的殘缺身軀,一對豐碩的**在暗光裡還在顫動着,他抹了一把口水道,“可惜是個又老又殘的女人,不然還能給爺解解渴,玩玩再讓她死。”

滿屋子書案,香案,供案倒了一地,地上散落着男人女人的衣服,碎裂的瓷片,還有幾顆佛珠,男人女人歡愉後的味道混着血腥的淫靡氣息陣陣襲來,慕容逸垂死掙扎着,大夫人一無所知的臉上似乎還帶着歡愉後的滿足笑容,玄洛冷冷道:“也不能叫他們雙雙死在這裡,這樣徒惹人懷疑。”

“他們做下這樣的事哪還有臉待在這侯府,特別是這個大夫人被自己的相公當面捉姦,不要羞憤的自盡纔怪。”宗政燁竊笑一聲道,“我倒有個法子,保管讓他人尋不到疑處。”他如此這般的又說了一番。

玄洛點了點頭,宗政燁得意的自己忙活了一番,到底經不過誘惑,又伸手在大夫人胸上抹了兩把,然後二人雙雙離開了盛園。

破曉時分,天際間烏雲掩着東方的那一縷白光,天空愈加暗了,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冷風拂過一陣令人作嘔的穩中有血腥味陣陣傳來,濃光暗影中窗戶下兩個小廝清醒過來,往屋內一探,血光籠罩在暗色陰影之下,突然有個人驚懼的大叫一聲:“殺人啦!”

霎時間盛園鬧哄哄的一片,天際白光終於穿透黑暗,天空漸漸亮堂起來,流言,各種各樣繪聲繪色的流言讓這一段亂人倫的香豔事件蒙上一層恐怖的陰影。

甲小廝說:“慕容逸喪盡天良,弄來春藥藥倒自己的親姑媽,翻雲覆雨過後,大夫人如夢驚醒一氣之下斬殺慕容逸

。”

乙小廝附合道:“女人的名節比性命還重要,大夫人醒來發現被自己的親侄兒女幹了,羞忿難當,大怒之下挑斷了他四肢筋脈,割破他的喉管,刺瞎他雙眼,還切了他的男根泄憤……”

丙小廝說:“大夫人又老又殘,慕容逸那樣的英俊小生看得上她,說不定是大夫人長久失寵,主動勾引弄來春藥藥倒慕容逸,慕容逸醒來後欲殺大夫人,只可惜他是個手無縛雞力的書生,難鬥得過殺人如麻的大夫人,結果死的可慘哪,唉呀呀!太可怕了……”

丁小廝又說:“這世上荒唐的事多了,昔有西晉惠賈皇后又老又醜還不是荒淫無道,拿捏着比她小的皇帝,素日裡瞧着大夫人和他侄兒關係就不簡單呢……”

“……”

“……”

各種流言種種紛亂,但大夫人與慕容逸雲雨之事鐵證如山,多少雙眼睛都瞧見了,就連府裡的大老爺也瞧見了,只是大家不知道爲何事後大夫人會殺了慕容逸,當時兩個小廝跑進去的時候,分明看見大夫人怒目圓睜左手提着劍盯着已死的透透的慕容逸,連他的男根都被切了。

明欣一大早的醒來梳洗完畢,剛用完飯準備回府就聽到污穢的流言和慕容逸已死的消息,兩眼圈哭的紅腫,如意拿了絹子替她拭淚,蓮青打簾子端着兩碗潤瓷茶碗進來,茶碗裡飄着沁香翠綠的茶葉兒,如意嘆氣道:“明欣,你也該醒醒了,那樣的人不值得你這樣爲他傷心。”

明欣抽泣中有種壓抑的悲楚,就像有根陰暗的帶毒藤蘿糾纏了她太久太久,今兒一早醒來,她就清楚的想起了昨晚的事,她和慕容逸說話說的好好兒的,林園裡的執事就說找他有事,她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也只等了一柱香的時間,忽覺得頭昏腦熱,身體燥動起來,她聽到一聲門響,慕容逸就進來了,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要纏住他,他的臉那樣英俊好看,他似乎正對着她笑。

她越想越覺得臉上作燒,若不是如意姐姐去了,此刻她早已委身於慕容逸,她雖然有些不甘願但一旦聽到他的柔情蜜語,她相信自己會很快樂的嫁給他的,可她不敢想,轉眼之間他就拿着春藥與自己的姑媽做下那等事,她覺得好像吞進了蒼蠅一般的嘔心,原來她那樣喜歡的慕容逸竟是如此骯髒的人。

