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你們一個個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韓雅靜了?”
韓江雪好笑地說道:“我說自己名聲不好,我說她純真善良,我說韓家的女兒總不能個個如我一般,我說我沒生氣,我說她想太多了,我說是我的錯……”
“諸位,我先前說的這些話哪一句欺負了她?哪一句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呀?你們一個個如此義憤填膺,倒是教教我到底哪裡說得不對,哪裡有問題,哪裡強詞奪了理?”
她邊反問邊朝着衆人掃了過去,一副虛心聆聽,等着回答的的模樣。?不過很顯然,不論是韓雅靜也好,還是剛纔出頭替韓雅靜叫囂的幾人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臉色難看不已,卻沒有人能夠反駁出一句話來。
一時間,衆人都不由得沉默起來。
而片刻後,盛夢玲卻是憤憤的道了聲:“牙尖嘴利!”
韓江雪也不生氣,只是從容笑着反駁道:“盛小姐過獎了,我再牙尖嘴利也只有一張嘴,沒有道理的話,再利也沒有用!”
“姐姐,今日難得出來玩,咱們就別再爲這些小事傷和氣了,都是靜兒不對,是靜兒不好,不應該多嘴來着,你就別再生氣了。”見狀,韓雅靜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韓江雪。
韓江雪這回可沒再笑,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退後一步拉開了與韓雅靜的距離,很是正色地說道:“夠了妹妹,我求你日後莫再當着衆人的面開口閉口都是姐姐別再生氣這樣的話了,我脾氣的確不溫柔,但也不是那種成天胡亂生氣的人,聽多了莫說別人,連我自己都險些覺得自己真的是那種無緣無故就喜歡生氣的瘋子!”
這一下,韓雅靜的可是怔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萬萬沒想到韓江雪竟然當衆說出這樣的話來。
“還有,我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也不需要刻意討好任何的人,所以平日裡完全不必你費那些心思替我四處說什麼好話,因爲這樣的好話說得越多便越只會讓人以爲我有多麼的不堪!我雖不在意那些所謂的名聲,但也並不代表我是個傻子,當真什麼都不明白!”
聽到這些,衆人都不再出聲,因爲事情很明顯已經不知不覺中演變到了韓家姐妹當衆翻臉鬧矛盾上來。而除了那幾個一心偏向韓雅靜的人以外,其他人倒極爲明顯的察覺到了些什麼,因爲韓江雪的話聽上去似乎也頗有道理。
韓雅靜這會連脖子根都紅了個透,甚至有種被人給當衆剝開了衣裳的羞辱感。她恨死掉了韓江雪,但卻咬着牙,強行壓抑着心中的怒火不讓自己失態:“姐姐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靜兒在你眼中,竟然是一個這樣心思叵測之人嗎?沒想到靜兒一心待姐姐,姐姐卻這般想我,靜兒當真難過極了。”
韓江雪沒打算再跟韓雅靜扯着一張表皮姐妹長姐妹短的,徑直說道:“不必說得如此好聽,你若真是一心待我的話,張家賞花會、宮中武試、還有今日這樣的場合便不會總因你的幾句話而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成爲衆矢之的了!”
“你胡說,我分明什麼都沒做,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知廉恥纔會出醜……”韓雅靜總算是沉不住了,惱羞成怒起來,脫口便指責韓江雪想要替自己洗清。
這話一出,頓時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韓雅靜,顯然沒想到韓雅靜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外頭說韓江雪不知廉恥的人多得去了,但從向來善良並且極爲替姐姐說好話的韓雅靜嘴裡猛的蹦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出乎衆人的意外,太讓人震驚。
話還沒說完,韓雅靜頓時察覺自己說漏了嘴,一時間臉色大變,目光慌亂的朝着其他人看去,趕緊改口解釋道:“不、不,我不是那個……”
“不知廉恥嗎?”韓江雪冷笑一聲,“果然,這纔是你對我的真實想法!”
“不是的姐姐,我一時口快,說錯了,我……”韓雅靜伸手想拉韓江雪解釋,“我是氣糊塗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罷了,你是什麼意思我心中一清二楚,今後定會主動離你遠一點,省得無緣無故的讓你氣糊塗了我就成了不知廉恥的人!”韓江雪冷冷的盯着韓雅靜:“日後你也不必再當着外人的面姐姐長姐姐短的對我有多好了,這樣的好,我無福消受,更看着害怕!”
說罷,韓江雪也沒再理會韓雅靜那早就已經不成樣的臉色,也沒有再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獨自轉身邁步離開。
一時間,衆人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唯獨墨離最爲平靜。
他朝着張浩成與盛雲航等人說道:“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倒是沒想到會鬧成這樣。罷了,你們玩吧,我跟上去照看一下。”
張浩成這纔回過神來,沒多想點頭道:“快去吧,江雪這會心情不好,你看好她莫讓她惹出什麼事。”
盛雲航也跟着點了點頭,說起來,這會還真是墨離跟過去比較好一些,總不至於讓韓江雪一個女孩子裝着一肚子的氣在外頭瞎轉吧。
墨離很快便追了過去,一會兒就消失在人羣之中。
而此刻韓雅靜亦鎮定了一些,見衆人似乎都很是擔心韓江雪,一時間心中更是惱火得要命。就連張浩成都是如此,真不知道韓江雪那個臭女人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擔心的!
“浩成哥哥,我剛纔說姐姐的話真心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韓雅靜自然不可能再將那種惱火失控的情緒表現出來,見這會功夫竟然沒人主動出聲理她,當然不甘心,先朝着張浩成解釋了起來。這麼多人裡頭,她最擔心的便是張浩成對她的印象了。
韓雅靜下意識撇開其他人,而獨獨先向張浩成解釋,這一點或多或少自是又顯露出來了點什麼。衆人嘴上雖然沒人說道,不過但凡有些腦子的多少還是能夠猜出些端倪來,因此莫說是張婉如,就連盛夢玲都難得沒有與韓雅靜說話,神情怪怪的帶着幾分不屑。
盛夢玲的這份不屑當然不是替韓江雪抱不平,而是見不慣韓雅靜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朝着張浩成求助。
不過韓雅靜的話還沒說完,卻被張浩成平靜打斷:“靜兒妹妹,你與江雪之間的私事還是等你回去後自己再與她解釋吧。難得一個七夕夜,那邊燈會已經開始了,大夥都別再原地耽擱了。”
頭一句話,張浩成自然是朝韓雅靜說的,而後頭一句卻是朝衆人說的。
剛纔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再加上以前的那些事,放到一起還真是不免對韓雅靜的爲人有些失望。不過終究只是女孩子間的矛盾,他自然也不會當面說道什麼。
“是呀,聽說今年的燈會極其好玩,咱們快些去吧。”盛雲航也笑着附和,壓根都不去再提先前之事:“不知道今年的燈迷會不會比去年的有難度些呢?”
如此一來,衆人心中都有了些數,聰明的不再當面去多提韓家姐妹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一路說說笑笑的繼續去往燈會那邊。
韓雅靜惱怒得不行,偏偏又不能發泄半點,心裡頭將韓江雪已經撕碎了成千上萬遍,而面上也只得暫時強忍着不再有任何失儀之處,暗自咬牙默默的跟上衆人。
而另一邊,墨離並沒怎麼費勁便追上了韓江雪,也不急着出聲,只是靜靜的跟在一旁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