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宅心仁厚,這一回能夠仗義出手,救下琪兒,實在是功德一件,江雪替洛家感謝王爺!”
韓江雪終歸還是退了一步,道了這麼一句,算是承下了清王這一分人情。
雖然打心裡她當真是一萬個不情願,但與洛琪兒的下落比起來,自己的之份不情願倒也算不得什麼。
“謝就不必謝了,只要你高興就行。”聽到韓江雪的話,清王總算是見好就收,並沒有再多加爲難什麼,轉而笑着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恨不得現在就能夠見着擔心的朋友。可是這事我真不能騙你,洛琪兒剛開始被救出宮時的確是有清王府落腳的,但後來她留下一封書信便離開了,去了哪裡連我也不知道。”
“走了?”韓江雪自是很不相信,下意識的便反問了起來。
清王府是什麼地方?清王又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可能相信洛琪兒一介女流,在這樣的時候竟然可以說走就走得了,而清王不但沒有阻止,反倒是連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面對韓江雪的質疑,清王倒也並不意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走了!或許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我真的沒有說謊。原本我也不同意她在這樣的時候離開的,畢竟父皇並沒有打算放過倖存的洛家人。但她執意如此,我也不好過份阻止,畢竟我雖救了她,卻也不可能將限制她的自由。”
“再說,她的身旁有洛王府留給她的高手守護。我想她也是急着去尋洛家倖存的親人,所以更是沒有理由不放人家走的!”
清王的解釋當真簡單得緊,聽上去也並沒有一定非得要讓韓江雪必須相信他。似乎只是將事實說道出來一般。
稍稍解釋完畢後,清王又從手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韓江雪道:“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或許你看過信之後應該會相信我的話了。”
見狀,韓江雪將信將疑的接過了清王手中遞來的信,心中卻是更加的疑惑不已。
信封上寫着韓姐姐收幾個大字,字跡娟秀,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看上去倒的確像是琪兒的筆跡。信封完好,封口之處完好無損,並沒有任何拆封過的痕跡。
下意識的看了清王一眼後。韓江雪這才當着清王的面將信給拆了開來。
打開摺疊起來的信紙,上頭並沒有寫太多的內容,寥寥數語無非都是洛琪兒向她報平安,示意她不必擔心之類的話語。信上洛琪兒還提到了她如今有極爲重要之事得去做。希望他日她們能夠有再次重逢的那一天。
最後自是望保重。落款之類的,整張紙上卻是再無其他任何的消息。更沒有提到洛琪兒到底要去往哪裡。
看完信後,韓江雪卻是不由得再次看向了清王,並不掩飾自己的懷疑:“王爺,您真的不知道琪兒到底去了哪裡?”
對於韓江雪的質問,清王也沒什麼不好高興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一早便告訴你討你芳心了。又何需在此讓你不快?”
懶得理會清王這種酸死人讓人死不舒服的口吻,韓江雪沒有再問什麼。
她知道再問也是無用。洛琪兒並不在清王府的話,那她自然沒有再留在此處的必要。
“多謝王爺轉交此信,江雪叨擾了。”象徵性的福了福,韓江雪很快說道:“王爺貴人事忙,江雪先行告辭!”
“我送你。”清王也不再多留,心知韓江雪的性子,這會了結了洛琪兒的事情自然是想留也留不住的,既然如此倒是沒有必要再多做糾纏,省得這姑娘打心裡頭更是煩她。
沒料到這一回清王倒是如此爽快好說話了,韓江雪心中略微緩了口氣,不再那般憋得難受。
“不必了,多謝王爺,我自己出去就成了。”說罷,她也不再逗留,很快轉身徑直往院外走去。
行至院門口的時候,身後卻是傳來清王一聲輕嘆。
“看來,你是真的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清王十分落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八歲那年,在梧桐山間的那條小溪旁,我們曾經見過的!原以爲你是故意裝做不記得不認識我了,卻是沒想到你竟然是真的忘記了!”
韓江雪的腳步一怔,下意識的停了下來,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些年少時的片段,幾乎已經模糊掉了的記憶卻是因爲清王的話慢慢的回想了起來。
她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很快她又聽到清王再一次的嘆息,還有那帶着無比神傷的話語。
“這九年以來,我一直都不曾忘記過那一天的事,還有那一天的你,哪怕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者說什麼都不願意記起,我卻依然記得九年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謝謝!”