若不是她自己中了媚藥,她也無法相信慕容逸會拿媚藥和自己的姑媽行無恥之事。幸虧她沒有被他玷污了清白,若此身嫁給了這樣的他,讓她情何以堪。

如今他死了,他再也無法拿那些虛僞的話兒來哄她,她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她當真是個睜眼瞎子,如意姐姐每每暗示於她,她當作聽不見,還傻傻的說如意姐姐不瞭解他的好兒。

呵呵……他真夠好的,好到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她,只是她不懂,她都一心一意的想要跟着他了,他爲何要那樣的對待自己,她只想得腦袋疼,彎彎繞繞的纏的她透不過氣來,她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如意姐姐,你說我不是這天下最傻的傻瓜?昨兒個我明明有疑惑的……”明欣只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還是不肯相信,原準備今兒親自去問他,他卻死了,而且還死的那樣的不堪。”

冬娘也只跟着嘆氣搖頭,幸而這慕容逸死了,日後再也禍害不着郡主了,只是這慕容逸死的也太奇了,衆人都不知道他會武功,而小姐知道,她也知道,難道武功那樣厲害的他就好好的給大夫人殺了,不過不管是誰殺了他,死了就乾淨了,她勸慰道:“郡主,別再傷心了,把眼睛哭的這樣腫回去王爺又要問了

。”

明欣擡起淚濛濛的眼睛看着冬娘道:“姑姑,你說我是不是忒傻氣了?”

冬娘又搖頭嘆了嘆道:“你只是個未經事的姑娘家,怎能看透那些個醜惡骯髒的事。”

如意趕緊接過蓮青手裡擰乾的毛巾溫柔的替明欣淨了臉,又道:“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吧!你沒事纔是最重要的。”

冬娘嘆道:“死了的人便一了百了,善也罷,惡也罷,倒徒留了這活着的人傷心。”

“你的一片癡心腸到底是錯付了。”如意眉間微露不忍之態,只勸道,“姑姑的話在理,你何必爲個那樣一個死人徒增傷悲?”

“姐姐,我只是傷心我一心一意喜歡的人竟然那般無恥,你明裡暗裡的提點我,我只裝作不知,還一心想着是你誤會了他,大哥也時常勸我,爲着此我還跟大哥鬧了一場,現在想想,自己竟是個可悲又可笑的。”

“你現在知道了真相還不遲。”如意緩緩擡手替明欣綰了被揉亂了髮絲道,“你有什麼傷心的大可一次哭個夠,省得憋壞了自個,哭過之後,你權當過去是一場惡夢,醒了就沒事了。”

明欣只把這過往所有的癡念與情愛化作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兒,淚珠兒化了幹了,到最後終歸是無形,不知哭了多久,她只覺得哭的很累,歪在如意懷裡靜靜的像個溫順的小貓兒似的,只靜靜道:“姐姐,有你陪着我真好。”

如意只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發,明欣擡眸望了望她,二人又說了會子體已話,明欣便離開回了瑞親王府。

如意靜靜的斜倚在榻上,一時心內感慨萬千,想不到她真的找到了駱無名,可正因爲自己找到了他,這所有的希望陡然間又黯淡下來,因着天陰,風吹進來卻有些冷,冬娘拿了一襲深綠色華絲薄被給她蓋了,身下臥着暖洋洋的猩線洋罽,倒覺綿軟舒適,一時間竟恍惚的半眯着眼睛就睡了,冬娘和蓮青知她身子纔剛好,又被明欣鬧了一上午,二人也不敢打擾忙退了出去,不過如意倒未深睡只半柱香時間就驚醒過來,隱約聽見冬娘在和蓮青說話,說盛園那邊鬧的不像話,慕容府的大夫人正抓着大老爺說要抵命。

如意一驚,這慕容府的大夫人何故還會倒打一耙的救着大伯不放,她連忙起了身,抿了抿碎髮就出了屋門,帶着花香的水霧氣息徐徐吹來,吹着清翠竹簾隱隱波動,冬娘雙手一拍道:“我的小姐,仔細被風撲着了。”說着,就跑過來扶她。

