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老夫人的中風,理所當然因對司徒空昏迷的原因猜測不同而分爲兩種猜測。
一種是基於司徒空是被小林氏氣倒的,這部分人自是認爲老夫人見小林氏將司徒空氣倒以後,與小林氏發生了衝突,小林氏氣極推了老夫人一把,令老夫人倒地中風。
一種自然是基於司徒的昏迷因老夫人而起,這部分人的猜測,自然就是老夫人因司徒空昏迷不醒而又急又愧之下,中風倒下。
不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京都流傳了這樣的一個說法,老夫人去家廟見小林氏,被小林氏氣得豎着進家廟橫着出家廟。
於是小林氏就成了司徒空昏迷不醒以及老夫人中風的罪魁禍首。
雖然沒有猜到真正的點子上,倒也極符事實,小林氏這個鍋背的也不黑。
司徒空既然醒轉過來,老夫人中風的事兒可就不能瞞着司徒空,只是司徒空卻很是不在狀態。
送走太醫,韓氏遣退了屋裡所有的下人,林管家十分有眼色地將人遣出老遠,他自個與疾風守在了屋外二十米以遠,既能保證不讓人靠近,又能讓自個也避嫌。
司徒嬌和司徒陽面面相覷,小林氏的所作所爲雖然他們兄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是韓氏難道要當着他們兄妹的面與司徒空討論處置小林氏的事兒嗎?
這樣不好吧,司徒空會不會惱羞成怒?
在韓氏開口之前,司徒嬌搶先開了口:“娘,你在這裡陪陪爹爹。我和哥哥有些事兒要說。”
“你們都留下。”讓司徒嬌兄妹沒有想到的是,開口留人的不是韓氏而是司徒空。
司徒嬌眉頭皺了皺,還想找個藉口開溜。司徒陽卻拉了拉她,暗示她聽從司徒空的指示。
司徒嬌無奈,只得在韓氏身邊坐下,卻低着頭不去看司徒空,這實在太讓人尷尬了有沒有!
“這些天多虧嬌嬌一直在爲父身邊伺候,辛苦了!”司徒空看着司徒嬌的目光中有疼惜更多的是愧疚。
“伺候爹爹是女兒應該的,當不起辛苦二字!只要爹爹身體康健,就算要女兒的命也使得。”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司徒嬌也不例外。
司徒嬌的話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令司徒空動容。
只要一想到昏迷中所看到的司徒嬌那悽苦而短暫的人生,司徒空就覺得心頭梗得慌。
雖然明知那不是真的,明知那只是他昏迷中看到的不實情景。可他心頭依然十分害怕,他怕一個疏忽,司徒嬌就會陷入那種境況。
他知道昏迷中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因小林氏而起,而歸根結底還是在他的身上。因此小林氏必須死,而爲了韓氏母子女三人的長久平安,只怕他也得遠離他們。
只要一想到有那麼一天,他只能遠遠地看着面前這三個應該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司徒空的心裡一陣酸澀,眼眶不由有些潮溼起來。
良久,久到司徒嬌都以爲司徒空也許真的希望拿她的命去換他的命。久到韓氏差點怒起,才聽得司徒空用帶着些許哽咽的聲音幽幽道:“爹爹只願嬌嬌兒此生平安幸福。”
司徒空的聲音讓韓氏三人都擡起頭來盯着他,這人一場昏迷之後似乎變了許多,給韓氏的感覺最爲明顯,若不是這人從昏迷就沒有離開大家的眼睛。真以爲是別人易容裝扮的呢。
也許韓氏三人的目光太過直接。司徒空有些難堪地閉了閉眼睛。
韓氏不開口,司徒嬌不開口。司徒陽更覺得自己不好開口,一時間屋裡沉寂無聲,只餘幾個人或輕或重。或粗或細的呼吸聲。
司徒空平復了半晌,才讓自個平靜下來:“娘呢?”這次自然是問韓氏的。
“老夫人三日前中風了,在慈安苑靜養。”韓氏先是一愣,爾後垂眸斂眉道。
“中風?三日前?”司徒空的聲音頓時急促尖銳起來,看向韓氏的目光中就帶上了譴責。
三日前才中風,說明在他昏迷以後府裡又出天大的事,可是有什麼事是比那日家廟看到的更讓人刺激的呢?
既然當日沒有中風倒下,又有何故會在三日前中風?
司徒空想不明白,小林氏出了那樣的事,絕對沒有可能再在府裡興風作浪,如今韓氏母子女三人好端端地在這裡,偏偏老孃卻中風倒下,也難怪司徒空會拿譴責的上浮看待韓氏。
這纔是真正的司徒空了,這樣的司徒空才讓人不陌生!
司徒嬌抿了抿嘴,就準備開口替韓氏叫屈,不過這次韓氏卻沒讓兒女替她出頭。
“爲何?侯爺問妾身,妾室又去問何人?侯爺自是一直昏迷,卻將一府的亂攤子丟給妾身。
妾身有心要阻止老夫人去家廟,侯爺覺得妾身阻止得了?
她們姑侄要吵要鬧,請問侯爺妾室又該如何?”韓氏怒起與司徒空對抗,依舊如少女一般清純的目光中含着濃濃的嘲諷。
“娘,你千萬別動氣,嬌嬌可不希望爹爹才醒轉,娘又氣倒!”司徒嬌連忙起身扶住韓氏勸道,待將韓氏扶着重新坐下,這纔看着司徒空道:“祖母的脾氣,爹爹難道還不知道?她能忍過五日纔會家廟,已是極限。娘總不能將祖母捆着綁着關起來吧!”
“妹妹說得對!據說那日娘和妹妹得知消息,親自去勸阻祖母,卻差點兒讓祖母推倒在地。爹爹可不能因此責備孃親。”司徒陽一臉不贊同地看着司徒空。
見一雙兒女都站在自個的一邊,韓氏甚感心慰,不過這事兒她卻並不想一雙兒女攪和在裡面,於是冷冷地盯着司徒空道:“林氏現在還關在家廟裡等你處置,司徒安因受了驚嚇,目前情況很不好,嬌嬌心善,一直讓李媽媽極力保着他的命。
老夫人那裡李媽媽一直在跟前伺候前,嬌嬌每日早晚沒少去給老夫人看診,每天還請了祝太醫過府替老夫人診脈開方子,用得都是最好的藥材。
芙蓉苑的奴才,妾身已經做主處置了。
你不用擔心會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傳出去壞了侯爺的名聲,那些奴才都由嬌嬌使了針去了記憶。
其他的,侯爺詢問林管家也行,請大哥或者楊大哥過來也成,他們都可替你釋疑。
既然侯爺如今已經沒啥事兒了,妾身還有事,就先告退。”
韓氏覺得哪怕只在這屋裡多待一刻鐘就讓她無法忍受,因此一口氣將這些天發生在府裡的事兒說出來,不等司徒空有什麼反應,起身就走了出去。(。)