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的?淑琴怎會做這樣的事?”老夫人彷彿沒聽到司徒嬌的話,只是呆呆地看着司徒嬌展現在她面前的證據,喃喃道。
“她有何不敢?爲了讓她的兒女上位,她還有什麼不敢?
先是使計讓我早產,後用藥謀得進府的機會。
她進府的這十二年裡,多少次要置我於死地?!
若不是我身邊的人護得緊,只怕我墳頭的草比老侯爺墳頭的草還要茂盛得多!
不過老侯爺的死也是林淑琴的傑作,倒還真是沒有想到啊……”這些證據連韓氏也是第一次看到,簡直是觸目驚心。
“不行,我不相信,淑琴不會這樣做,絕對是誣陷,是落井下石!”老夫人昏花的眼睛越發顯得混濁,面前的這些證據比起那天看到的,更令老夫人震驚。
“是不是真的,祖母何不親自去求證?!”司徒嬌嘴角掛着嘲諷的笑容,那笑容看在老夫人的眼中既刺眼又冷酷。
韓氏眉頭一皺,看了司徒嬌一眼,眼中有着疑惑也有些不贊同。
司徒嬌卻對着韓氏溫和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如今大局已定,華某也不可能再活過是來攀咬安寧侯府,因此這個時候讓老夫人與小林氏見面已經無關大局。
不過小林氏這個人,司徒嬌依舊會留給司徒空處置。
家廟和芙蓉苑關着的那些下人,甚至司徒安,都該處理了,沒得讓這些人再留在府裡噁心人。
“求證?對,這些事兒我會一件件一樁樁去求證。若是誣陷,別怪我不客氣!”老夫人一邊說着一邊顫歪歪地站了起來。
司徒嬌也不上前攙扶,卻加了一句:“祖母儘管去求證,只不知當祖母證實了這一切以後,又當如何?”
老夫人聞言,混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陰戾,帶着這一絲陰戾的目光投在司徒嬌的臉上,讓韓氏心頭不由一跳,生怕老夫人又與那日一般對司徒嬌出手,連忙站起身來。欲要護在司徒嬌面前。
司徒嬌卻看都不看老夫人一眼,只是扶着韓氏讓其重新坐下,一派淡然從容。
老夫人說不出心頭是恨還是悔。身子有些站立不住,雙手撐着桌面,目光轉向牀上躺着的司徒空,陰戾的目光慢慢轉爲柔和。
司徒嬌緩慢地將被老夫人攤放在桌上的證據收拾起來。然後揚聲道:“請安嬤嬤和葵花進來,送祖母去家廟見林氏。”
安嬤嬤和葵花一前一後快速進了屋,一左一右攙扶着瞬間彷彿又老了好幾歲的老夫人。
雖然不知道韓氏和司徒嬌對老夫人說了些什麼,可是既然讓她們送老夫人去家廟見小林氏,所談之事必然與小林氏有關。
可是那日老夫人在家廟親眼目睹小林氏的醜態和姦情,也沒有今日這般萎靡,可見今日所知之事必定是更大的事。纔打擊得老夫人體無完膚。
“你們好生照顧着祖母,別讓林氏傷到祖母。”司徒嬌看了眼被那些證據打擊得異常虛弱的老夫人,到底心裡還是軟了軟,溫聲吩咐安嬤嬤。
見安嬤嬤和葵花扶着老夫人準備前往家廟,韓氏想了想在司徒嬌耳邊輕聲說了句話。爾後目光堅持的看着司徒嬌。最後司徒嬌終於妥協,讓李媽媽進來。輕聲吩咐了幾句,讓李媽媽陪着老夫人去了家廟。
雖然韓氏做了妥善的安排,也讓李媽媽跟着去了家廟。卻不知小林氏到底與老夫人說了些什麼,也不知老夫人得到了些什麼樣的答案,總之最後老夫人是站着進去躺着出來,被人從家廟擡回府的。
於是府裡又是一陣忙亂,韓氏和司徒嬌得到消息,自然第一時間就趕到了慈安苑。
老夫人臉無人色地躺在牀上,韓氏和司徒嬌進她屋裡的時候,她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兩眼毫無焦距地看着屋頂,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到底出了何事?我不是吩咐你們好生照顧着祖母的嗎?”司徒嬌看着同樣面無人色的安嬤嬤和葵花,厲聲問道。
“老夫人並未讓奴婢們跟着進林姨娘的屋,不但如此,奴婢們還被老夫人要求遠離五十步,沒有老夫人的召喚,奴婢們實不敢靠近更不敢擅入。奴婢們只知道老夫人與林姨娘吵得厲害。
最後還是小林氏叫了奴婢們,奴婢們才進去扶了老夫人出來。”安嬤嬤方纔老夫人去家廟一行的過程大致說了一遍,那邊正在替老夫人鍼灸的李媽媽對着司徒嬌點了點頭。
李媽媽不是老夫人的婢子,自然更不可能跟着老夫人進關押小林氏的屋子。
老夫人與小林氏在屋裡都說了些什麼,如今並不重要,看老夫人這樣子,司徒嬌也知道必定是從小林氏嘴裡得到了證實。
韓氏一邊以侯府的名義,使了林管家親自去太醫院請了祝太醫過府來替老夫人看診,一邊安排林嬤嬤前去家廟,讓那邊看守的婆子一定要盡心盡責,務須看守好小林氏,千萬別再讓她生出幺蛾子來。
祝太醫很快就趕了過來,一番診治下來以後,臉色有些凝重。
“祖母的情況是不是有些糟糕?祝太醫但說無妨。”今日府裡除了韓氏就只有司徒嬌,韓氏此刻正忙,司徒嬌極自然地與祝太醫詢問起老夫人的情況。
“依老夫看,貴府老夫人應是受了些的刺激,脈相上顯得極是浮躁,似乎已有中風之象。貴府上那位媽媽的鍼灸就是得了小姐的提點,已經替老夫人疏解了一些。不過老夫覺得,這到底還是有些治標不治本,老夫人自個做到平心靜氣纔是根本。”祝太醫已經見識過司徒嬌的醫術,此刻儼然與司徒嬌探討起老夫人的情況。
“祝太醫所言極是,最近因父親昏迷不醒,祖母日夜難安,恐怕難以靜心。還得麻煩祝太醫替祖母開個方子,不求藥到病除,但求能夠緩解一二祖母的病痛。”司徒嬌面露傷感,語氣真摯,手上的帕子在眼角印了印,一派祖孫情深的模樣。
司徒嬌這言真情切的模樣,讓祝太醫實在不忍心說出老夫人中風已成定局的話來,只是提筆給老夫人開起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