“姑姑,發生什麼事了?”如意問道。

“真真想不到那慕容府的大夫人這般兇悍,如今正帶着一羣兇奴惡婢的揪着大老爺不放,說慕容逸是被大老爺和大夫人合起夥來治死的,還鬧着說要送大老爺是去官呢。”蓮青說道。

如意心中冷然一笑,如今他們不過是狗咬狗罷了,慕容逸身爲慕容家的嫡孫出了此等醜事,慕容家必然會拼力抵賴了,何況素聞那慕容府的大夫人雖然是個續絃卻極爲潑辣冷硬,見自己的兒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沈府可不就要來鬧事了,大伯又是個無能的,遇着那樣的潑婦也只能任人拿捏了。

如意心知慕容逸死的離奇,她本想着必是玄洛殺的,可玄洛也幹不出那切人男根的事,此等事也只有那個宗政燁能做的出來,不過他二人還算多留了個心眼,沒落下什麼把柄在人口裡,那大夫人雖然沒死,但被那個小廝一叫整個人清醒過來,一時間羞愧的無地躲藏,又眼睜睜的看着慕容逸渾身是血的死在她面前,她一時接受不了,大笑了兩聲,竟不顧身子赤果,瘋狂的提劍見人就砍,當時沒有小廝敢接近她,倒時她從慕容府帶來的侍衛一下將她打暈了,如今只剩一口氣氣息奄奄的躺在盛園

大老爺大怒之下憤筆寫了休書,只等他慕容家的人前來領人了,不想到慕容家不是來領人卻耀武揚威的惡人先告狀來。

她本不想管這些事,誰知大老爺身邊小的廝急忙忙的飛腳跑了過來“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道:“奴才參見福瑞郡主,求求福瑞郡主趕緊去救救大老爺,眼看着大老爺的牙都要被人打飛了。”

如意一驚,只想不到這刁婦如此囂張,敢到她沈府來打人,現在大伯身邊小廝跑來求救,自己若再不去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了,況且大伯曾經爲孃親擋了一刀,自己就算還了他這個人情吧!想着就擡腳要走,蓮青趕緊跑回屋拿了一件流彩暗花織錦披風罩在了她身上。

如意帶着阿日,冬娘和蓮青一起去了盛園,在院外就聽到陣陣吵鬧之聲,慕容大夫人帶來的人一見如意倒不認得,但如今府裡只得一位小姐,還有個沈秋彤是個瘋子,猜也能猜出來人是誰了,況且一瞧如意這通身的氣派,必就是傳聞中福瑞郡主。

早有那機靈的人兒趕緊的跑了進去通報了慕容大夫人,慕容大夫人正怕捏不着如意的錯處,況且這種男女間的淫穢事,她一個姑娘家的來摻合什麼,必是仗着自己福瑞郡主的身份強壓於人來了,想着,她只冷哼一聲指着沈致遠的頭道:“你別指着有人來替你脫罪,我可憐的逸兒就這樣白白死在你們侯府,如今他屍骨未寒,你還要往他身上潑髒水兒,我不管什麼福瑞郡主來,就算捅破大天去也得講個理。”

“慕容夫人好大的氣性,是誰不講理了?”如意一腳跨入盛園大門,就見那慕容大夫人正叉着腰立着眼罵人,哪還有半點大家夫人的風範。

慕容大夫人從來沒見過如意,回頭一瞧卻見一個紗羅裹的美人兒,頭戴銀飾珠翠正盈盈的立在那兒,滿臉冷色,那一雙眸子透着徹骨的冷意,不過她倒未露怯色,只打量了幾眼,沉聲道:“閤府裡都是你們沈府的人,如今逸兒死了,死無對證,還不紅口白牙的任你們瞎編排。”說完,她怒沉沉的指着沈致軒道,“你還敢寫那要的休書,你要休慕容湘蘭與我無干,只是你不該污衊逸兒有慕容湘蘭有私情,何況逸兒就死在你府上,難道你們不該給我個交待?”

“那夫人想要什麼交待?”如意淡淡問道。

“自然是還逸兒的清白,我不能讓他死了還不得安生……”說着,那淚水嘩嘩的就流淌了下來,邊哭連哽咽道,“今兒一早你們命人將逸兒的屍身擡了回去,昨兒他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死就死了,還死的那樣悲慘,定是這沈致軒瞧不上慕容湘蘭想休了她,又找不到藉口使出來的詭計,好讓他休妻休的名正言順的,也不想想若沒有我慕容家的提拔,他能做翰林院的大官,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如意看着她顛倒黑白的樣子心裡有說不出的厭惡,冷笑一聲道:“那依夫人之言,你慕容家可以任意提拔官員了?”