清王說完這一句,看着韓江雪的背影默默的笑了笑,而後也沒有再多說其他,轉身慢慢往書房而去。
片刻之後,韓江雪終於回過了頭,看着清王的往書房而去的背景略微有些出神。
而後,她也沒有再停留,轉身出了小院,徑直離去。
出了清王府,東凌這會已經駕着馬車在外頭等候,等韓江雪與紫月上了馬車便很快趕車回府。
一路上,韓江雪都沒有吱聲,靜靜的注視着馬車車簾陷入了回憶之中。
八歲那年,她的確去過梧桐山,的確在梧桐山中那條小溪邊上遇到過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雖然那段記憶幾乎快要被她忘記得一乾二淨,但是經由人提及之後卻是立馬便回想了起來。
那年因爲一個人偷偷跑遠了讓家裡人找了好半天,差點沒把父親嚇死,被找到時若不是大哥用身體替她擋着,險些還被父親給揍了一頓。
只不過,她當真沒有想到,那一年遇到的那個少年竟然會是如今的六皇子清王!
當年少年的模樣已經很是模糊,與如今的清王聯繫起來還真是很難對得上號,可那天發生的事情這會韓江雪卻是完完全全的回想了起來了。
當時的清王看上去簡直就是個沉默憂鬱得隨時都要往那條小溪裡頭跳下去似的,原本大好的年紀全身上下竟然沒有一絲朝氣,死氣沉沉的看得人都覺得可憐得不行。
韓江雪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善心大發,怕那少年真的就這般往溪裡頭跳了,然後便再也爬不上來。因此趕緊着過去跟其說話,這呀那的講了一大堆。
當時年紀小,也不知道開導不開導的,就是單純的覺得有人跟他說說話應該會好一些,而現在她根本就不太記得當年到底都說了些什麼,總規亂七八糟的想到什麼便是什麼,估計着連她家裡頭的貓呀狗呀的都給湊了上去。
最後沒想到,當時那些話還真是管用,死氣沉沉的少年最後竟然朝她笑了,還跟她說了謝謝!
臨別之際他們之間的幾句對話這會韓江雪倒還是有些印象,記得那時少年還問她是不是以爲他想跳河。當時韓江雪還好心好意的再次勸告了一句,要是跳下去了,以後可是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玩不到好玩的了!
現在想想,當時她還真是有些多管閒事了,就衝着清王最後問她的那句話,當年那人壓根就不是想要尋死,最多也就是不知道遇上了什麼傷心事罷了。
早知道此人竟然是因爲當年小的時候這麼一件事情,這麼多年竟然念念不忘的話,那時她真不應該跑去管那等閒事,當真是自找麻煩。
嘆了口氣,韓江雪覺得腦子有些混亂,甩了甩頭,索性懶得再去多想。反正日後不論是什麼事,對着清王她有得遠離多遠便是。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膳之後,紫月卻是忽然笑眯眯的走了進來,盯着坐在琴旁的韓江雪似有話要說卻又偏偏吊着胃口沒有馬上吱聲。
韓江雪等了一會,可紫月那丫頭卻並沒有馬上說道,因此也沒再理她,自顧自的彈起琴來。
紫月本打算着等韓江雪一問便立馬繪聲繪色的說道起來的,卻是沒想到自家小姐忍性這般好,明明知道她有事要說,卻偏偏硬是沒問,一點好奇感都沒有。
沒辦法,紫月只得自個主動出擊了,等着韓江雪一曲完畢之後,再也不用詢問,很快便見縫插針的說道了起來。
“小姐,你聽說了沒有,清王府昨晚上出了點小問題。”紫月一副頗爲興災樂禍的模樣把話給挑了出來。
“水兒不說,你不說,我從哪裡聽說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韓江雪笑了笑:“有話就直說,不說就算了,你這都跟誰學的,說一句留一句的想吊誰的胃口呀?”
紫月呵呵一笑,見狀也不再賣什麼關子,很快說道:“是這樣的,昨晚上清王府有人光顧,不過什麼都沒丟,就是清王爺書房院子裡那一院的名品茶花全都被人給砸了個稀巴爛,早上打理院子的奴才看到了,都直接給嚇暈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