慕容大夫人也未加思索道:“這個自然。”忽一想不對,剛想辨駁,如意冷然道:“當今聖上知才善用,任人唯賢,四品以下官職任免由吏部作主報由皇上批准,四品以上官員任免由皇上親自負責,大伯能擢升翰林院掌院學士必是由皇上親自來任的,與你慕容府又何干?”她沉了沉眉,一雙眸子靜靜的盯着慕容大夫人道,“莫不是夫人覺得你慕容府的權力比皇上還大,可以揹着皇上隨意任免官員?這可是欺君殺頭的大罪

!”

慕容大夫人渾身一怔,她素聞深府有個三姑娘極是厲害,而且家裡那個老不死的婆婆一門心思的想對付都不得,到最後還弄死了慕容雨,她本還有想着一個姑娘家當真就能厲害成那樣,如今聽她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倒置了她慕容家於險地了,她目光裡微露了兩分怯色,復又打量了如意兩眼,那一雙眸清冷的卻叫她心內一抖,她只強辨道:“你只仗着嘴頭子利索,我說不過你,但……”

如意打斷道:“素聞慕容世家乃儒門世家,也是京城有名的書香門弟,想來最是懂禮,如今你堂堂慕容府的大夫人何故連一點禮都不懂了?”說着,她看了一眼蓮青道,“蓮青,你且說與給她聽聽,也好讓她不要再人前失了禮節,落了笑柄。”

蓮青立時領會如意之意,先朝慕容大夫人福了福道:“奴婢參見慕容夫人,奴婢斗膽問一句慕容夫人是幾品誥命?”說着,她竟自喃喃笑了一聲道,“哦!奴婢可記起來,夫人可不是從二品麼?那奴婢就示範一下給夫人瞧瞧了。”說着,她回頭走向如意道,“臣婦慕容氏參見福瑞郡主,福瑞郡主吉祥。”

慕容大夫人的臉已經脹成了豬肝色,惱着柳眉倒豎,眼鼻歪斜,她身邊的小丫頭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道:“夫人,福瑞郡主可是正一……”

小丫頭品字未出口,慕容大夫氣急敗壞擡手就打了那小丫頭一個大趄趔,那小丫頭唬的捂住嘴巴,指縫間竟有血滲了出來,她往地下一跪不顧流血的嘴角又自抽了幾個大嘴巴子,兩邊臉立時紫脹起來一行磕頭一行哭道:“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慕容大夫人憤怒的掃了小丫頭兩眼道:“亂嚼舌頭的賤蹄子,誰要你在這裡搗鬼弔白的,難不成我還沒你懂禮知禮?”她含沙射影的罵了一通,少不得轉了身子福了福道:“臣婦慕容氏參見福瑞郡主。”

如意不急不慢道:“夫人有禮了,既然夫人是個懂禮知禮的,咱們話也好說了。”說着,她又對着沈致軒道,“大伯,慕容夫人想給她兒子討個清白也在情理之中,天下有哪個做孃的不疼兒子,像慕容夫人這般兒子纔剛死,她沒閒功夫的在家操勞兒子的喪事,卻還有功夫跑到我沈府來鬧騰,依侄女的意思不如就如了她的願。”

沈致軒頭髮早已被人抓的散亂,早微帶顫抖的站起了身子有氣無力道:“都依你的意思辦。”

慕容大夫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不知郡主要如何公正處理?可千萬別仗着身份壓人,這樣我可是不服的。”

如意輕笑一聲道:“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夫人你上趕着跑過來要揚一揚家醜,咱府上也只奉陪到底了,你不是說咱府裡紅口白牙的亂說麼?那好,不如就順藤摸瓜的查清楚了。我雖然是個閨中女子,但也勉強算是個醫者,所以大夫人中了何毒,我查查便知,不如慕容夫人和大伯隨我一起進去瞧瞧。”說完,便走向內屋,只見大夫人灰着臉色正氣若游絲的躺在那兒,臉上身上全是汗珠兒滾落,人還未轉醒過來,她搭了搭脈道,“慕容夫人,你若不信自己也可尋個可信的大夫來診治診治,我瞧着大夫人卻是中了陰陽合歡香。”

慕容大夫人犟口道:“那又如何?”

“很簡單

!”如意淡淡道,“陰陽合歡香來自瑤池舫,咱們細心去訪,必然能查到源頭,這藥究竟是誰買的,到時必可見分曉。”

慕容大夫人額頭上開始不停的有汗滲出來,此時她心裡恨毒了慕容老夫人,若不是她弄的那些個餿主意,逸兒何至於會去弄了這勞什麼子過來,若真讓沈如意去查,到時還不露了餡,她抽出腰間的絹子拭了拭汗,微咳了兩聲道:“查就查。”

“既然慕容夫人沒意見,那我少不得現在就派人去瑤池舫查查,只是查案必涉及到銀錢開銷,也不知打點瑤池舫的拿出帳薄子需要多少銀兩方可?”如意徐徐道。

沈致軒立刻答道:“千兩黃金。”

如意“哦”了一聲道:“慕容夫人愛子心切,想必不會在意這千兩黃金的吧?”

慕容夫人腿又抖上了三抖,人都死了再花這麼多銀兩去查,到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心裡一合計,那高仰的頭立時低了幾分,連身上那股跋扈的氣勢也矮了下去,頷首半晌囁嚅道:“我自然不會心疼,只是……”

“只是什麼?”如意道。

“只是慕容湘蘭畢竟我的小姑子,萬一查出來於她的聲譽也不好,我這個做大嫂的既要顧忌着兒子,也該顧忌着她的名譽,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慕容大夫人立刻改口道。

“慕容夫人果真識趣。”如意眉角一揚,淡笑一聲道,“大伯,還不命人取紙筆來,慕容夫人來了這一遭可不能讓她白忙活一場了。”

沈致軒見危機化解,心頭長舒了一口氣,忙不迭的命人拿了紙筆鋪在案几上,如意道:“有勞慕容夫人立下字據,慕容逸和大夫人有私情屬實,它日慕容府再不會爲此事尋事端了。”

慕容大夫人道:“誰說逸兒和她姑姑有私情的?”

如意冷笑一聲道:“若你想證明無私情,還請奉上黃金千兩,我即刻讓大伯派人去查案,保管給你個明明白白的結果。”

慕容大夫人跺了跺腳,再無話可回,只冷聲道:“有就有沒有就有了,有什麼可寫的,我這就帶人回去了。”

如意神情陡然一變,眉宇間暈着盛怒,冷聲一喝道:“你當我寧遠侯府是什麼地方,哪能容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帶人明槍執仗的闖入我侯府當衆命人毆打朝廷命官,還口出不遜,我倒看看你是遵照的哪門子朝廷法度,這天下難道竟沒個天理王法不成,我倒要去求求皇上評評理,到底是你慕容夫人公然藐視朝廷法度,還是你慕容夫人身後有了仗腰子的敢無視朝廷法度。”

慕容大夫人見她字字誅心,自己竟無半點回嘴的餘地,況且她是皇上和太后跟前的紅人,若鬧到皇宮裡頭去怕是要遭致大禍患,如今慕容家正是壞事一樁接着一樁,再經不起半點折騰,何況她心知肚明自己和兒子和慕容湘蘭做下的醜事是真,於理上她也半點沾不到,本來不過是仗着沈致軒是個無能的,纔想着過來鬧一鬧,現在反騎虎難下了,只得硬着頭皮立了字據,剛要憤然離去,如意淡喝一聲道:“慢着。”

“你還要幹什麼?”慕容大夫人回頭怒問道。

如意問沈致軒道:“大伯,既然慕容夫人都黑紙白字的寫了,大伯母就犯了七出之條,想休想留大伯你拿個主意,也好趁着慕容夫人在這兒將該擠的膿包都擠乾淨了

。”

沈致軒連連點頭,心內不由讚歎晚兒的女兒果真不同凡響,她出來只幾句話就把這個悍婦將的死死的,而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竟半點用處也沒,真真愧顏的很,他沉聲道:“萬惡淫爲首,慕容湘蘭犯七出之條,我情願立休書,此後各自婚嫁,永無爭執。”

“好!”如意平靜道,“既然大夫人已被休就不再是我沈府之人,還請慕容夫人將你慕容府的人接回家去。”

慕容夫人目光從如意和沈致軒臉上一一刮過,恨不能將這兩個人的臉上連皮帶肉的一起都刮掉,心中怒氣積鬱卻不得發作,如今人家佔了理,自己還被逼立了字據,還有甚話可說,轉首冷眼盯着旁邊的下人厲喝一聲道:“還不進去把那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給我拖走了。”

待慕容夫人走後,一時間府內清靜了許多,就連盛園內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許多,沈致軒感覺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只是慕容氏一被休自己的官位也岌岌可危了,不過他本就無意於仕途,不做那個官也就罷了,等事情平穩之後再將玉凝脂娶回來,他也無甚好掛心的了,這府裡有如意當家他自然是一百個放心。

如意一番脣槍舌劍之後方覺得站了半會子已是累的很了,本來她還想去尋玄洛,只是今晚還答應了瑞親王去瑤池舫查那媚歡草之毒,雖然她從駱無名那兒得了一張人皮面具,但身子骨到底才恢復也不宜再勞累,想着,只能打發了阿日前去通知玄洛,省得叫他懸心,自己又躺在了榻上。

閉目沉思她又想到玄洛,到底不能安生,起牀又去了書房手指輕輕撫摸着昔日看的書,《女則》《女訓》《孟子》《大學》……她一一的都收了,這些書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又尋了幾本醫書來看,翻着翻着就翻到孃親留下來的那本《藥草札志》心內又一番感慨,便再看不進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書案,諸葛筆,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紙,江西婺源龍尾硯,這文房四寶還是父親買來送給她的,誰知她竟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想來人的命運乖張之處當真有時非人力可爲。

她輕輕從一個朱漆雕花盒子抽出一張杏紅薛濤箋,想寫什麼卻又不知如何落筆,《薛濤小傳》雲:“濤,僑止百花潭,躬撰深紅小箋,裁箋供吟,應酬賢傑,時謂之薛濤箋。”

譬如薛濤這樣才氣縱橫的女子也是這般的看不透,終身未嫁傾心元稹,可元稹的心究竟又給了多少女子,當年無稹與薛濤分別時寫道:“別後相思隔煙水,菖蒲花發五雲高”,他走了,還空餘思念做什麼,既思念就該一心相待,或許女人總是傻的,飛蛾撲火縱情的不過是短暫歡樂,有的甚至連歡樂都得不到。

百無聊賴間她凝着眉頭,只覺得脖子酸的很,擡手捶了捶後頸,放下時一不小時打翻了朱漆雕花盒子,杏紅的紙飛落滿屋,帶着淡淡沁香似片片桃花如雨,如意趕緊心疼的撿起,這可是孃親素日裡用的,裡面還有孃親寫的小詩,她心疼無比,小心翼翼生怕弄壞了那柔軟的紙張,一張一張的理順送好,驀地,她看到一首小詩似乎跟孃親的筆跡不同,細細一看,卻是晏幾道的《破陣子》:

柳下笙歌庭院,花間姊妹鞦韆。記得春樓當日事,寫向紅窗夜月前。憑誰寄小蓮。絳蠟等閒陪淚,吳蠶到了纏綿。綠鬢能供多少恨,未肯無情比斷絃。今年老去年。

落款卻是:姊醒謹奉

如意細細思忖半日,卻不知孃親哪來的姊妹名字中帶醒的,只可惜前朝之人已然都死光了,自己也無可去尋,不如去清平侯府去問問御國夫人,興許她知道,正想着,忽覺得頭一暈,到底是撐不住的又回了屋子自躺着去了,如果不是爲了晚上還要去瑤池舫,這會子她就是咬牙掙命的也要去清平侯府了。

駱無名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她不知駱無名到底在瑤池舫做什麼,她也不好多加去問,爲着他給玄洛喝了毒茶,自己以命相要挾,他纔不得不拿出瞭解藥,只是當時的他已是憤怒之極了,還說再不想看見她,今晚她去瑤池舫也不知能不能再見到他,想着,便神思恍惚了起來,打了哈欠又睡了,睡的連午飯都不曾吃,睡到將近申時才醒,冬娘和蓮青一見她醒來,趕緊服侍她起了身,蓮青又道:“我的好小姐,你可醒了。”

冬娘見如意的臉色好了不少,人似乎看的有精神了許多,連忙笑道:“蓮青,這會子小姐必是餓了,你還不趕緊準備着。”

蓮青拍手一笑,不過一會便端了幾大盆子精巧飯食,待如意吃完,蓮青復又道:“小姐,你可不知你睡着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如意疑惑道:“什麼大事?”

冬娘搖頭笑道:“又要開始說書了。”

果然蓮青開始一板一眼的說了起來,說的激動之處還不忘重重的拍了大腿,原來慕容夫人將大夫人帶回去,在半途中不知怎麼回事大夫人竟然醒了,她一醒過來就發了瘋,從侍衛腰裡抽了刀見人就砍,侍衛還顧忌着她是慕容府的貞德將軍也不敢十分阻擋,差點大夫人把慕容夫人都砍傷了。

慕容夫人發了大怒,她本就與慕容湘蘭有齬齟,相互間十分看不慣,何況慕容湘蘭還勾引她兒子做下那等醜事,就是立時將她沉了豬籠也不爲過,將她帶回慕容府也是個禍害和恥辱,於是她發了狠心命侍衛制住她,打鬥中慕容湘蘭竟然就被一劍穿心而過就死了,慕容大夫人唬的半死,她原準備回了慕容老太爺和老夫人再處置慕容湘蘭的,這會子忽喇喇的死了,自己回去豈不要遭罵,只告訴人說慕容湘蘭中途發了瘋自盡了。

如意聽蓮青說的情節跌宕起伏,只笑道:“你這個小蹄子不當個說書先生真是可惜了。”

冬娘趁機打趣道:“蓮青這一張小嘴兒伶俐的,趕明兒找個相公天天還不被她說的樂開了花兒。”

蓮青臉一紅道:“姑姑又來說這沒正經的話了,我跟小姐說的可是真事呢。”

如意笑道:“果真是真事,竟像她自個親眼瞧見似的說的真真兒的。”

蓮青道:“該!該!該!這下她們竟窩裡反了起來,自殺自的斗的薰眼雞似的,這下可好,不用咱們勞半點省,那慕容府的大夫人就把咱們府裡的那位歹毒的大夫人給殺了。”

冬娘嘆道:“常言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句話用在大夫人身上一點也不爲過,如今大夫人死了,咱們在府裡終於可以鬆動了些。”

如意聽着也只能在心裡喟然一嘆,府裡是可以鬆動,可宮裡卻暗潮涌起,她到現在都不能明白皇后爲何要那般對付她,忽一想皇后名字裡就帶醒,莫不是那首詩是她所寫,若是她,她與孃親豈不是好姐妹,怎會那般克毒的要害自己,這當日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的事,只是她現在一時也不敢肯定那個留下小詩的人就是她,不如等明兒問了御國夫人再說

想着又與冬娘和蓮青說了會子話,自己又吩咐了冬娘,若晚上玄洛來,只說她留在藥房不準任何人打擾,本來她也不想瞞着玄洛,只是駱無名發了狠說再不願見到玄洛,若玄洛知道她晚上要去瑤池舫鐵定會跟着去,到時若鬧出什麼事來可就不好了。

待一切準備妥當,只等夜深了,幸而天公作美未下雨,夜色如墨幕時分,如意帶着阿日換了裝束,去了與瑞親王事先約好的地方,三人一道乘了馬車,趕往了瑤池舫。

瑤池舫顧名思義有一大半確實是建在碧水之上,另一小半是建在碧水湖中的小島之上。

地舫就處在島的正中間,四舫相連形成一坐巨大的望不到邊的畫舫,舫內院落假山池魚林木應有盡有,別的且不論,單就是如意去的地舫那別有洞天之地就夠讓人流連忘返了,今兒他們去查媚歡草之事,自然要去的也是地舫,一想到有可能到再次見到駱無名,如意只覺得心內五味雜陳。

如意帶着阿日和瑞親王下了馬,隻立在岸上片刻,便有一葉扁舟划來,三人上了小舟,不多會便到了最爲繁華的黃舫,這黃舫看上去倒不似平常青樓,夜裡燈火通明,那門欄窗槅皆是細雕新鮮花樣,用七彩錦繡纏住,一色朱漆木壁,腳下踏的是白色臺磯,鑿成苗疆雲煙花樣,一道道鏤空雕花門皆是最上等的精巧工藝雕鑿而成,時不時的從那裡傳來一陣陣的笑聲,鬨鬧聲。

穿過那人羣的鬨鬧聲,卻是一帶清流,微風捲着濃濃的香氣,尤還帶着水的冷意吹在身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越往裡走道路越窄,如意也不知穿越了多少條道,到了最後,便見山石崚嶒,或如鬼怪露出尖牙利齒,或如猛獸張開血盆大口,縱橫交錯,曲裡拐彎讓人再記不得再時的路,若非有人引着,這裡倒像座迷宮走的讓人摸不着頭腦,又走了大約五十餘步,卻見苔蘚成斑,藤蔓掩映,一條羊腸小道微露,引路的人忽然停了下來,只冷着一張臉道:“入內,不得攜帶一切兵刃。”

瑞親王和阿日只得解下腰間佩劍,正要跨步,那人又面無表情重複道:“入內,不得攜帶一切兵刃。”說着,便冷眼打量着瑞親王和阿日,阿日從靴裡抽出一把匕首,瑞親王從袖籠裡將暗器盡數拿出,那人立時接了並道:“若幾位有命而歸,這些東西自當如數奉還。”說着,便手一伸指着前方道,“諸位請吧!”

如意逶迤前行,不多會擡頭見一塊鏡面白石上刻着一行大字“無千金者不得進”,瑞親王淡笑一聲道:“想不到這地方倒真是個銷金窟,無千金竟不得進。”

如意淡然道:“想必尊駕早已備好了千金,否則咱們也是有去無回。”

瑞親王點頭道:“這個自然,不然不也會冒然前來。”

如意單點了點頭,心中又起疑惑,這裡雖是地舫,卻在地舫的最盡頭處,昨兒她和玄洛並未來過這裡,看此地黑黢黢的,冷清清的,一陣風拂過倒似進了什麼地下陵墓一般的讓人覺得可怖,這裡一點也不像外面那些燈若游龍的地方,只遙遙看見一個雪白的大圓燈籠吊掛在一方旗杆之上,迎風搖擺着,更顯詭異神秘。

周圍除了他們三個人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甚至連一點鳥鳴蟲語的聲音都沒有,寂靜的叫人汗毛倒豎,三人一直向前緩緩邁步,直至走到那大白燈籠之下,卻看見一方長方形黑漆漆的看不出是石砌的牆,還是木壘的牆,烏黑的一片,更令人驚懼的是那屋子竟連個門兒窗兒都沒有,看着就像個棺材的形狀

就在三人驚疑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沉重的“嘎吱”聲,不知何時那棺材似的屋子正前方卻打開了一個小暗門,那門如整個房子契合的讓人根本看不出那還有個門,如意和瑞親王一起跨入那個小暗門內,裡面的陳設卻讓他們又吃了一大驚,除了牆壁嵌着一盞燈空無一物,“嘎吱”一聲,那小門自動合上,如意的心隨着那道聲音一起好似被震落一般。

瑞親王沉着眉道:“這裡的確詭異,竟什麼沒有。”

如意鎮定了神思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

“好一個既來之則安之。”一聲輕笑聲隱隱傳來,如意回頭看出並未看不到一個人,那笑聲卻好像是從這個屋子裡發出的,不對!是從屋子下面發出的,剛想到此,“轟!”的一聲,地面上忽然裂開一道長長的縫,如意的瑞親王一個沒站穩,直直墜落了下去,阿日剛反應過來想跟着跳下去,那裂縫卻合上了,又聽道一陣冷聲道,“閒人免進,你且先等着。”

阿日急得無法,又找不出半點機關,只得在上面乾等着,如意和瑞親王好似跌落到一團舒軟的棉花之上,睜眼時卻看到一個人正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身白色長袍,頭上罩着白色罩子,臉完全落在陰影裡半點都看不清楚,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一個幽靈。

“二位想查什麼?”那白袍之人的聲音輕空縹緲的讓人聽得很不真實。

“媚歡草。”瑞親王開門見山。

“你既然敢來就應該知道這裡的規矩,非千金不得入,但即使你帶了千金也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有些消息非千金可買,或許要拿你的命來換。”那人冷冷道,“若你們此刻後悔了還來得及。”

“既然來了就不想無功無返,還請閣下言明,什麼消息用千金可換,又有什麼消息要用人命去換?”如意沉沉問道。

“很簡單,我瑤池舫開門就是做生意的,但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規矩,倘若來買媚歡草的人當初另付了十倍的保金,我們瑤池舫自然會鐵守秘密,所以這種消息就要拿命換,當然除了命,千金也要。”

“這可奇了。”瑞親王接口問道,“買媚歡草的人不一定只一個,倘若有人付了保金,有人沒付保金,你可怎麼區分,難道都要拿命去換不成?”

那人輕聲一笑,那笑好似堵在喉嚨口裡直笑的低沉迴旋,他冷然道:“你想知道的答案我瑤池舫必然也會知道,到時自然可分得清是要拿錢換還是拿命換了。”

“可我們有兩條人命,莫不是要拿兩條人命去換一個答案?”如意心裡開始打鼓,既然那媚歡草來拿來害皇上的,那當初必定下了保金,這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何況能害皇上的肯定是跟宮裡的人有牽扯的,這些人都有錢的很,爲了以防萬一也自然會願意再另花保金,這瑤池舫果然詭譎,既賣了消息又不違背規則,因爲被死人知道了秘密那秘密也只能是永遠的秘密了。

那人緩緩站起身來朝着如意走過來,寬大的帽沿半垂半掩,掩的是卻一個帶着黃金面具的臉,那人打量了如意兩眼,微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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